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嫦娥正待有人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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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秋草淹沒了馬蹄,努爾哈赤頭上戴著青布包巾,穿著箭衣,皮搭膊、鐵護(hù)腕、快靴,腰間掛著一個大皮酒壺,手下垂著短鐵錐,虬髯剃凈坐在馬上更顯得無比精神,他這一身在明末以然很少有人穿著了,非是廠衛(wèi)便是世家子弟才如此打扮,身后石戎則點(diǎn)黃了面皮一條大辮盤在脖子上,鹿皮的小襖,腰間別著一條三節(jié)棍,背上背著弓箭,手里提著獵叉,騎一匹烈馬一幅女真獵人的模樣,坐在馬上放眼遠(yuǎn)望笑道:“再往前就是女真腹地了,說漢話的少了,哥哥要裝做聽不懂才是。”努爾哈赤道:“我裝不懂容易你裝懂可就不容易了?!笔值溃骸靶〉懿挥醚b本來就懂。我在仙露宮住了十年,每日里打交道都是女真、蒙古、赫哲、鄂倫春的信徒故不但懂得女真話,便是蒙古、赫哲、鄂倫春話也一樣能懂能說?!迸瑺柟帱c(diǎn)頭道:“若非天意只怕我無遇賢弟之福啊。”石戎回頭看看道:“不知舒爾哈齊他們能不能和貝和齊他們碰上?”努爾哈赤知他不愿聽自己多說謝意,故意岔開便也一笑不再提起。 二人又走片刻努爾哈赤忽道:“賢弟,你看?!笔猪?biāo)R鞭指處看去就見遠(yuǎn)處一座大木寨攔在前方,寨前旗號模乎看不太清,石戎沉思道:“看這木寨形式應(yīng)該是臨時的,寨前不見兵士像是狩獵或放牧用的寨子?!迸瑺柟噘澰S的道:“賢弟果然對關(guān)外生活了如指掌,所言不差。”石戎道:“太好了,若恰逢其會你我今夜不愁食宿了?!迸瑺柟鄥s勒住馬看了好半響沉聲道:“只怕你我不能過去?!笔忠徽溃骸霸趺础??”努爾指著旗號道:“若我沒看錯那應(yīng)該是圖倫城的旗號?!笔钟挚戳丝雌焯柕溃骸靶〉芸茨瞧焯柌⒉徽媲?,哥哥怎能一口咬定那就是圖倫城的旗號呢?”努爾哈赤道:“賢弟有所不知,我們建州三衛(wèi)說起來都是一族,其中左衛(wèi)原有六城,由我瑪法兄弟六人分掌,后來河洛噶善城被王臺所破,莫格魯是那一城的后裔我祖父垂憐就把他接到赫圖阿拉了,誰想……,唉。另外圖倫、古埒、薩爾滸、寧古塔等則是三姓后人,所以建州三衛(wèi)旗號都有相通之處,本族人只要看到掛法便能知道是那一城的人了?!笔值溃骸凹热绱四阄依@路而行。”二人撥轉(zhuǎn)馬頭剛要走就聽見轟雷也似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努爾哈赤驚呼道:“快下馬避開,這是放牧的馬群回來了?!笔种廊趄T著馬在馬群回途的路上非讓馬群裹走不可,急忙下馬扯了兩匹馬躲在路角,過了一會就見萬馬如潮奔馳而來,鐵蹄敲得山響未近身前耳已如聾除了如鼓一般的馬蹄聲什么也聽不見了。努爾哈赤幼年曾隨祖父放牧指揮萬匹好馬往來驅(qū)馳,十五年來雖然從不曾離開過馬匹但像這樣萬馬奔騰的場面卻再也沒見過,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盯著一匹匹好馬眼中放光了,石戎卻只顧控制自家那蠢蠢欲動的兩匹劣馬根本就沒看馬群。 緊跟著馬群的是牧馬的人,四十幾條大漢騎在馬上揮動著套馬鞭桿,中間擁著一個少女,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長袍,立起的雙領(lǐng)觸到耳下,兩條長長的東珠耳璉隨著馬匹的顛動一會隱到領(lǐng)內(nèi)一會跳到領(lǐng)外,烏云也似的頭發(fā)梳成許多條小辮或散在腦后或垂在兩鬢,蘋果般的臉龐因?yàn)榕d奮而紅通通的帶著笑意,一對大大的酒渦讓她顯得活潑而俏皮,騎著一匹桃紅色的高頭大馬,左手抓著肋下的刀柄,右手揮著一條紫紅色瑪瑙柄的豹皮馬鞭,輕快而又舒意的跑在隊伍的前面,不時的用馬鞭隨意的輕輕擊打著前面的馬兒,青春和活力充滿了她的全身,似乎孩童一樣的純真和已然成熟的誘惑一齊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二十五歲的努爾哈赤頭一次感受到了美麗的沖擊,心中涌出一股在妻子面前未曾有過的激動。 馬群漸近寨口,石戎欲扯努爾哈赤離去,卻見努爾哈赤呆呆望著馬群竟不知何故的向木寨走過去,石戎急忙松開馬韁跑上一步扯住他,努爾哈赤好象還沒有清醒不知所似的看了石戎一眼,突然嗖的一聲,石戎驚覺的扯了努爾哈赤臥倒,一支響箭自二人頭上射過,戰(zhàn)士的本性讓二人立時警醒,閃電般的躍起,就見兩隊人馬旋風(fēng)般趕到,一條黑大漢赤著上身,馬鞍上橫擔(dān)一條精鐵狼牙棒手中舞著套馬鞭竿套住頭馬就走,馬群立即混亂,四十幾條大漢一邊往回趕馬一邊拔刀來搶頭馬,這時候另一隊人沖了過來,一陣亂箭把四十幾條大漢射下一半,然后摘下兵器沖上來砍殺,寨子里頭的人想沖出來,但先前搶馬的一伙人早已將寨門堵上了,亂箭如雨似的向寨中射去。 努爾哈赤道:“是活閻王王兀堂的人!”石戎點(diǎn)頭道:“正是;那個套走頭馬的便是王兀堂最親信的勇士趙鎖羅骨。此事與我等無干,你我趁亂快走。”努爾哈赤卻不動彈,一雙眼睛只是盯著那少女,心情甚為緊張,就見少女并不慌亂抽出彎刀一邊迎敵一邊指揮手下保護(hù)馬匹,這兩隊人馬目標(biāo)好像就是奪馬每個人都搶了兩匹甚或兩匹以上的馬匹,被套走的馬并不肯就范不住的掙扎故而他們行動甚為不便,少女一馬縱到趙鎖羅骨的身邊一刀斬斷套馬索,頭馬一得自由一聲長嘶呼喚著馬群向寨中奔去,趙鎖羅骨外號‘猛霹靂’性如烈火可他卻沒向少女進(jìn)攻反而又向頭馬撲去,努爾哈赤見了失聲道:“不好!王兀堂不是要馬,而是攻寨子?!笔旨{悶的看著他心道:“王兀堂便是把這里燒成白地也不與你相干呢,你急什么。” 這時寨子里的人也已沖了出來,趙鎖羅骨的人合而為一仍然拼死搶奪馬匹,少女他們已占了上風(fēng)搶奪之中便已離開了寨門。就在這時又有兩隊人殺了出來,左手一人手執(zhí)闊刀呼喊著沖向寨門正是遼東馬匪的首領(lǐng)號稱‘活閻王’的王兀堂,幾乎與他出擊的同時另一小隊人馬也圍住少女等人,領(lǐng)隊正是王兀堂的軍師佟馬兒,趙鎖羅骨也放棄馬匹反殺回來,少女這一隊人立時就像被大海包圍的小舟一樣沒于人群之中,那一點(diǎn)粉紅時隱時現(xiàn)。努爾哈赤連自己也不知為什么猛的跳上戰(zhàn)馬道:“好兄弟你等我一等。”催馬殺入人群之中,石戎驚異莫名但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急忙追了上來。 努爾哈赤飛馬到了少女身邊趙鎖羅骨正好一棒橫掃而至努爾哈赤左臂一托少女腰骨少女向后趟在馬上大棍幾乎貼著少女的臉龐擦過,少女快速坐起回手一刀斬向努爾哈赤,她可不知道努爾哈赤是來幫誰的,而且若非努爾哈赤她自覺這一刀定能劈到趙鎖羅骨。努爾哈赤萬想不到少女會劈他一刀急忙一足離鐙一字般立在馬側(cè),少女的刀劈在馬鞍上,馬兒負(fù)痛長嘶一聲人立而起,趙鎖羅骨已圈回馬來一棒向努爾哈赤砸去,努爾哈赤左袖中手椎跳出在棒上一點(diǎn)二人力氣相仿但努爾哈赤無處借力向馬下倒去,此時馬的兩只蹄子一齊落下,努爾哈赤一把扯住馬肚子下面的肚帶人半屈著躲入馬腹兩只馬蹄子呯的一聲砸在地上塵土飛揚(yáng)而起,趙鎖羅骨第二棒跟著砸到,努爾哈赤人如飛鳥自馬腹下穿出躍上少女的坐馬,趙鎖羅骨一棒打在努爾哈赤的馬脊上馬慘叫一聲倒下。 少女一發(fā)覺努爾哈赤上了自己的馬嚇得尖叫一聲cao控坐騎要把努爾哈赤摔下去,努爾哈赤緊緊摟住她的纖腰道:“別怕我來幫你。”手椎跳出壓在趙鎖羅骨的棒上道:“砍他?!蹦侵倥痪湟矝]聽進(jìn)去一刀劃向努爾哈赤摟腰的左臂,努爾哈赤趕快收手,趙鎖羅骨趁機(jī)抽出棒來,再次砸來,努爾哈已沒有招架的能力但這回少女卻揮刀劈向趙鎖羅骨,趙鎖羅骨一個不防險些被她劈中氣的哇哇怪叫實(shí)在弄不明的這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 王兀堂的人馬久經(jīng)訓(xùn)練遠(yuǎn)非圖倫城這些狩獵兵丁可比片刻已將寨門處的兵丁殺散,沖進(jìn)寨門,一個壯漢飛馬出寨大聲道:“阿倫爺爺來了!什么人竟敢來我圖倫城的寨子搗亂?活膩了不成!”王兀堂見了輪手中的金背闊刀像半座山一樣劈下去口中道:“閻王爺?shù)搅?!”大刀把阿倫手中的槍桿劈斷順勢劈進(jìn)阿倫的頭盔別在他里面的九層牛皮帽上,王兀堂猛勁向外一掰頭盔裂開刀尖劃下阿倫的一只耳朵,阿倫三魂嚇丟一半撥馬就跑,王兀堂當(dāng)先沖進(jìn)寨門,佟馬兒見了也帶人涌進(jìn)寨子,只留下趙鎖羅骨手下二十來人圍住努爾哈赤、粉衣少女和幾個仍在死戰(zhàn)的兵丁,匪徒們?nèi)绯彼愕臄D進(jìn)寨子,想進(jìn)去的或者不想進(jìn)去的都被擠了進(jìn)去。 此時寨中一人縱馬而出手中一條渾鐵三股叉大聲道:“我在此!誰敢無禮!”王兀堂看他一眼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葉赫小狗!你先過來老子打發(fā)你上路?!贝巳耸侨~赫部主卜賽的小弟布揚(yáng)古,與長兄卜賽,二兄納林布祿并稱葉赫三杰。 布揚(yáng)古的鐵叉指向王兀堂,刀叉一碰叮當(dāng)亂響,叉盤子晃個不停,就在此時布揚(yáng)古身后六名葉赫勇士護(hù)著一匹紅馬自王兀堂左側(cè)沖出,布揚(yáng)古向王兀堂一笑道:“在下不陪了?!笨v馬而過,王兀堂也不攔他只是長笑道:“布揚(yáng)古!你也不想想你家閻王爺干什么來了!”話音一落佟馬兒高聲道:“射!”羽箭連射,六名葉赫勇士被射的如篩子一般摔下馬去,紅馬身中七箭長嘶一聲人立而起而馬上的是一個一身白色長袍,白紗罩面只露兩只眼睛在外的少女,她顯然馬術(shù)不高,紅馬人立而起她控制不住向馬下倒去,布揚(yáng)古、王兀堂、佟馬兒三人同時一聲驚呼:“護(hù)住她!”一名葉赫勇士強(qiáng)自撐起手中槍桿在少女腰間一托少女落馬之勢稍緩布揚(yáng)古一馬趕到把少女扯上他的戰(zhàn)馬,同時一聲慘叫響起,那名葉赫勇士竟被布揚(yáng)古的戰(zhàn)馬活活踩死。 布揚(yáng)古撥馬要走,誰想少女竟在馬上一躍而下,撲在那名葉赫勇士身上用一雙細(xì)紗裹住的小手撫在他的尸身上口中嘟嘟嚷嚷的不知在說些什么,此時王兀堂在前,佟馬兒在后已將她和布揚(yáng)古圍住,佟馬兒jian笑道:“布揚(yáng)古,你忘了尼堪外蘭的女兒是有名的活菩薩,豈能不顧自己的救命恩人而隨你逃命啊。”布揚(yáng)古臉色略白抖抖手中的鐵叉道:“你們誰敢過來!”口氣雖兇氣勢先且懼了。 王兀堂道:“先把欣然格格摻起來!”他身后轉(zhuǎn)出他的兒子八當(dāng)哈,下馬向少女走去,布揚(yáng)古鐵叉一擺高聲道:“狗才敢爾!”王兀堂的大刀往他叉上一架道:“八當(dāng)哈過去!”八當(dāng)哈未等向前就聽人群之中有人道:“我來了?!眹W啦一聲一根三節(jié)棍自人群中筆直而出,棍頭打向八當(dāng)哈的頭蓋,隨著棍子一人自人群而出,抱起少女自王兀堂、布揚(yáng)古二人中間而過,一柄短刀從少女手中飛出射向王兀堂,烏馬兒一拱手道:“謝了?!痹瓉砩倥昧硕痰兑獙ざ桃姡瑓s被來人一掌震飛。王兀堂則又驚又怒側(cè)身讓過短刀大聲道:“是誰???”那人手一抖,三節(jié)棍變打頭為打膝剛剛躲過一棍的八當(dāng)哈來不及再躲被一棍打倒,布揚(yáng)古幾乎在八當(dāng)哈倒下的同時跳下馬用兩根叉子尖的空檔處別住八當(dāng)哈的脖子大聲道:“王兀堂你敢再動!” 石戎半抱少女立與馬后,右手搭在少女肩上,外人自不知道他一直扣著少女的肩貞xue,只道少女自己讓他抱著,不由都暗奇,“此人是誰,竟與一向矜持的欣然格格如此熟絡(luò)?”石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笑嘻嘻的向王兀堂道:“老閻王威風(fēng)八面,未想令公子卻如此不濟(jì),真讓老閻王丟盡臉面???”王兀堂冷哼一聲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來惹我王兀堂?”石戎道:“在下是尼堪外蘭城主的冤家,二位鹟蚌相爭使我漁人得利?!辈紦P(yáng)古大吃一驚道:“你不是圖倫城的人?”王兀堂冷笑一聲道:“蠢貨!你的美人已落入他人之手還不放開我兒子?!笔旨钡溃骸叭舴帕嗽谙率终朴昧χ慌孪阆駳??!辈紦P(yáng)古氣的手腳冰涼,但此時此地就是石戎不用欣然格格威脅他,他也不敢放開八當(dāng)哈。 石戎慢步向寨中走去,邊走邊道:“請布揚(yáng)古公子千萬不要放開八當(dāng)哈,不然我無法保證欣然格格的安全。噢;老閻王要是想追來也可以,只怕無人看護(hù),布揚(yáng)古公子一時沖動傷了令郎。”王兀堂道:“哼;老子手下有都是人,還怕他不成?!笔值溃骸凹热绱死祥愅蹙妥穪硌?。”王兀堂還真不敢追過去,佟馬兒貼到他身前輕聲道:“他出不了寨,大王不必?fù)?dān)心跑了他,還是想先辦法救少主才是?!蓖踟L弥f的有理,但全無辦法救下兒子,又不干心讓石戎走了,一雙眼睛盯著石戎,目送他進(jìn)了寨子。 努爾哈赤見眾人都進(jìn)了寨子,更加不在意趙鎖羅骨,一手托住少女,一手短椎護(hù)著身子指揮少女用刀砍趙鎖羅骨,這時候少女也已知道他是友非敵,放心大膽的向趙鎖羅骨砍去,兩個人一個防守一個進(jìn)攻弄得趙鎖羅骨怪叫連天卻毫無辦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嘍羅跑進(jìn)去向王兀堂說了趙鎖羅骨的情況,佟馬兒看一眼還按著八當(dāng)哈的布揚(yáng)古向王兀堂輕聲道:“外面那個少女是布揚(yáng)古的meimei孟古,咱們拿了她來換少主。”王兀堂點(diǎn)點(diǎn)頭向布揚(yáng)古道:“公子不嫌累就請看著犬子吧。”轉(zhuǎn)身就走,幾個大頭目在他受意下圍成一圈盯著布揚(yáng)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