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仙珠
他毫無興致的看著趙貴戰(zhàn)斗的場面,好像在觀看一場沒有門票的電影一樣,就只是看著,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直到他施展出《長生槍法》的一瞬間,李逍遙眼神煥發(fā)出精光,整個人如同從睡夢中蘇醒的巨龍。 月明星稀,蘇夜躺在床上,自房頂破洞望著萬千星辰,四周靜謐,除了胖子的鼾聲,只有幾聲夜蟲啼哭。 李逍遙多次嘗試修補屋頂破洞,但在摔下數(shù)次后終于放棄,且笑嘻嘻的說,可以賞月,可以賞月。 蘇夜握著珠子,長久以來的焦躁一掃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醉的祥和,一種生命本初的寧靜,足以讓蘇夜這種粗線條的家伙勾起嘴角。 望著珠子,蘇夜神游天外,試想,這枚其貌不揚的珠子,曾經(jīng)多少足可縱橫四海的強大修士守護著它?又有多少冷血無情的驚世大妖想要搶奪它?多少能人異士為它而死?多少紅顏癡情因它而傷?萬萬年來,一代又一代天士拋棄世俗的一切,萬劫不悔的守護著它。 多少人都已經(jīng)消逝?多少情已經(jīng)泯滅?多少仇恨都化作時間長河中的一??萆??多少強者化為骷髏?多少非凡和平庸變的一樣毫無意義? 歲月呵! 可它仍在! 它似乎在笑,像是惡意的嘲笑,又是長者安詳勾起的嘴角。 默默的,經(jīng)歷千萬年時光! 陸昊然將它緊握,似乎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和那些早已消逝且不知名的前輩走近一點,不過,就只能是一點點。 轟! 一聲嗡鳴入腦,接著,蘇夜出現(xiàn)在一片明亮的奇異空間! 他驚詫的望著四周,被所見的一切所震撼,或許,他和那些消逝的前輩,并不能走近一點點,可以,更近些! 這是一片遼闊的天地,望不到盡頭,天地是一種慘然的白,似乎被神靈精心油漆過,而神靈更加用心的卻是一尊尊雕像。 一尊尊巨大到令陸昊然高山仰止的雕像,他們形態(tài)各異,法寶不同,唯一一樣的是猙獰痛苦的面孔,似乎,他們曾是活人,卻被人活生生澆灌成雕塑,只有用恐怖的猙獰,來表述無聲的抵抗。 對于一個平凡人來說,見到令自己倍感渺小的巨大造物,第一感覺是敬畏,見到如此之多就是恐懼,而這時如果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你肩頭,就更加令人恐懼。 陸昊然的反應(yīng)是,哇的一聲大叫,一拳就飛了過去。不過,來者可不是弱旅,他輕描淡寫的一擋,合十頌佛號,道:“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和尚?“被輕輕一擋,擋成狗吃屎的蘇夜跳起來,道:”你不是和老道打架去了嗎?怎么在這里?“ “哼!”一聲冷哼,自不遠處而來,老道披頭散發(fā)斜靠在一座雕塑的腳趾頭上,斜瞄了蘇夜一眼。 “恭喜施主!”燃心合十道。 “喜從何來?”陸昊然模仿古裝電視劇。 “施主既然能入此空間,說明仙珠已認你為主,作為天士雖然丟了神訣,但也算一大喜!” “我靠!不是吧!我可不要當天士,邪魔夜夜入侵,還要拋棄世間榮華富貴,還要孤苦一生不能娶媳婦兒生孩子,我不要!打死都不要!” “我劈了你個孽障!”老道驟然而起,一記毀天滅地的三清神掌轟隆隆砸將下來,而和尚卻不聞不問,佯作未見。 蘇夜撒腿就跑,但他一個凡人,掌風鼓蕩,便將其掀翻,猛回頭間,鐵掌已經(jīng)砸向額頭,眼見要腦漿迸裂而死。 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一只蒼白如霜的手,就那么緩緩的伸了過來,不急不徐,根本不像救命,倒像閑庭信步的路過。 可,它擋住了! 擋住了老道摧枯拉朽的一擊,饒是如此,掌風仍將陸昊然的鼻血震了出來。他氣喘吁吁的擦著鼻血,望向手的主人。 那是一個一臉邪魅笑容的年輕人,他一頭蒼白如瀑的白發(fā),直垂兩肩,一身白衣如雪如霜。仔細打量,就連瞳仁都是惑人的純白。 陸昊然感覺心都在震顫,好在他是男人,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愛上這家伙,也正因為他是男的,對方也是男的,當心底莫名產(chǎn)生強烈的愛意時,才讓他警惕又惡心。 這尼瑪絕對是邪術(shù)! “這小兄弟真性情!你們這些正道人士道貌岸然,滿腦子都是普度眾生,無聊透頂至極,哪有我這位小兄弟好玩?”白發(fā)人拉起蘇夜拍了拍肩膀,道:“你說的對,不讓娶媳婦兒,生孩子多沒意思?多不好玩?” “方施主娶了三百多位妻子,生了六百多個孩子,更是天下聞名的白發(fā)魔君,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生殺予奪,隨心所欲。老和尚敢問一句,施主這一生快活嗎?” 燃心和尚高頌佛號,振聾發(fā)聵,聲如雷震,一如大雷音寺的晨鐘暮鼓。白發(fā)魔君驟然一楞,低頭喃喃,我快活嗎?我快活嗎?良久,方邪合十嘆服,道:“燃心神僧佛理精深,在下佩服!” “你這白頭孝子,竟然阻老夫清理門戶,老夫今天劈了你!”老道大怒而起,這倆家伙他都看不上,先收拾一個再說。 “老友!不要老是打打殺殺嘛!”和尚上前擋住,可老道在氣頭上,一掌劈了上前,打的和尚口鼻流血,喝道:“你這賊禿驢也不是好東西!” “兀那老道忒也無理!”方邪一躍而起,一掌劈向老道。老道怒目接掌,喝道:“來來!洞無日月,咱們打個痛快!” 言罷,三人哐哐啷啷打?qū)⒃谝黄?,登時,道光亂閃,佛氣涌動,一道道魔紋更是如火燃燒。 “喂!”蘇夜大喊道:“能先不打嗎?誰來給俺解釋下啥情況?” 殊死搏殺間,誰會管他? 況且,這三位,可是魔道、佛門、道家天下三大修真門閥的頂級存在,高手過招,勝負之間,巔峰毫厘。 而事實上,三位百年老友已經(jīng)斗法了無數(shù)次,最慘烈也是最近的一次,就在幾天前。本來和尚和道士斗法,但動靜太大,引來的二人的一位宿敵白發(fā)魔君方邪,然后三人一頓打! 這場斗法天地慘淡,耗盡三人一身道行,且最終都元神俱滅而亡!是的!三位自幼一齊拜入天下第一道門昆侖山,苦修百年后,發(fā)誓一起改變世界的摯友,卻成了再難化解的仇敵,唯有一死方休! 他們之間有仇恨嘛? 沒有! 但他們心中有信仰,而且都堅定無比,三個自負的天才都篤定的認為自己的信仰以及自己是讓世界變的更好唯一途徑,歷史的使命,必須由自己完成,誰都不能阻擋! 誰都不能! 誰擋,誰就得死! 所以,三人同歸于盡,帶著他們經(jīng)營了百年的信仰以及卓絕的修為。 是的!三個人都死了,繼續(xù)打斗著的,是他們的殘魂,一縷遁入仙珠的殘魂。得知仙珠絕密的三人不謀而合的選擇了同一條路,還是如兒時一樣默契! 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活了下來,就算信仰輪回轉(zhuǎn)世的和尚也沒絲毫動搖,他們要活著,讓自己的信仰繼續(xù)傳承! “我們希望你能拜我們?yōu)閹?!”和尚真誠道,“可是有一點我們還沒達成一致,就是誰當大師父的問題!當然,我覺得作為修為最高,年事最長,一直是他們大哥的我,是有資格當大師父的!” “你一個禿驢除了年齡大?還有什么大?憑什么你當老大?這小子可是我珠仙門的后備弟子,理應(yīng)我當老大!” “哼!吵什么吵?”方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我從來都是當老大!誰也別想跟我爭!“ “和尚當真不是針對誰,和尚只是想說,什么道門驚天術(shù)?什么魔道變化法?在我佛眼里全是螻蟻!“ “去你媽!裝什么?不服打??!“ “來?。 ?/br> “打!“ 陸昊然連續(xù)打了不知道幾十個哈欠,呆愣道:“你們都打了幾百次了?咱能歇會不?大家都是殘魂,誰也弄不死誰,能不玩嗎?” “放屁!你沒看到老夫一掌三清破百邪將兩個家伙鎮(zhèn)成青煙?” “哈哈!我佛門煉體士金剛不壞,rou身成圣,如何被你鎮(zhèn)為一道青煙?” “哈哈!魔門魔紋天生地長,斷臂重生,滴血復(fù)活,開什么玩笑?” “耍什么嘴皮子?拳底見真章!” 結(jié)果又是一頓打!結(jié)果又是沒有結(jié)果,而事實上,結(jié)果是繼續(xù)用打來搞出結(jié)果,然后,就是沒有結(jié)果。 “你妹啊!”蘇夜大罵,道:“我不行了!我得睡一會,太困了!” 倒頭一睡,剛睡著,李逍遙就大搖蘇夜,喊道:“走啦!走啦!” “走你妹啊!”蘇夜煩躁的打開李逍遙,可李逍遙直接拿了盆水劈頭澆了上去。道:“走啦!第一天拜師還要遲到嗎?” 被澆成落湯雞的蘇夜哀怨的睜開眼,道:“你讓我睡會行嗎?” 或許經(jīng)過這三個活寶的斗爭,蘇夜最終決定進入門派。 以他本來的打算,是進入蘇家爭一席之地的,但是小小的蘇家怎么能夠困得住他? 十萬大山中的門派才是龍爭虎斗之地! 他所進入的門派,也必定因為他在這宏觀宇宙而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