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燕子重歸舊壘,血打園破巢空(2)
白電跑了幾步猛的站住了,“是那位朋友,請出來!”說著閃電一般轉過身去。 一個青衣老者站在他的身后道:“白掌門好耳力,老朽自信半點聲音沒有,你是怎么聽到老朽跟在你身后的?”白電指指腳下道:“不敢欺瞞,在下并沒聽見,老先生的身影卻xiele老先生的密了?!?/br> 老者向地上看了一眼,原來有幾家的房下掛著紅燈,徹夜不滅,老者在后面跟著,正好把一道長長的影子投到白電眼前。 白電道:“未請教先生高姓?”老者道:“我姓騰,名遠,是神龍教的護教散人?!卑纂妱尤莸溃骸澳闶恰K煞’!”老者點了點頭道:“正是老朽?!?/br> ‘繩煞’騰遠,是遼北人,早年出身一個耍繩戲的賣藝人家,學得一手好繩標,一次在一個大戶人家耍繩標,那家有個小娘子長得俊俏,騰遠就多看了兩眼,那大戶惱了,把騰遠打折雙手,趕出遼北,誰想十年之后騰遠不知在那里學了一身的好武功,成了一名獨行大盜,便以繩標為兵器,稱雄遼東,卻到遼北將那大戶一家全都殺了。隨后入了神龍教,做護教散人。 白電知道此人輕易不出手,但要出手,也要找和他有仇的人來殺,他拱拱手道:“白某與先生無怨無愁,先生何故攔我?”騰遠怪笑一聲道:“你說無怨無愁,那樓仁美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我的徒弟,難道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嗎?” 白電驚愕的看著他道:“你看到我殺樓仁美了?那為何你不出手救你的徒弟?”騰遠道:“我若救了他,那我和你還有仇恨嗎?我如何殺你啊?”白電聽得大為皺眉道:“豈有此理!” 騰遠道:“你也不要七有此里、八有此外。你知道我要殺你也就夠了!”說完一揚手,一條丈余長的棕繩甩了出來,繩的前面系著一只鋼標,甩到一半,騰遠右手向后一帶,繩標站了起來,就如一只要啖人的大蛇一般,半截身子站著將標頭打向白電。 白電知道騰遠在這繩標上有獨門變化,不敢硬接,縱身向后,騰遠身子向前連跨數步,后背貼上繩子,左手籠住標頭,右手向外一甩,另一只標頭打向白電的小腹,這繩標自來是一個標頭,惟有騰遠則是用了兩個標頭,標一出手。他人一轉身,右身對著白電,標繩一跳,標頭又起來幾分,改向白電的胸口打去。 白電暗驚騰遠的標技,雙筆揮出敲向騰遠的標頭,騰遠一抖手,標繩舞出一個大圈來,一時間也不知有多少個標頭一起向白電打去。 白電的雙筆雖比其它判官筆長些,仍是短兵器,那繩標長約一丈,白電那里打的著騰遠,只得揮著一雙判官筆不住的撥打著眼前的標頭,突然騰遠大吼一聲,繩圈大了一倍,在繩圈里又鉆出一支標來,直向白電的喉頭打去。 白電大驚失色身子往后仰去,標頭擦著他的下巴打了過去,不等他站起來,騰遠手中的標圈收了,第二只標頭向他小腹打去,白電急一甩手,左手鶴筆飛出去撞開標頭,但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騰遠一個箭步躍了過來,抬腳向白電的心口踹去,道:“我也這樣殺你!”白電右手鶴筆向起一立點向他的涌泉xue。 就在此時一人頭蒙黑巾飛身躍來,一掌拍開騰遠,伸手來扯白電。 白電不知來的是誰,生怕筆上的毒傷到對方,急忙收筆,那知來人的袖中垂下一柄鋼鐮,猛的插入白電的腹中。 白電慘叫一聲,甩手將毒筆打向來人,那人又扯出一柄鋼鐮打飛鶴筆,低頭將黑巾去了一笑道:“白掌門,我是包閻羅啊,你不認得了?” 白電目眥欲裂的看著他,斯吼道:“包閻羅!你好不要臉!”包閻羅笑道:“是啊,我是不要臉,如果我不是偷襲你,你的毒筆就算不能傷了騰遠,也不至一死,可我來就是為了殺你的,我連佟玄和努爾哈赤的老婆都不去抓,就為了殺你,那還顧得什么臉面啊。唉,你父子兩個死之前都罵了我一句‘不要臉’可我包閻羅還活著,你們卻是死了。” 白電恨得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怒吼一聲,竟然竄了起來,鋼鐮穿過他的身體,釘在地上,他這一竄身體從鐮索中穿過,一把抱住包閻羅狠狠的咬在他的臉上。 包閻羅痛的嚎叫一聲。丟了鋼鐮,抓住白電奮力往下推,但白電拼了全力咬住,他那里掙得開啊,騰遠在一旁見了冷笑一聲道:“黑龍使不必心急,我來助你。”拾起鋼鐮貼著包閻羅被咬到的那塊rou切了下去,好狠的騰遠,一刀下去把包閻羅半個臉差不多都給削下來了,隨后抬腿一腳將白電踢了出去。 包閻羅捂著被削去一塊rou的臉頰怪叫一聲,指著騰遠道:“你……!”騰遠笑瞇瞇的道:“我怎么了?”包閻羅怪不得他,冷哼一聲,奪過鋼鐮沖過去把白電的臉也砍了個希爛。 褚英、阿敏追上佟春秀他們,奮力向后莊門處沖去,一路上攔路的人和蛇都死在他二人手中,這兩個小子雖是頭一次真正殺人,卻一點不怕,紅了眼睛只管找人撕殺。 一會工夫他們沖到后莊門處,代善九耳八環(huán)刀一揮道:“等一等!”佟春秀知道這個兒子穩(wěn)重急忙站住,并護住佟佳氏。 佟佳氏卻不知是怎么回事,道:“還不快走!等什么??!”說著抱了佟果就往莊門沖去。 這后莊是一片打谷場,后莊門就在打谷場的盡處,此時莊門大開,四周連一個人都沒有,靜的可怕,佟佳氏跑了沒兩步,一聲唿哨,莊門處兩條大蛇探出頭來。它們的尾巴纏在門墻上,身子向前,頭離佟佳氏的頭只有幾步之遙。 佟佳氏慘叫一聲,轉身往回跑,那只離她最近的蛇似乎是被嚇到了,竟沒進攻,旁邊一條蛇則猛的沖了過來,代善大吼一聲沖上前去,雙手捧刀劈了下去,正劈在蛇頭之上,那蛇頭硬如鋼鐵,一刀下去竟劈不開,但那大蛇負疼急速縮了回去。 這時褚英和阿敏也到了,佟佳氏拉著兒子的手道:“阿敏,怎么辦??!我們怎么出去??!”阿敏甩開他額娘的手道:“我去殺了它們!”代善回手攔住他道:“不行!它們的皮太厚了根本砍不透!” 這時一直被佟春秀抱在懷中,剛五歲的白如龍突然奶聲奶氣的道:“拿火燒!”褚英拍手道:“太好了!”在地下找了一根木棒,用火點燃,舉著向蛇走了過去。 大蛇果然縮回頭去,褚英大聲道:“你們跟上我!”大步向莊門沖去,眼看就要沖出去了,莊門突然閃出一人,面如紅血,一抬手五指如鋼鉤一般抓向褚英。 褚英怒吼一聲,手中的火把向那上手心塞去,那人手向下一沉,五指輕彈褚英手中的火把立即脫手,那人手腕一振。重又抓向褚英。 褚英長矛向手臂猛的劈了下去,矛桿立斷,他將斷矛桿向前一遞塞到那人手中,左腳一挑,矛頭飛了起來,褚英一把抓住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贊了一聲好,飛身退去,甩手將矛桿向褚英打去,褚英側身讓開,那矛桿向后飛去,代善跟上一步,一刀劈去,將斷矛桿從中間劈開。 那人驚異的道:“我沒想到你們還有幾分本事。”話音剛落就聽身后聲如奔雷,大地顫抖,他驚駭的一回頭就見無數匹好馬正飛奔而來,鐵蹄敲得四下里山石搖動,好不壯觀。 珠魯巴顏當先趕到,鐵槍一指那人道:“你是‘紅面鷺鷥’方亭嗎!以你的身份欺負幾個孩子。還要臉嗎?”方亭冷哼一聲道:“我連兵器都沒用,怎么能說是欺負他!”一邊說一邊從后背取下一條點鋼飛爪道:“你不是孩子,我來欺負你好了!”說完縱身而起一爪抓向珠魯巴顏。 珠魯巴顏帶馬向一側讓開,后面的馬群一窩蜂的沖了過來,方亭怪叫一聲,甩手丟出鐵爪,抓在打谷場上一根旗桿上,人拔地而起,那些馬呼的一下沖進白家莊,后門那兩條大蛇被從門上撞了下來,它們張開巨口各咬住一匹馬,但馬上就被后面的馬踏成rou泥了。 褚英眼看馬群過來,大聲道:“阿牟其!我和我額娘在這呢!”珠魯巴顏高喝一聲,從馬上躍起,踏馬背向前,沖到褚英面前,一伏身左手提了阿敏,右手提了代善向后甩給自己的族人。 董鄂、哲陳兩部的人終生在馬上活著,馬技超群,兩個漢子在亂馬之中,于馬身上站了起來,接住二人,珠魯巴顏又提起佟春秀和佟佳氏,這個時候馬群已經要到了,珠魯巴顏來不及再向后甩,飛身向前,腳踏旗桿而上。并大聲道:“褚英!快躲!” 誰想褚英不但不躲,反而飛身躍上頭馬,雙手死死拉住韁繩,那頭馬長嘶一聲,圍著打谷場瘋跑起來。 早就在旗桿上的方亭一手抓住旗桿,一手向下一甩,鐵爪抓向正向上來的珠魯巴顏,珠魯巴顏急向后一迎頭,身了不穩(wěn)。提著佟春秀和佟佳氏向下落去。 佟春秀死死的抱住了白如龍,佟佳氏則嚇的尖叫一聲,手臂一松,佟果向下落去,孩子在空中大聲哭著,一直跟在后面的裴然,這時拍馬趕到,伸手抱住佟果,然后向仍在半空中的珠魯巴顏道:“多謝了!”催馬而去。方亭怪叫道:“姓裴的,你奪了我的功勞了!”裴然也不停馬答道:“那里可抓的人有都是,你再抓一個就是了。 六名董鄂部的族人發(fā)一喊催馬趕到,六人各伸出一臂,六只手抓在一起形成一個大網正好接住珠魯巴顏和佟春秀、佟佳氏他們。 佟春秀把白如龍往佟佳氏懷里一塞道:“別再丟了如龍!”奪了一匹馬追裴然去了。 褚英抓著韁繩猛的一用力,頭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在地上轉了幾圈,最后終于馴服的停了下來,董鄂、哲陳兩部的族人同聲為褚英叫好,褚英提了半截長矛追了出去。 珠魯巴顏在馬上坐好,向方亭道:“你就在上面呆著吧!”說完招呼族人飛馬出莊,方亭大聲道:“慢走!”人一縱而落,一爪抓住一匹馬的尾巴,腳點地而行,片刻追上,一躍上馬跟著珠魯巴顏等人出了白家莊。 佟玄丟了朱易沖回自家院中,剛到后院,就見那上躺著幾人,從衣著上看正是褚英、代善和阿敏,佟玄腦袋嗡的一聲,快步沖了過去,想要看個究竟,那知地上那人猛的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佟玄。 佟玄心知上當,運力想甩開那人,但抱住他的是白龍右使‘賽孟賁’史鼎,武功不怎地,惟是力大,佟玄連晃兩晃也沒能甩開,這時朱易追了進來,冷笑一聲,一指點在佟玄的紫宮xue上獰笑著道:“你讓那黃鱗錦咬過之后,竟然還能將功力練回來,我散了你的內功,看你還怎么再練?!闭f完指上加力。一股旋勁向佟玄體內沖去。 “放開我佟師伯!”玉蘭花一個箭步沖了進來,一雙短箭以‘劉海灑金錢’之勢向兩邊分去,刺倒七八個白龍壇的弟子向朱易沖了過來。 “哈、哈、哈……白龍使,你只管廢了佟老兒的武功,這個瘋婆娘我自會對付。”隨著話音包閻羅和騰遠躍了進來,正好攔在玉蘭花身前。 玉蘭花看著包閻羅退后兩步,雙劍護在胸前,道:“姓包的,不想死就讓開!”朱易在一旁冷笑一聲道:“你的武功勝的了黑龍使嗎?”說著手指猛一用力,散功之苦不是常人能忍的了的,他想讓佟玄喊出來,分散玉蘭花的心神,佟玄明白他的意思,強忍痛苦,一聲不哼。 朱易冷笑一聲道:“我看你的骨頭有多硬!”指上力道再加,那知佟玄咬緊了牙關,瞪著一雙眼睛仇恨的看著朱易就是不說話。 包閻羅一笑道:“白龍使,不必廢事了。我對付他輕而易舉。”說完走上兩步道:“白夫人,你聽聽外面那慘叫聲,我的新任左右二使‘賽猿猴’金龍,‘地里鬼’金虎兩個正在屠殺你莊中的弟子,你不心疼嗎?” 玉蘭花看著他恨恨的罵道:“你們這些畜牲,他們都不過是些鄉(xiāng)民百姓,你們殺他們做什么?”包閻羅狂笑道:“殺他們還算了,我連你和你的丈夫一起殺!看看我的臉,這是讓你丈夫咬下去的,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殺了他了,如果讓我用臉rou去換你們兩個的命,我寧肯把臉上的rou全都換掉,只要你們能死就行!” 玉蘭花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道:“你說什么?你說我相公怎么了?”包閻羅一揮手道:“抬進來!”幾個黑衣漢子抬著一具尸體走了進來,往玉蘭花身前一丟。 玉蘭花眼前那尸體的臉上雖被砍得血rou模糊,但仍能一眼看出正是白電,她慘叫一聲撲在那尸體上,暈了過去。 包閻羅放聲大笑道:“你們一家害慘了我了,今天我要在你這白皮嫩rou上找回來!”說完過去就扒玉蘭花的衣服,佟玄怒吼一聲:“畜牲!住手!”朱易趁機加力,佟玄一身的內力立即隨著這一喊散了出去,佟玄再也支撐不得了,痛呼一聲昏了過去。 朱易向史鼎一擺手道:“你放了他吧?!边B說兩聲,史鼎也不回答,史重心下生疑走過去推了他弟弟一下,就見史鼎像一灘泥一樣倒了下去,史重大驚道:“白龍使!這是怎么回事啊?” 朱易過去把了把史鼎的脈搏,一跺腳道:“這老兒竟將我的指力化到史鼎身上了,若不是他失神出聲,我還真化不盡他的內力。”史重一聽急道:“白龍使,那我弟弟怎么辦??!” 朱易道:“趕緊回去,我為他治傷,或許還有救。”說完抱了史鼎就走,并大聲道:“黑龍使你自己玩吧,我不陪你了!”史重也抱了佟玄招呼白龍壇的弟子跟上朱易離開。 包閻羅扒開玉蘭花的衣服,伸手在她胸前摩挲,對著白電的尸體笑道:“白電,你看你的老婆……。”話音沒落,心口一涼,就見玉蘭花一雙眼睛仇恨的看著他,手握短劍刺進他的體內。 包閻羅驚愕的指著玉蘭花道:“我,我明明,點了,你,你的xue道了!”他略一低頭,正好看見玉蘭花腰上京門xue釘著一只繩標,包閻羅回過頭來,愕然的看著騰遠,騰遠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她的xue道是我解的,你死了我就是黑龍使了?!闭f著,繩標釘進玉蘭花的喉頭,把玉蘭花打的向后倒去,正好倒在白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