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萬徹霜寒,秋意橫、楓紅如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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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抱著郭再佑跑到一座廟前,廟的門楣上掛著‘普善禪寺’的匾額,門前的大石上坐著一個(gè)紅衣和尚,正在閉目頌經(jīng),努爾哈赤顧不得與和尚招呼,抬腳踢門大聲喊道:“快開門!”門還未開,他的身后有人長聲頌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是要把他帶進(jìn)廟中嗎?” 努爾哈赤一邊敲門一邊道:“此人身受重傷,若不醫(yī)治只怕性命不保?!彼砗竽莻€(gè)紅衣和尚走過來道:“貧僧認(rèn)得他……?!痹捨凑f完寺廟門緩緩打開,努爾哈赤邁步就要進(jìn)廟,紅衣和尚雙掌左右一分,兩股大力在寺門和努爾哈赤之間猛的一推,努爾哈赤急向后一退,開門的小和尚則被推的滾了回去,匆忙站起呆呆的看著紅衣和尚站到門前,大聲道:“關(guān)門!” 努爾哈赤不解的向紅衣和尚道:“靈圭大師,此為何意?”靈圭道:“施主知否此人是誰?”努爾哈赤道:“不知道。”靈圭道:“此人叫郭再佑,為人yin邪,玷污不少女子的名節(jié),那一身紅袍就是少女初血所染,份屬至陰至邪之物,寺廟乃是佛祖神庭。豈能容這等到穢物入內(nèi)?!迸瑺柟嗫匆谎酃儆由砩系募t袍笑道:“這么大件紅袍要是全用少女初血染成,真不知他一次從那里弄來這些奇物。大師,你既然不想讓這紅袍污了寺廟的清潔,那我替他脫了就是了。”說著就要從郭再佑身上扯下紅袍來,沒想郭再佑卻緊緊護(hù)住袍子,雖不說話但意思卻是明白的。 靈圭二目微閉道:“阿彌陀佛,就是他脫下這件衣服貧僧也不能讓這種人進(jìn)我佛堂?!惫儆訆^力掙扎著向努爾哈赤道:“放我離開。就算他請我我也不會進(jìn)去?!迸瑺柟喟欀碱^道:“大師,他身受重傷,我的療傷藥物在禪房里面,你要是不讓我進(jìn)去難道你要看著他死在廟前嗎?難道他死了你身為佛陀弟子就安心嗎?”靈圭二目猛睜長頌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是在指責(zé)貧僧嗎?” 努爾哈赤平靜一下道:“不敢,只是大師以佛門為重,在下以人命為重,不論大師如何攔阻都要進(jìn)去。”靈圭顯然被激怒了,徐徐自寺門前走下道:“此寺貧僧恭為寺主,施主要是非要把他帶進(jìn)去就請除了貧僧這寺主之位。”努爾哈赤道:“在下沒這個(gè)權(quán)力。”靈圭道:“施主既然與yin賊為武,那還有什么不可為的,只要族主讓我躺在這里施主自然就可以進(jìn)去了?!迸瑺柟嗟溃骸按髱熒頌槌黾胰嗽趺催€這么大的火氣啊?” 靈圭和尚丟下紅衣,身形半蹲半立左腿箭式向前,右腿弓式在后道:“施主請!”努爾哈赤回身把郭再佑放下丁字步站立道:“早就看出大師武功不低。正要討教。”靈圭身形半側(cè)大喝一聲右腿踢出,努爾哈赤左拳握緊猛的向靈圭的足踝打去,靈圭快速收腳,左足揚(yáng)起劈下,努爾哈赤向后退了半步,靈圭一腳劈到地面上劈出一個(gè)坑來,努爾哈赤搶上前一掌插向靈圭肋骨,靈圭大喝一聲伸手來抱努爾哈赤,未等抱住努爾哈赤雙手一分兩只手肘撞在靈圭的臂彎之中,靈圭雙手一麻長出一口氣雙足輪翻踢出。 朝鮮武功以腿術(shù)見長,每一腳都如半空雷霆一般滾滾而下,努爾哈赤則雙拳握緊便如搗蒜一般一遞一出,專打靈圭腳心涌泉xue,每一拳搗出靈圭便待收腳回去,二人片刻工夫就斗了幾十個(gè)回合,就見靈圭如擎兩條閃電,努爾哈赤好似向天擊鼓,二人身子不移只是腿手不停的揮動而且越來越快,眼睛都跟不上了,但不論多快靈圭也踢不到努爾哈赤,而且越打腳心的涌泉xue越疼,靈圭猛的一收腿,雙臂一合兩手抱成一拳緩慢搗出。 努爾哈赤手掌分開成一個(gè)網(wǎng)式向上一迎,將靈圭的拳頭兜入手中,巨大的沖力推著努爾哈赤向退去,努爾哈赤大吼一聲猛的一發(fā)力,雙臂向前一揮,靈圭被揮的飛了出去,努爾哈赤左掌逼出一朵蓮花逼向靈圭,靈圭兩拳一左一右夾著打到蓮花上,嘭的一聲氣流散開,努爾哈赤知道靈圭的武功其中一手就是抱,所以不敢靠近靈圭兩只手便如兩只鐵鏟一般不住向靈圭身插來,靈圭足抬膝起每一下都擋在他的指尖上,此時(shí)兩個(gè)人開始移動,轉(zhuǎn)著圈的在這一個(gè)地方不停的移動著攻擊著。 努爾哈赤打得興起雙臂伸長一拳一拳揮出,靈圭的腿跟不上他的拳頭,也急忙雙拳迎上,二人的拳頭貼膚擦腕拳面不碰,打空的拳勁在盡頭處發(fā)出咚咚之聲,又斗一會靈圭已時(shí)一身是汗,努爾哈赤的精神卻更加高漲。拳一變改為蓮花掌的功夫,兩只手化成千萬朵蓮花把一個(gè)巧意發(fā)揮到極至,靈圭手肘膝足并用方才擋開他的進(jìn)攻,努爾哈赤向前一步道:“你不是想貼身而戰(zhàn)嗎,我來了。”仍是千華掌的功夫,但招數(shù)放慢,掌上的蓮花收聚成一朵,真氣凝成實(shí)體好像大錘一樣砸了下來,靈圭那里還能去抱他,雙手一掌一掌的推出,用全身力氣來推這蓮花,推了十朵之后就覺得兩只手臂越來越軟渾身的力氣好像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向外傾瀉心中更加恐慌,就在此時(shí)努爾哈赤突然跳出圈外說了聲:“少歇!”轉(zhuǎn)身就走。 靈圭渾身虛軟的看著努爾哈赤,就見在他前面一個(gè)黑衣人抱著郭再佑飛速的跑著,努爾哈赤在后面緊追不舍,靈圭見努爾哈赤的體力充沛更加心驚,想了想也不回廟自行去了。 努爾哈赤有一半心思是在郭再佑身上,一眼看見這黑衣人從廟后鉆了出來抱上郭再佑就走,顧不得再打就追了下來,黑衣人的身法奇快,努爾哈赤必竟和靈圭斗了半日追了一會腳下已有些慢了。眼看黑衣人就將沒入樹林,抱在他懷里的郭再佑忽然大袖一揚(yáng)罩向黑衣人的頭頂,原來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機(jī)會。 黑衣人做出的反應(yīng)相當(dāng)準(zhǔn)確,雙臂一送把郭再佑丟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努爾哈赤趁機(jī)趕上,兩掌如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滑開三尺讓過這一招道:“你是他的朋友嗎?為什么要幫他?”說的卻是朝語。 努爾哈赤看一眼郭再佑就見他一摔之下傷口盡開,血流滿地卻不呼喊,先看視身上的袍子,更覺奇怪,聽到黑衣人問話一笑道:“我和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黑衣人臉上蒙著面巾,但一聽此言額上的青筋跳動也可看出他的驚異,就聽他聲音略有些異樣的道:“你和一個(gè)yin賊是朋友?”努爾哈赤只能聽懂一點(diǎn)朝語,跟本不會說,見黑衣人聽得懂自己的問話便道:“你說漢話好不好?我聽不太懂。” 黑衣人略為點(diǎn)頭,道:“我要他的命!”說著一抖左手,被努爾哈赤丟掉的那支金誠一的飛抓筆直的抓向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不及回手拔刀,右手一動鐵葫蘆向飛抓敲來,沒等敲到就見黑衣右手再抖。飛抓的絨繩另一頭綁了金誠一的斷刀像繩鏢一樣刺向郭再佑,努爾哈赤不顧自己,葫蘆飛出去撞開斷刀,黑衣人就在飛抓要抓上努爾哈赤的一刻將飛抓扯了回來道:“果然是朋友。” 話一說完,黑衣人左抓右刀一齊向努爾哈赤飛去,努爾哈赤從背后抽出大刀連剁兩刀,黑衣人似乎知道努爾哈赤的刀快雙手同時(shí)向回一用力,斷刀、飛抓一齊收回,接著又快速將斷刀射出,便如中原繩鏢舞動開來劃出一個(gè)個(gè)大圈將刀藏在圈中,斷刀則不時(shí)像毒蛇一樣探頭噬人,而那飛抓雖不像中原飛爪一樣開合自如,在他手里也是威力無比,一會做爪用。一會流星錘使,但凡攻出就有傷命之險(xiǎn)。 努爾哈赤的一口大刀揮開來??辰q繩,那是毒蛇的七寸,但也是最不受力的地方,在黑衣人一雙手巧妙的撥弄下,跟本就砍不到,但郭再佑卻看的心馳神搖,手里不住的打著節(jié)拍,猛的他節(jié)拍一高,努爾哈赤的大刀貼上絨繩就勢一卷,內(nèi)力到處絨繩四散而斷,黑衣人放聲大笑轉(zhuǎn)身而去,郭再佑大叫一聲:“好!”努爾哈赤卻搖頭道:“此人武功不止于此,他好像有所顧慮,所以才沒打下去?!?/br> 郭再佑道:“我也看出來了,但他的武功卻不如你。”努爾哈赤走到他身邊道:“你的傷越來越歷害,再不好好醫(yī)治只怕你的性命難保?!惫儆幽樕n白的說道:“我不想見靈圭?!迸瑺柟嘣谒幕杷痻ue上點(diǎn)了一指道:“這你就見不到了。” 當(dāng)努爾哈赤回到普善寺的時(shí)候并沒看見靈圭,廟門早就打開了,一個(gè)小和尚站在門口等著他,幫著他把郭再佑送進(jìn)了他住的禪房,努爾哈赤和石戎來朝鮮之后投宿到此。并在靈圭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艘商船,可萬沒想到義州牧趙智星因海盜之故突然封海,二人無奈只能在此暫時(shí)閑住,這兩天石戎出去找人通融去了,而努爾哈赤因?yàn)椴惶贸Z,只能住在廟里,只是努爾哈赤離不得酒rou。又不好意思在寺內(nèi)喝,加上寺內(nèi)也沒rou食,就天天躲到林中去打野物下酒,才碰上的郭再佑。 努爾哈赤除下郭再佑的紅袍,用小和尚打來的溫水為郭再佑洗凈傷口,然后打開包袱找出石戎所余不多的恒山天香斷續(xù)膠毫不吝嗇的給郭再佑涂上,全都做完才想起了向小和尚問道:“你們主持呢?”小和尚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出去了。努爾哈赤一夜之間與人連戰(zhàn)三場,身體也累了,把鐵葫蘆里的酒一口氣喝干也倒在郭再佑身邊睡了。 天色微亮努爾哈赤猛的驚醒過來,就見郭再佑手忙腳亂的四處翻找著,口中還一個(gè)勁的叫著:“我的紅袍呢?我的紅袍呢!”努爾哈赤在暗處的釘子上摘下來遞給他道:“我看你死也不肯脫這袍子,知道它是的寶貝,不敢亂放,就給你掛起來了?!惫儆影堰@袍子抱在懷中看了又看,見沒有損壞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把袍子穿上。 努爾哈赤看著他的動作,雖然困惑但也沒去問他,上外面打了一盆水和郭再佑洗了臉,然后在包里掏出一包綠豆餅來道:“這廟里的東西只好去養(yǎng)兔子,我是吃不得,這是我昨日買回當(dāng)點(diǎn)心的,你卻吃幾塊充饑?!惫儆右膊豢蜌饽闷饋砭统裕瑺柟嘁贿叧灾贿吙粗砩系募t袍終于忍不住道:“你這紅袍好像很重要,可我看也不過一般嗎?!彼贿呎f一邊心道:“除非你這袍子真是用處女的血染的,但我不信你一次能弄這些血來染衣服。” 郭再佑停止咀嚼,看著努爾哈赤半響不語,好一會才道:“因?yàn)樗怯锰幾拥难境傻摹!迸瑺柟嗖铧c(diǎn)跳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郭再佑,郭再佑嘲諷的笑道:“怎么,你現(xiàn)在是不是后悔了?不該救一個(gè)yin賊???”努爾哈赤搖搖頭道:“我做事從不后悔,只是這種事聞所未聞,難免不覺聽來希奇。”郭再佑看著紅袍輕聲道:“所有人聽了這袍子的來歷都說我是個(gè)yin賊,可沒人知道這是一個(gè)少女自己用她的血為我染的,她說她的純結(jié)隨著我拿到這件袍子那天開始就不再存在了。她希望她的這份純結(jié)能永遠(yuǎn)陪伴著我?!?/br> 努爾哈赤越聽越奇,道:“能把原委告訴我嗎?”郭再佑輕聲道:“我很想對一個(gè)人說,因?yàn)檫@件事在我的心中太久了?!迸瑺柟嗟溃骸澳悄銥槭裁床徽f呢?”郭再佑看著他道:“如果我說了你認(rèn)為那個(gè)少女還能有她自己的生活嗎?”努爾哈赤道:“就為了這個(gè),你就背負(fù)著yin賊的罵名嗎?” 郭再佑看著袍子喃喃的道:“我愿意為了這個(gè),背負(fù)更大的罪名?!?/br> 努爾哈赤頭一次碰上這樣疾情的人,他看著郭再佑道:“你對我說吧,我不會傷害到你要保護(hù)的人的?!惫儆勇溃骸澳且彩且粋€(gè)秋天,不過那個(gè)秋天是那么的美,雖然冷,但深深的秋意中楓葉紅的就像這袍子一樣……。 *** 清秋金爽,爽意令兩班弟子們?nèi)顼嫶揪?,他們結(jié)伴而游,在這秋天的日子盡情的享受著美麗的景色,一身白衣的郭再佑快樂的跑在前面。今天是他的生日,聰穎的郭再佑被視為全道最大的才子,誰都相信他一定會在明年春天的大考中取的好的成績,而身為吏曹參議的沈義謙已經(jīng)表示他對郭再佑的好感,向郭再佑的父親做了要送郭再佑去西人黨大儒李珥處學(xué)習(xí)的決定,時(shí)間就定在了春考之后。 前面是一片楓樹林,如火的楓葉在風(fēng)中搖曳,郭再佑跑到楓樹之下突然站住了,一位美麗的紅衣少女正站在楓下,側(cè)對著郭再佑用手輕輕的玩弄著楓葉,她的身傍停著一輛帷車,可以看出她的高貴,郭再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像白玉一樣的小手在紅紅的楓葉襯托之下,顯得少女是那樣的清雅,似乎就像這冷冷卻又讓人能感受到熱意的秋天。 郭再佑慢慢的向前走過去,他想看看那個(gè)女子容顏,俊美的他身邊沒少過女人,但這一刻,這景色下,這人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他走到了楓樹下,突然有人大喝一聲:“是誰!”少女突然一驚,手臂抓住楓葉猛一回身,楓樹震動,漫天的紅葉一齊漂落,紛紛灑灑的落在她和郭再佑的頭上。 少女清秀的臉龐也落在了郭再佑的眼中,她婉約得就像是一首詩,一杯酒,一段歌,那么柔弱、那么優(yōu)美,有一條紅線在臉的中間劃過,可它沒有破壞那份美,反而像是一張絕世奇畫多了一分傷痕,顯得是那樣凄美無論,絕艷不可比擬,就在這一刻郭再佑醉了、癡了、一生就此迷失了。 一個(gè)丫環(huán)跑過來護(hù)在少女身前大聲叱責(zé)著郭再佑,但她說了什么郭再佑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他的眼睛和他的心神全在少女身上,少女被他看的臉上升起了一縷紅霞,急匆匆的拉著丫環(huán)上了帷車,郭再佑不知道自己該作什么,就那樣看著,當(dāng)帷車走遠(yuǎn)之后,少女從車中探出頭來羞怯的向后張望,當(dāng)她看見郭再佑仍在呆呆望著的時(shí)候,微微一笑,優(yōu)雅的閃進(jìn)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