過云雨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9
周五晚上,周少川有會要飛上海,說周六下午才能回來,向榮橫豎沒事干,到了那天準(zhǔn)點下班,趕去KTV赴飯局。 推門一看,一幫人到的還挺全乎,打眼一掃,居然有二十來口兒,更有當(dāng)年排話劇那會兒,演過他妻子的文學(xué)系女同學(xué),向榮依稀記得她叫錢沛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位相當(dāng)知名的自媒體人了。 這次的局是王韌攢的,他人面廣,能勾搭到各色人等也不稀奇,倒是許久不見尾巴咸,該人拉著向榮一通吹水,大談特談起近一年來他公司業(yè)務(wù)如何發(fā)展壯大云云。 男男女女,仨一撮五一伙地喝著聊著,背景音樂總有人在唱,隔段時間還有人哄兩嗓子,這廂吹得正入港,忽見錢沛妍站起身,敲了敲紅酒杯。 “各位同學(xué),安靜一下,咱們今天難得一聚,好多人好些年都沒見過了,所以主題不光是暢聊當(dāng)下,是不是也該憶一憶往昔?” 她說完,向榮先樂了,滿以為會有人開始起哄,不料全場鴉雀無聲,好像都在等著下文。 “那我先開個頭。”錢沛妍笑著說,“前一陣子校慶,我不知道你們怎么著,我反正挺百感交集,十年前,我有幸參與演出過一臺話劇,劇本寫得挺好,當(dāng)然,我們演得也相當(dāng)出色?!?/br> 說著,她做了噓聲的動作,告誡剛準(zhǔn)備起哄架秧子的人閉嘴:“我還由此認(rèn)識了一群很出色的人,特別是扮演我丈夫的向榮先生,當(dāng)時他可幫我救了不少場呢。” 突然被點名,向榮一笑,隨即沖她舉杯示意了一下。 錢沛妍當(dāng)即對他拋了個飛眼,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的話劇大家都看了,最后一場還鬧出個熱點,當(dāng)然了,后來很快被學(xué)校壓下去了,不過,我當(dāng)時在后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該熱點后來你們都知道了,不算獨家,沒什么新意?!?/br> 有人聞言看了眼向榮,他和周少川的過往確實不算秘密,雖然兩人在學(xué)校沒到處張揚,但一旦有人問起也從不遮掩,向榮好兄弟多,再加上兩個人都比較養(yǎng)眼,是以也沒招過多少非議。 “可后來,我聽說故事的主人公一度離散了,我就在想,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不瞞你們說,我那會兒正經(jīng)唏噓了一陣,直到,我碰見了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br> 另一個?向榮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了她。 “那時候,我還在一家主流媒體工作,不吹牛的說,也算有點影響力,微博粉絲量兩百萬呢——可不是買的啊?!?/br> 在眾人的笑聲中,她又壓了壓手:“有一天,前臺說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呵,這不是我們大帥哥兼校草周少川么?自從演完話劇,這人就沒怎么搭理過我,怎么突然會來找我呢?所以你們猜猜看,他來找我究竟為干嘛?” “嗐,趕緊說吧,反正我們都知道肯定不是因為看上你了?!庇腥水?dāng)場起哄道。 “討厭!”錢沛妍嬌羞地打了那人一巴掌,“唉,他是不會看上我,他是看上了我們單位的影響力,托我在媒體上幫他找人!” 向榮的眉心忽地一跳,這一段他完全不知道,這么說來,周少川還曾試圖借助媒體找過自己? “可惜我們單位官博不肯做——又不是尋找走失兒童嘛,可大帥哥難得求我一次,怎么著也得幫忙啊,于是,我求了一個大V,再加上我自己,幫他發(fā)了一個尋人消息?!?/br> “結(jié)果石沉大海,忙沒幫上,等我再想找大帥哥時,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不見了,那應(yīng)該是到我這里來了?!?/br> 尾巴咸這時接口道:“那會兒我剛回廣州不久,哇塞,就見周先生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講真,我跟他一點都不熟,要不是因為某人,我根本沒同他說過幾句話,本來不想搭理的,可他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我問有沒有見過某個人。我那時反正也沒正式工作,干脆就陪著他在廣州一起找,可后來他又說要去廣東其他地方,大冬天里哎,連韶關(guān)都要去,陪他走到珠海,老子就頂不順,先撤了,后來也不知道這位大仙兒到底找到了沒有?!?/br> “肯定沒有啊,所以才會來我們這里?!币粋€浙江的同學(xué)接著說道,“那時我在杭州一個建筑工程單位里,乍碰到老同學(xué)還蠻奇怪的,誰知他說要找人,之后在杭州待了兩周,他把所有跟建筑相關(guān)的地方全找遍了,走的時候,我說他請吃頓飯,就見他胡子拉碴的,飯沒吃兩口,人倒是瘦了一大圈。” “這么巧啊,我在上海也見過他的……” “我在成都也見過……” “還有我們那噶瘩,沈陽,也見他了……” 一個接一個,向榮在這陣宛若接龍大賽的對話中徹底聽呆了,東南西北,頃刻間就說了一串地名,幾乎涵蓋了大半個中國,半晌,他拽住尾巴咸:“這事你以前怎么沒跟我說?” “沒有么?”尾巴咸撓了撓頭,“不能吧,咱們喝了那么多回酒,我這人也憋不住話啊?!?/br> 是,是憋不住話,向榮看著他恍然地想,他每每想說,但只要開個頭,就會被自己給按下去,然后,直接把人喝得趴桌子底下去…… “你們還好,只是陪著找一下,接待一下,誰能比我慘?。 崩钭映@時大聲豪氣地訴苦道,“那會兒他來我們幾個,我說你就別惦記某人了,那負(fù)心漢跟別人跑了,劈腿渣男,不要也罷,我這話還沒說完,姓周的一把揪住了我衣領(lǐng)子,吼到我臉上來說不可能!某人就算有一萬個理由要走,也絕對不可能是因為這個!” “這事我作證!”彭軒舉手說道,“我親耳聽見的,非常篤定、不容置疑,而且不是惱羞成怒那一種,是完完全全、死心塌地的相信對方那一種?!?/br> 完完全全,死心塌地,所以從一開始周少川就沒信過他會劈腿?從一開始自己就沒能騙過他?自以為嚴(yán)絲合縫的謊言,在信任度飽和的情人那兒,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騙他說去了廣州,任憑千里之遙,周少川還是追了過去,甚至連全境都找遍了,更別提還有后面那些地方,周少川只是不知道他躲在遙遠(yuǎn)的非洲大陸,倘或知道呢?恐怕也會二話不說,直接跳上飛機去尋他。 漫漫長路,孤身一人,他又不是個擅長照顧自己的人,每去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都想要自己陪,哪怕在熟悉的地方也會因為沒有導(dǎo)航而迷路,迷了路又不肯開口問……卻因為要找他,連那些過去他不愿意理會的舊同學(xué)都一一開口求懇…… 向榮魔怔了一般,嘴唇微張著,心頭腦海涌上來萬語千言,卻到底連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好了,回憶進(jìn)行得差不多,”錢沛妍總結(jié)說,“可見往事并不如煙,那就獻(xiàn)個丑吧,送給大家一首我很喜歡的歌,以此紀(jì)念我們所有人最美好的年華。” 淡淡的前奏旋律響起來,包廂里似乎依然很安靜—— “當(dāng)你聽到他們又被一同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