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萬徹霜寒,秋意橫、楓紅如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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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憲的眼中盡是不屑之意,郭再佑看一眼被虎棒打傷的拳面整個人突然進(jìn)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tài),揮動著大刀不顧一切的向趙憲攻了過去,趙憲雙棒收起,在原地躲閃著,并道:“你不佩和我動手,當(dāng)年你父親只輸給我半招,而你連他的一個衣角都不如?!闭f著抬手扣住郭再佑的腕子奪下刀來丟開,一掌捺在他的肩上,郭再佑伏身摔倒,巨痛襲遍全身,但郭再佑強(qiáng)忍不語,惡毒的看著趙憲,趙憲從他身邊走過去道:“你如果還能重新站起來,我愿意和你再斗一次?!?/br> 喜隊(duì)從郭再佑身側(cè)走過去,沒有人在意他,所有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條死狗一樣,喧天的鼓樂刺破了郭再佑的耳鼓,他瘋了似的跳起來像遠(yuǎn)方跑去……。 當(dāng)郭再佑回來的時候家里的人都走光了,族里的長者們把家中的資財一分而空,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包袱,上面是族里的決議:“你把郭氏的臉丟盡了,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郭家的子孫,限你三天之后離開這里。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來了。” 就這樣郭再佑走了,一個人離開了故鄉(xiāng)。 十年后的一個秋天,楓葉又是那樣的紅,一個青衣人慢慢的走在平壤的街頭,左手提著一個錦袱,右手提著一口長劍,他每走一步都要沉思一會,然后再邁那一步。似乎一步下去須要絕大的毅力,他就這樣走著,直到走到目的地含香舍。 這是一家藝妓館,里面香氣在每一次揭簾而起的一刻向外傳了出來,青衣人站在那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和美麗的秋色,輕聲道:“也許我就不會再出來了?!闭f完毅然的走進(jìn)了藝妓館。 藝妓館第一號房里正響著美麗的伽倻琴的聲音,同時還有女人歡快的笑聲和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呻呤,青衣人慢慢的伸出手拉開了隔門。 一股殺氣沖進(jìn)房內(nèi),所有的聲音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門口,郭再佑仍在挑逗著懷中的藝妓,并道:“不論你是誰,你都非常的無禮,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我?!?/br> 青衣人放下錦袱,除去頭上的帽子,脫掉身上的長衣。疊好放在錦袱下面,道:“我叫趙東浩,以前姓金,入贅于全羅道趙家之后,改為姓趙。” 郭再佑的身體僵硬了,他放開懷中的藝妓轉(zhuǎn)向趙東浩道:“你來干什么?”趙東浩道:“有三件事,第一;趙憲讓我問你,你為什么不去找他?!惫儆拥溃骸昂芎唵?,我打不過他,十年的苦練仍然讓我沒有戰(zhàn)勝他的把握,我不想第二次受辱?!?/br> 趙東浩道:“第二;趙……,愛姬,———提到這個名字的時他的臉上是那么的痛苦——讓我問你,這一年來你為什么要四處的破壞女人的名節(jié)?!惫儆拥哪樕显僖淮胃‖F(xiàn)出痛苦的表情,冷冷的道:“因?yàn)槲冶灰粋€女人騙了,而我還不忍去殺她,甚至為了不傷害她,都不忍去殺她的親人,所以其它騙人的女人就要替她負(fù)出代價。”趙東浩道:“她猜道你的答案了,所以她讓我給你帶來這個包袱,說,你看了這個包袱就不會再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br> 郭再佑冷笑一聲展開自己身上的那件紅袍道:“這是用無數(shù)騙人的女子的初血染成的,她們一個個的怨靈都附在我的身上了,你認(rèn)為我想放手就能放得了手嗎?” 趙東浩道:“第三;我要?dú)⒛?!”長劍龍吟一般出鞘,殺氣四溢,在藝妓們的尖叫聲中趙東浩飛步向前,一足踏上矮幾,長劍刺向郭再佑的面門。 郭再佑回身撞破板壁而出,左手后揚(yáng),長袖向趙東浩的臉上拂去,趙東浩后足正好踏上矮幾,長劍向前,回頭后仰,血紅色的衣袖在他臉上盛開的像一朵花一樣,那么燦爛美麗。 二人一同竄了出來,趙東浩向郭再佑連刺七劍,郭再佑反過身來,左袖籠住長劍,右袖劃著板壁向趙東浩甩了過去,趙東浩左足向上,踢在衣袖中部,袖子向空中一揚(yáng),趙東趁機(jī)抽劍而退,隨后左足向前身形一轉(zhuǎn)搶入中門一劍劈下。 郭再佑雙臂收回,大袖暴卷露出雙手,然后右手握住左腕向上劈趙東浩的右腕,趙東浩手腕一轉(zhuǎn)長劍平空掃去,郭再佑的衣袖重又展了出來。一聲脆響趙東浩只覺手上一軟,長劍向外斜去。 郭再佑不給趙東浩喘息之機(jī),跟上一步,左袖前揚(yáng),右手成爪抓向趙東浩,趙東浩不敢讓他的衣袖打到寶劍向外一掠,左手成拳迎向郭再佑右爪,郭再佑冷哼一聲,右袖飛一般伸了出去,在趙東浩拳面、手臂、肩頭一掠而過,鏟去一溜皮rou,趙東浩痛的怪叫一聲,郭再佑身形拔起,右足上挑引的趙東浩眼神向上,左足發(fā)力踢在趙東浩的下巴上,趙東浩被踢的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對面的拉門上。 拉門撞塌,趙東浩倒進(jìn)室內(nèi),正在取樂的男男女女發(fā)一聲喊四處逃散,趙東浩長劍一挑長幾,飯菜木幾一齊向追來的郭再佑摔去,郭再佑人在空中雙手在左右板壁上一按借力向后翻去,紅袍舒展緩緩而落,飯菜摔在地上濺的汁液四散。木幾則仍飛了過來,郭再佑雙袖回收兩掌一齊推出,嘭的一聲將木幾震成兩截拍進(jìn)左右板壁之中。 趙東浩站了起來長劍斜橫在面前,望著郭再佑,二人面前是一堆打爛的飯菜,周圍是亂成一團(tuán)的人們,郭再佑長笑一聲,伸手抓過兩名從身邊跑過的藝妓丟在菜上,在藝妓的驚叫聲中踏著藝妓的身體沖了過來,兩只大袖一齊向趙東浩掃去。 趙東浩大喝一聲長劍指向郭再佑的胸腹之間,郭再佑的雙袖一齊收回,身形躍起,雙手成掌拍在趙東浩的頭上,身子借力飛過,兩袖回?fù)P,當(dāng)郭再佑站在地上的時候,兩只袖子深深的插進(jìn)了趙東浩的脊背之中,郭再佑森冷的道:“只要我的袖子不拔出來,你一時就不會死,有什么遺言我也可以替你轉(zhuǎn)告你的妻子。” 趙東浩手中的長劍緩緩而落,眼中盡是釋然之意道:“你好好招顧愛姬,和你們的女兒,愿你們一家人幸福安康。”郭再佑眉頭一皺道:“你說什么女兒?”趙東浩道:“你和她的……女兒,今年已經(jīng)十歲了。你……還沒見她呢?!惫儆佑扉L笑道:“你胡說八道!我從來就沒碰過那個女人,什么時候和她有了個女兒?!壁w東浩苦笑道:“你不必再瞞我了,當(dāng)年趙智星在趙天秀的挑唆之下逼死你的父親,破壞你們的婚事,為得就是攀上我爹這棵大樹好重新為官,愛姬要不是有了你的孩子,又怎么會嫁給我呢?!?/br> 郭再佑整個人都傻了,猛的轉(zhuǎn)回身抱住趙東浩道:“你說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衣袖離開,趙東浩口中不住的噴出血來堅(jiān)難的道:“你還……還不,承認(rèn),認(rèn)嗎?我們的新婚之夜……,愛姬就不是……,完,完,壁……了,你可以??纯矗纯?,那個錦……錦……?!痹捨凑f完人就去了。 郭再佑丟下趙東浩,發(fā)瘋一般的喊道:“包袱呢?那個包袱呢?”一個藝妓從地上爬了起來,把一直護(hù)在身下的錦袱遞了給他,郭再佑急匆匆的打錦袱,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領(lǐng)鮮紅色的長袍,紅的那樣燦爛,那樣凄美。 郭再佑抓著紅袍展開,就見袍下有一封書信,信下的錦袱上寫著:“一日為君婦,終世性不悔。愿將長貞血,染衣護(hù)君身?!惫儆涌吹牟幻魉裕洪_書信讀道: “父、弟將妾逼到了無可退步之下,妾身何以有面目再侍枕席?無奈出嫁,以淚迎婚,所以未死,父以命迫無可以對之故也。今晨聞君幾死于婚轎之前,若妾在轎必與君同赴幽冥,完你我長相斯守之愿。今夜妾身將不在歸屬于君,故妾先自破童貞,仍將這一腔貞血留負(fù)與君。” 另:婚后第二日,染此紅袍,待交郭郎。 年月日 郭再佑讀完只覺這整個人都軟了一般。輕聲道:“原來那日她并不在轎中,原來她從沒變過心?!彼匆谎鬯廊サ内w東浩苦笑一聲道:“你我都一樣愛她,卻又一樣不知道珍惜今天,如果當(dāng)時我不曾去趕考,如果你不曾來找我,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br> 郭再佑頹喪走出妓館,落莫的走在平壤街上,周圍的人正在一窩蜂的向妓館沖去。有捕快也有看熱鬧的平民,郭再佑就這樣離開了平壤。 *** 努爾哈赤聽得搖頭不迭,道:“你說的我頭都大了,怎地會鬧到這種地步,那你后來去沒去見過那位趙小姐?”郭再佑搖頭道:“見了能怎么樣呢?從那以后趙智星到那個地方當(dāng)官,我就跟到那去,每天在城里吹簫,直到聽到伽倻琴聲為止。??!每次趙智星都四處找人殺我。自然也有許多人都愿意來除掉我這個yin賊。” 努爾哈赤道:“那你今天怎么又去闖州牧府了?”郭再佑呆呆的看著紅袍輕聲道:“我已經(jīng)半月沒聽到伽倻琴聲了?!迸瑺柟嗦砸凰妓饕呀?jīng)明白他的心思,閉口不語。 天色已亮,門上有人輕輕叩擊,努爾哈赤笑道:“想是靈圭回來了,我去見他,看他有什么話說。”郭再佑撫摸著紅袍并不答話,努爾哈赤微微一笑,開門出去。 門前站著的是石戎,他向努爾哈赤一招手輕聲道:“來?!鞭D(zhuǎn)身就走,努爾哈赤不知何事,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寺門轉(zhuǎn)入林中,石戎回身道:“大哥,我已打通了關(guān)節(jié),州牧趙智星已下了手諭給船家,準(zhǔn)我們出海了?!?/br> 努爾哈赤聽了笑笑,看著石戎道:“你能告訴你是怎么打通關(guān)節(jié)的嗎?”石戎似笑非笑的道:“大哥對這個有興趣?”努爾哈赤道:“其實(shí)我更有興趣知道昨夜那個和我動手的人是誰?” 石戎笑道:“大哥昨夜和人動手了嗎?”努爾哈赤道:“天兵,你不要以為我認(rèn)不出那是你!為什么?”石戎見努爾哈赤笑容收斂,自然的流露出一種威懾之氣,不由心頭一栗,收起不恭道:“是我?!迸瑺柟嗟溃骸澳銕挖w智星抓住郭再佑,趙智星給你手諭,對不對?”石戎點(diǎn)頭道:“是的,郭再佑留義州一天,我們就一天不能離開義州?!?/br> 努爾哈赤一甩手堅(jiān)定的道:“不行,這個我們不做?!笔挚此谎鄣溃骸霸蹅儊砹艘呀?jīng)半月了,現(xiàn)在已是九月了,如果還不能走,冬天一到就沒人愿意出海了,大哥,難道我們還能再回去嗎?”努爾哈赤道:“天兵,郭再佑這個人,不是壞人。而且他性情率直,正是你我同道中人……?!?/br> “大哥!”石戎截住努爾哈赤的話道:“他和咱們沒關(guān)系!大事當(dāng)前,大丈夫當(dāng)機(jī)立斷,不則手段,若像大哥這樣,咱們在遼東的心機(jī)就白費(fèi)了?!迸瑺柟嗟溃骸半y道非要出買朋友才能成事嗎?”石戎冷笑一聲道:“別說不是朋友,就算郭再佑是我的朋友,大事當(dāng)前我也決不猶豫?!?/br> 努爾哈赤看著石戎半響不語,好一會才道:“若換了別人一定會為這句話多心,但我知道你不論怎么樣也不會賣我?!笔指袧?jì)的看他一眼道:“多謝哥哥?!迸瑺柟鄨?jiān)定的道:“天兵,我不管你對郭再佑是什么看法,但我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朋友了,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把他交給趙智星?!笔中πΦ溃骸靶〉苤栏绺缫欢ㄊ沁@個意思,所以才把哥哥請到這來的?!?/br> 努爾哈赤轉(zhuǎn)身就往回跑,石戎不緊不慢的在后面跟著。兩個一前一后進(jìn)廟,努爾哈赤快步進(jìn)了禪房,就見房內(nèi)整齊潔凈,除了郭再佑不在全無異樣,努爾哈赤返回身往外跑,和石戎撞了個滿懷,他也不和石戎說話推開他仍往外跑,在寺廟里亂轉(zhuǎn)一圈找到那個小和尚一把按倒道:“我房中那個人呢?快說!”他知道石戎決不會告訴他,問也白問。 小和尚嚇的直哭,努爾哈赤又是一聲怒吼:“別哭了!”小和尚的哭聲硬讓他吼回去了,但仍一個勁的抽泣不已,努爾哈赤大聲道:“快說,不然我摔死你!”小和尚看著石戎不敢說話,努爾哈赤把他提起來做勢要摔,小和尚不敢再瞞道:“剛才,嗯嗯,剛才,這位施主讓我進(jìn)屋去向那個人說,趙小姐今天在里胎峰東林瀑布處下葬,那個人聽了之后自己就走了?!?/br> 努爾哈赤丟下小和尚大步向外就走,石戎一把扯住他道:“大哥,船現(xiàn)在就在港口候著我們呢,你覺得你去救他值得嗎?”努爾哈赤站住道:“我只所以要與大明做個對頭,原因就是事事不平,如果我今天看著郭再佑去死我也就沒有再起事的道理了。天兵,你去港口等我,我馬上就到?!?/br> 石戎放開手道:“道不同不相與為謀,我不知道咱們兩個差異這么大,為什么還會走到一起?!迸瑺柟嗯呐乃溃骸拔胰トゾ突亍!鞭D(zhuǎn)身出去。 郭再佑飛一般的趕到里胎峰東林瀑布下,身上的傷口無不迸裂,血滴一點(diǎn)點(diǎn)的打落在地,只見玉瀑奔流,四野空空,他大聲道:“趙智星!你出來!你不是想抓我嗎,我來了!”話音剛落四面都走出人來,各執(zhí)弓箭刀槍,領(lǐng)頭的分別是趙天秀、金誠一和朝鮮第一大派金剛山派的兩位長老,黃松年、全斗玄,趙智星在眾人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道:“郭再佑,咱們兩家的仇怨就在今日做個了結(jié)吧?!?/br> 郭再佑冷笑一聲道:“咱們兩家的仇怨?什么仇怨?你逼死我爹怕我找你報仇,所以就處心積慮的想弄死我。好!今天我就死給你看,讓你安心!只是你先告訴我愛姬怎么了?”趙天秀一揮掌中長劍道:“你還敢問!我jiejie的一生就毀在你的手里了!今天我要為我jiejie報仇!” 郭再佑不去理他大聲道:“趙智星,我的武功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愛姬究竟怎么了,那你今天就算能殺了我,也要給你的這些手下收尸!”全斗玄冷哼一聲道:“yin賊,你過于狂妄了!”一邊說一邊縱身而至,兩根拇指一齊點(diǎn)向郭再佑。 郭再佑側(cè)身閃開大聲道:“趙智星!愛姬是不是真的死了?”趙天秀一揮手道:“上!”眾人一齊向郭再佑沖了上來。 郭再佑雙袖一揚(yáng),一蓬血雨飛空,幾個人的脖頸被劃開一道整齊的血口向后倒去,趙天秀的長劍、金誠一的短刀也在他的身上各留下一道新的傷口,全斗玄卻退了出去,以他和黃松年的身份自然不能參與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