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這下剛剛還有些猶豫的,也都掏出了“作業(yè)本”。 很快書案上堆滿一張張顏色濃淡不一,大小不稱的紙張。 季遠川在心里嘆息:連個統(tǒng)一規(guī)格的作業(yè)本都沒有??!看著真?zhèn)邸?/br> 要選個算術課代表,再統(tǒng)一下作業(yè)本。 人也不多,季遠川沒花多少功夫就看完了。 數了下數目,和人數對的上,有點遺憾,不能罰人了。 巧的是,里面最大的那一張是顧長鳴的,最小的那一張是顧長盛的。 季遠川嘴邊帶著一抹笑:“很遺憾,你們沒有一個是全部答對的??磥砟銈兊乃剑沂歉吖懒??!?/br> 此話一出,滿室嘩然。 二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眉瞪眼,好像在說你竟然沒答出來? 還有人在笑,那笑得叫一個燦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得意一樣。 顧長盛眼中也劃過一抹意外,他也錯了?并不難啊。 有人不樂意了:“夫子您是不是沒仔細看,漏掉了一些,怎么可能一個人都沒做出來?” 季遠川倒沒有生氣,還覺得這家伙挺有勇氣,畢竟反派就是不一樣啊。 “那我便為你們好好講講這兩題,等你們真的懂了,自然知道自己是對是錯?!?/br> 顧長鳴還是一臉“老子這么聰明怎么可能做不出”的樣子。 季遠川全當沒看見,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將兩個題解釋清楚,畢竟所有人的智商并不是都在一個水平線上。 有人恍然大悟,越聽眼睛越亮,比如顧長盛。 有人越聽越懵,完全搞不清楚方向,比如顧長鳴。 有人反復琢磨終于懂了,比如趙牧。 …… “所以,你們究竟有沒有做對,自己心里清楚?!?/br> 時間快到了,要下課了,快快布置作業(yè)了,季遠川將早就準備好的四個算術題,都念了出來。 “不過還好,你們其中有人做出了一道題目,對此還是要給予獎勵的。” 季遠川還沒有說是誰,下面就已經有人好奇的耳朵都要冒尖了,眼神四處掃視,最后又把目光投向顧長鳴。 顧長鳴見此情形,一張臉都憋紅了。 季遠川心里暗道不好,要是被顧長鳴知道是顧長盛做對了,估計又要生事了。 “借書牌我湊齊沒帶上身,等有時間,你自己來齋舍拿好了?!?/br> 季遠川說完,又拿起東西瀟灑走了。 趙牧這人極有眼色,一看顧長鳴的神色不對勁,就不往上湊,可其他人就沒這個天賦了。 “長鳴兄,那個答出來的人可是你?等你拿到了借書牌,可要借給小弟一回才好呢,藏書閣三樓到底有什么,我實在太好奇了?!?/br> 然后說話的人便得了顧長鳴怒瞪一眼。 直覺告訴顧長鳴這人一定是那個賤種,但是私心又覺得他怎么可能會,整個人矛盾極了 等他想到要去問問顧長盛時,才發(fā)現(xiàn)學舍里的人都不多了。 顧長鳴氣得一腳踹飛書案,趙牧在旁邊苦著一張臉,屏氣不敢出聲。 季遠川說的當然是假話,借書牌出門前就帶在了身上。 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季遠川回頭一看,是顧長盛。 第5章 奇怪的男主 季遠川從腰間掛著的褐色半舊錢袋里,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木牌,上面刻著借書牌三個字。 可能是錢袋里銀錢太少的緣故,借書牌一被拿出來,錢袋就像縮了水,一下子癟了下去。 顧長盛注意到,便看了一眼。 季遠川將借書牌遞給顧長盛,說道:“這便是借書牌了,七日后你交還我便是。” 顧長盛接過,道了個謝:“學生在此謝過夫子,還有昨日夫子的救命之恩,幸得夫子相救,不然學生恐兇多吉少了。 若有學生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夫子不吝開口,學生定當全力?!?/br> 雖然并不需要男主的幫忙,但聽到好聽話總是高興的。 季遠川心情極好的帶出一抹笑,如夏風沿著溪谷吹過山嵐,泛起層層碧濤。 撓得人心里癢癢的,顧長盛放及時收神,盯著手中的借書牌。 夫子的借書牌與學生的借書牌略有不同,顏色更深,花紋更精致。 “于我而言,并不需費多大功夫,所以你也無需放在心上。只是你的身體,需要多加注意了。 昨日黃大夫已為你診治了一番,發(fā)現(xiàn)你身體不小的隱患,今后,你可要多加注意身體,好好調養(yǎng)。” 看著對方清澈明朗的目光中,還帶著幾分擔憂,顧長盛不由得便應了下來。 “夫子說的是,日后學生會注意的?!?/br> 季遠川見男主如此乖巧,也覺得放心了,擺擺手便離開了。 顧長盛目視那高大的身影遠去,手中還握著那枚借書牌。 鬼使神差,顧長盛將書牌放到鼻間,輕輕一嗅。 果然,是那清新悠長的冷香,陌生又帶著淡淡的熟悉,縈繞在鼻間,一時揮之不散。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顧長盛身體一滯,腦中一片空白。 他這是在做什么? 顧長盛沉思半晌才將手中的東西攥緊,隨即又很快松開,吐出悶在心口的一口氣,轉身回去。 季遠川閑著無事,也不想寫字,便想著給自己弄個便攜的書包。 他通過原主的房間和昨夜查寢,也了解了一二,這個時代的書包,十分笨重,不方便攜帶。 他昨日在學生書舍就看到了好幾款不同的木制書箱,雖然有所不同,但都又重又大。 季遠川猜測,可能是因為這書箱并不需要他們本人背的原因,畢竟都有書童。 雖然書童平時不被允許帶進書院,但每到月假時,這些人是可以進來幫忙主人整理東西的。 有幾個家境一般的,用的是布制的書袋,倒是很像現(xiàn)代的帆布包。 輕巧是輕巧,只是用斜挎的帆布包配古裝,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季遠川十分不喜。 原主房中便有書箱,估計是覺得書袋掉份兒,才買的書箱。 但季遠川好奇,原主是怎么把這幾個書箱帶過來的。 打開原主的書箱,里面書很多,還有特意存放筆墨紙硯的夾層,設計的很精巧,看起來也很大氣。 不過他是不會拎著這個四處走的。 季遠川便想著去定制一個竹制手提箱,或者用藤條也可以,比現(xiàn)代裝現(xiàn)金的密碼箱還小一些,放上幾本書就夠了。 除非月假,學生無事不能出書院,不過對夫子卻沒什么影響。 書院是建在山中,不過書院外也有不少做生意的人家,其中就有竹編人。 季遠川和他說了自己的要求后,對方很快就開始動作。 手藝人確實有幾把刷子,季遠川只是稍微形容了幾下,對方就有了頭緒,竹條在他手中翻轉,很快成型。 當然這也和季遠川的要求不高有關,只要其中間隔不會大到漏書,季遠川也不在意。 竹編人大概是看出了其中的商機,便問道:“夫子要此物是有何用處?” 他在青明書院外做生意十幾年了,不說認得全部學生,但夫子是都認得的,尤其是這還沒來幾天,卻長相出眾的季夫子。 在季夫子第一天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某個求學的學子,直到他有個在書院內做雜活的親戚告訴他,新來的人是個夫子。 真是少年才子??! 季遠川本想問:你怎知我是夫子?但又想到這個時間,學生是出不來的,所以猜出他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季遠川很樂意告知:“是用來裝書的,好看又便攜,應該不錯?!?/br> 竹編人聽了,眼中一亮,他直覺這是一個好東西。 他兩手一作揖,語氣略激動的問:“夫子,這東西我可將它制作賣給其他學生?!?/br> 像是怕季遠川不同意,他又補充道:“若是夫子滿意,本店愿拿出三分利答謝夫子。” 季遠川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對方臉色變了,又急切道:“若是夫子不滿意,還可以商量……” 季遠川打斷他的話:“您誤會了,我并非是不愿意?!?/br> 對方也是個實在人了,就算他直接用了,季遠川也不能說什么,可他偏偏就問了,還主動讓利,很難不讓季遠川心生好感。 “您別急,且聽我說來。此物不過是閑暇時偶然所想,您便是用了,也無事,至于其他就不用說了。” 竹編人一聽這話果然大喜:“多謝夫子,夫子氣度果然非常人能比。我在此謝過夫子。” 雖然只是一只小小的竹編書箱,可竹編人卻能看出不簡單。 聽他那親戚說,季夫子這人,年少便有天才之名,且課也教的不俗,在學生和夫子間頗有美名。 這般人物,若天天上課提著他做的書箱,那些看著的人怎么不會也想買一個。 再加上這東西確實方便,再花點心思,外觀也能制作得精美,故竹編人很看好。 最后季遠川提著竹編人免費編制的手提箱走了,要給錢,可對方死活不收,他也無奈了。 回去后,他將書放進去試了試,發(fā)現(xiàn)很不錯,季遠川滿意了。 而另一邊王風啟拿著點名薄,去見了山長,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