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晨哭笑不得的聽著小九半夢半醒的把心里的碎碎念都給說出來，可愛的簡直太不像話了。

    “不許走，”小九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不要丟下我……”

    尚晨心里面軟軟的塌了一塊兒，又心軟又心疼。他回身反抱住小九，摸摸他的頭說：“嗯，不走。永遠(yuǎn)都不走了?！?/br>
    小九的嘴唇柔軟又溫暖，尚晨輕輕的啄了啄，然后側(cè)過頭來將他的頭緊緊的護(hù)住，直到每一次的呼吸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我說到做到?！鄙谐啃α艘幌?，然后也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

    002在一片還未消散的霧氣之中睜開了眼睛。定睛之后看見了0654那張皺著眉頭稍微有些緊張的臉。

    “額……現(xiàn)在事情的發(fā)展稍微有些…曲折，你愿意跟我到研究室里面坐下來聽嗎？”0654尷尬的笑笑，他撓撓一頭蓬松的卷曲頭發(fā)，朝剛從逆轉(zhuǎn)器里面化出實體的002伸出了手。

    ……

    “所以說……003最后把他的光球讓給了尚晨？”002的眉眼一如當(dāng)初那樣俊朗，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聽到0654給他講這一段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再抬頭的時候眼眶旁紅了一片，看起來憔悴又蒼老。

    0654急急忙忙的拿起旁邊的玻璃杯來喝了一大口水，匆匆咽下去之后說：“那是他自愿的，沒有人逼他！”

    002苦笑了一下道：“嗯……我知道?！?/br>
    “只是…我那個時候看著003抱著我……”002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每說一個字的時候胸膛都微微的起伏著，他在壓抑著自己，不想讓感情過于流露出來，“可是現(xiàn)在……”他把頭垂的很低，臉上一片落寞。

    “我很愛他，一直都是?！?/br>
    002說到最后已經(jīng)開始哽咽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如同他丟失的所有日子，最后全都消失在手心。

    0654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去安慰他，于是只好拍拍他的后背，一雙眼睛裝滿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后的8901。

    8901聳了聳肩膀，她把杯子放下，從倚著的桌子面前走過來，蹲到了肩膀還在顫抖的002面前。

    “003最后是拜托我按下那個按鈕的?！?901有些悲傷的蹲下來仰視著哭的不像樣子的002的臉，她溫聲細(xì)語的說：“他跟我說，他想要把尚晨還給0911，他說那是他應(yīng)該為他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002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需要一個小姑娘來安慰了，于是很不好意思的從臂彎里抬起頭來，胡亂的把臉上的淚痕擦去，但那種失去003的悲傷卻是永遠(yuǎn)都抹不去的。

    “對不起，失態(tài)了。”

    8901很寬容的笑笑，她拍拍002的肩膀說;“沒事兒的，失去自己很愛的人從來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無論是誰。”

    她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說：“說不定以后我們還能再見到003呢？對吧?！?/br>
    002的眉眼疏朗了些，但還是很遺憾的搖搖頭說：“不可能了。他的記憶被清空，已經(jīng)…永遠(yuǎn)都回不來了?！?/br>
    “但是，既然這些都是他自愿的，可能當(dāng)時我在場的話也沒有辦法改變什么東西，何況你們了?！?02收斂了自己悲傷的情緒，將他們放到永遠(yuǎn)寄存的心底里面，“他在這幾年里做錯了很多事情，我很抱歉。”

    0654看著氛圍逐漸變好了，也敢說話了。他豪氣的揮揮手說：“沒事兒，我已經(jīng)原諒他了。”8901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002看著他，擠出一個微笑說：“好久不見，你也長這么大了?！?/br>
    0654打了個寒戰(zhàn)，他想起來很久之前被002逼著學(xué)這學(xué)那，了解各種歷史和系統(tǒng)守則時候的恐懼。于是再不敢看002的臉，僵硬的看向地板點點頭，勉強(qiáng)笑著說：“哈哈…沒想到吧！”

    8901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扶著002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剛剛醒過來，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去休息一下。”

    “嗯?！?02很紳士的拂去了8901扶著他的手，整理了一會兒衣服之后便恢復(fù)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氣質(zhì)，“謝謝你，但是接下來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了?！?/br>
    0654看著002挺拔的推門而去的背影砸了咂舌說：“他是怎么做到這樣的？”

    “怎么樣？”8901努著嘴回到剛才倚靠的桌子面前，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大口，回頭看著有些呆的0654說：“在那么短的時間里面保持鎮(zhèn)定嗎？”

    0654扶了扶眼鏡點點頭，8901笑出了聲，不過很快就正色下來，望著002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道：“可能這就是成熟男人的克制和沉穩(wěn)吧……”

    余光瞥見0654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于是8901把悄悄翹起來的嘴角又壓了回去，不打算繼續(xù)逗他了。

    “因為除了悲傷，他還有更多更大的事情要去做?！?901有些悲傷的眨了眨眼睛說：“他肩上的責(zé)任比任何人都要重，所以悲傷只能被暫時放到一邊，等到閑下來的時候再拿出來?！?/br>
    “雖然這很難，但是他必須要做到?！?901垂下頭來說：“總部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br>
    .

    小九這一覺睡了很久，久到尚晨醒過來了兩次，赤腳摸著黑去廚房喝了一杯水。

    一片空濛濛的黑暗里面，小九毫無預(yù)兆的睜開了眼睛。

    “醒了？”尚晨說話的聲音小小的，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惹得0911忍不住想親吻上去。

    “嗯?！?911的聲音沙啞，他往前湊了湊，直到鼻尖全是尚晨的氣息才停下來。小九把頭放到了尚晨肩膀上，一如之前很多個相擁而眠的夜晚他們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