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地不全可補否?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貴,不待黃鉞之威。體之者富,不須難得之貨。高不可登,深不可測。乘流光,策飛景,凌六虛,貫涵溶。 出乎無上,入乎無下。經乎汗漫之門,游乎窈眇之野。逍遙恍惚之中,倘佯彷佛之表。咽九華於云端,咀六氣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踐跚旋璣,此得之者也…… ……含醇守樸,無欲無憂,全真虛器,居平味澹?;只质幨帲c渾成等其自然。浩浩茫茫,與造化鈞其符契。如暗如明,如濁如清,似遲而疾,似虧而盈……(節(jié)選自《抱撲子》)” 飄渺的道音在紫霄宮內流傳,玄奧的道韻四處流轉,真正聽得懂講道的人個個如癡如醉,沉迷于道境而不可自拔。 終于有一天,紫霄宮內的異象盡皆戛然而止——證道之法的講解已然到了尾聲。 鴻鈞閉口,沉默了半刻。 “天道不全,今我將以身補,合道之后,吾為天道,天道不為吾!”鴻鈞心中暗嘆,“也罷,有我鉗制天道,亦可給孩子們一些成長的時間!” “九為數(shù)之極,天道之下,當有其余八圣出,協(xié)助我管理洪荒?!?/br> “吾教化洪荒,立玄門,今既要身合天道,吾之門下當有六圣!”鴻鈞淡然道。 聽鴻鈞此言,大多數(shù)聽道者翹首以盼起來,恨不得直接喊上師傅,抱上這條如今洪荒最粗的大腿,鴻鈞說既然“他的門下”,想必是要收徒,而看他的意思,他的徒弟,可以成就圣人! 自然地,這些翹首以盼地都上不了臺面,真正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收徒的,卻是不動如山。 “太上、元始、通天,你們三清為盤古正宗,德行深厚,可愿拜在我門下?”鴻鈞慈眉善目的。 “弟子拜見老師!”沒有任何猶豫,三清納頭便拜,聽了鴻鈞那么久的講道,本就應執(zhí)弟子之禮,如今被正式收入門墻,而且有了成圣的機緣,他們難道會拒絕嗎? “你可愿入我門下?”鴻鈞又問向伏羲。 “罷了罷了,你哪里看得上我呢?你可不需要我的傳承啊,可別讓我耽誤了你!”未待伏羲回答,鴻鈞卻是自己先搖了搖頭。 眾人嘩然,這伏羲究竟厲害在什么地方,竟然連鴻鈞道祖都自認自己會耽誤他? 伏羲張了張嘴,本來他是猶豫著到底要拜不拜鴻鈞為師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燭龍就是他的師傅,他不太愿意改換門庭。但聽了鴻鈞這么久的講道,這傳道授業(yè)之恩又豈可無視? 他本是愿意拜師的,只是鴻鈞先替他作出了回答。 “也罷?!狈似鹕恚ЧЬ淳吹厥┝艘粋€弟子禮,算是表達自己對鴻鈞傳道授業(yè)的感激之情。 “女媧,為大功德,大善業(yè)之輩,可愿為我徒?”鴻鈞又看向女媧。 女媧卻是看了看伏羲,她的柔荑依然還在伏羲手中。伏羲見女媧望來,知她所想,便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自己不能入鴻鈞門下,讓meimei去也不是不可以,還可以讓meimei幫自己向鴻鈞盡一盡弟子之孝道。 “弟子愿意!”得了伏羲的授意,女媧以甜甜的微笑回應鴻鈞,其軟軟的聲音更是令無數(shù)人身骨為之一酥。她恭敬拜師。 收下三清與女媧后,鴻鈞像是在休息一樣,閉上了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這怎么得了呢?許多認為自己應該會被鴻鈞收徒的坐不住了。 “還請老師垂憐,收弟子入門,讓弟子得以孝敬老師,還老師傳道大恩!”坐在最邊上兩個蒲團的道人五體投地。 “還請老師收下我們!”帝俊也忍不住拜求。 鴻鈞睜開雙眼,眼中似有星河生滅,他緩緩開口:“接引、準提,為大毅力、大智慧之輩,只是吾與爾等緣淺,只能收你們做記名弟子,你們是否愿意?” “弟子愿意!”只要能抱上大腿就行了,正式弟子雖然不成,記名弟子卻也是可以接受的,記名弟子照樣能得到傳承,得到成圣的機緣??! 鴻鈞再次沉默,而帝俊等其他渴盼鴻鈞收自己為徒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陡然間,七條氤氳紫氣從伏羲等人所坐的蒲團中飛出,除了伏羲對應的那條飛到鴻鈞手上外,其他的都各自落入對應之人手中。 “此為鴻蒙紫氣,乃大道之基,爾等證道以后,可借此將元神依托天道,成就圣人!”鴻鈞沉默過后,持著手中那條紫氣,猛然開口。 這時,其余聽道之人再看不出前方蒲團的特殊性,就真的是腦子有坑了。無數(shù)人暗自捶胸頓足,責怪自己為何當初沒能搶到一個位子,但也只是想想,他們自認也是搶不過前排那七人的。真正生自己氣的還屬帝俊、太一等幾大先天神圣,他們自認實力并不比前排之人差。 “這一條,你要嗎?”鴻鈞手持最后一條鴻蒙紫氣,慈眉善目地問向伏羲,只是需要拿著鴻蒙紫氣介紹一下,他就選擇了伏羲的那一條。而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這條應該是由他拿出來的,畢竟,原本應該只有六個蒲團。 “我要!”一點都不矜持,伏羲一口答應。話說,這條紫氣是從他身下飛出的,本該就給他的吧。 而當他看到這條鴻蒙紫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鴻蒙紫氣絕不是前世網(wǎng)文所說的天道借以束縛圣人的陷阱,而是真正的大道之基! 這鴻蒙紫氣就是先天五太之太易留下的最后痕跡!這一點,太始之氣化生的他,可以感受得無比清晰! 他當然知道,好多人就指望他說出不要的話來,但這等機緣,他沒道理放過。 “吾既收爾等為徒,卻不好不給你們見面禮?!睂⒆詈竽菞l鴻蒙紫氣給了伏羲以后,鴻鈞面上含笑。 他取出一張無盡威能內斂的陰陽畫卷,撫著長長的胡須道:“此寶為‘太極圖’,乃混沌至寶開天斧之斧背所化先天至寶,有定地火風水,分清濁乾坤之能!太上,你與它有緣,我便將此寶交給你?!?/br> “謝師尊賜寶!”太上接過太極圖,長久以來云淡風輕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寶為‘盤古幡’,乃開天斧之斧刃所化先天至寶,有開辟寰宇,粉碎諸天之能!既以盤古為名,元始,你可不要墮了它的名頭!”鴻鈞又取出一桿長幡,幡面上有著盤古手握巨斧開天之無上景象。 “弟子必不敢墮父神之名!”元始恭敬地接過盤古幡。 又是四把散發(fā)著暴虐氣息的絕世兇劍被鴻鈞取出,而在鴻鈞接著再拿出一張混沌色圖卷的時候,這四把兇劍的氣息才平復下來,想到龍漢劫末之事,他不由嘆道:“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誅仙利害戮仙亡,陷仙到處起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易使大羅血染裳。 這四把兇劍合一亦是先天至寶,再有誅仙陣圖掌控,布下誅仙劍陣,殺伐之威堪稱第一!通天,你得了它們以后不可輕易動用!” “謝師尊賜寶,還是師尊知道我。哈哈,有了這幾把寶劍,以后只有我欺負別人,哪還能讓別人欺負我?”通天簡直要手舞足蹈,看他這樣子顯然沒怎么聽得進鴻鈞最后的兩句話,在他口中,“兇劍”直接就變成了“寶劍”。 只是通天興奮了,其他人卻面露凄苦之色,不同于太上和元始,輕易不與人動手,通天這家伙可是喜歡到處找人切磋的。這次通天得了此等至寶,保不準又要來找他們的麻煩! “咳咳!”卻是元始咳嗽兩聲,而通天聽到這聲音之后,立馬就蔫吧下去,安穩(wěn)地坐回蒲團之上,只是眼神里依然存在著雀躍。 元始見自己的咳嗽聲對通天還是管用的,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伏羲見鴻鈞拿出誅仙四劍,臉上浮現(xiàn)出鄭重之色,他可是從鴻鈞口中聽到過,這幾把劍為魔界孕育,這魔界對于洪荒來說,也是一大隱患吶! “女媧,這是‘乾坤鼎’,乃太初紫氣所化先天至寶,有返后天為先天之能,是造化至寶,與你有緣!”鴻鈞取出一只湛藍小鼎,面露心疼之色,不同于之前幾件至寶,只是他機緣所得,賜了出去也沒有太過心疼,但這乾坤鼎可卻是他的伴生靈寶! 鴻鈞為太初之先天一炁化形,而這太初紫氣所化的乾坤鼎便是他的伴生靈寶。無數(shù)年來,鴻鈞利用這件至寶煉制了成百上千的先天靈寶,同樣的,借乾坤鼎之利,他在煉丹之道上亦有著極高造詣,只算丹藥和靈寶數(shù)量,他可謂是洪荒第一土豪! 本來他想給女媧的是幾件極品靈寶,乾坤鼎他還想自己留著。但念及女媧為伏羲之妹,而且之前在天界之時,伏羲也隱晦地向他提及賜寶一事,因此即便乾坤鼎是他的伴生靈寶,但既然現(xiàn)在對他的用處已經不大,他就不好再吝嗇了。 “謝師尊!”女媧輕輕抽出被伏羲握住的那只玉白的嫩手,以雙手恭敬接過那湛藍小鼎。 “接引,此為功德金蓮,乃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的蓮子所化,你可借它積累功德!”鴻鈞又取出一座金光閃閃的蓮臺。 “謝師尊!”接引默默接過功德金蓮,記名弟子與正式弟子待遇就是不一樣,前面四個得到的都是先天至寶,到他這就成了極品靈寶。 “準提,這是八寶功德池,可與功德金蓮配合使用,你們兄弟二人可要廣積功德?。 兵欌x似嘆非嘆。 “謝師尊,我等必不負師尊重望!”準提歡欣無比,雖然他長得富態(tài),但其實窮的叮當響,別說極品靈寶,便是上品靈寶他都要高興一陣子。 “還請老師垂憐!”見鴻鈞再沒動作,其他那些也是窮的叮當響的大能們叫苦起來。 鴻鈞面無表情,只是道:“爾等也與我有一定緣法,吾早年得了不少靈寶,也煉制了不少靈寶,現(xiàn)在它們對吾沒了用處,便被吾放在紫霄宮外的分寶崖上,爾等可憑機緣自?。 ?/br> 眾人聞言,正要出去多爭搶一些靈寶,這時,卻聽到伏羲大聲問了這么一句:“敢問老師,當今世界只能存在九圣嗎?” “然也!” “為何?” “天地不全!” “天地可全否?” “你有方法?”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