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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軟肋在線閱讀 - 第136節(jié)

第136節(jié)

    “哦!”

    梁楨把椅子挪到沙發(fā)那邊,“隨便打包了幾樣,你挑著吃吧。”

    知道他嘴叼,反正橫豎小店里打包的他都不會喜歡吃的,所以也就懶得照顧他的少爺心了。

    鐘聿看了眼桌上的食盒,一個清炒西藍花,一個糖醋排骨,還有一份紫菜例湯,他有些嫌棄,但也沒敢吱聲。

    鐘聿隨便扒拉了幾口飯,扔了筷子去倒水。

    回來見梁楨還坐在沙發(fā)上吃,正啃一塊半精半肥的排骨,一個人倒也算吃得香。

    她有食欲就好,起碼說明對豆豆受傷的坎兒算過去了一點。

    “喝水!”

    鐘聿將半杯溫水擱梁楨手邊。

    梁楨那塊排骨上的rou怎么都咬不下來,噎得慌,直接拿了杯子喝水,剛喝一口,鐘聿靠近,兩手輕輕壓了下桌沿。

    “梁楨,要不我們結(jié)婚吧?”

    “吧嗒”一記,梁楨筷頭上夾的那塊排骨又掉回碗里。

    她嘴里那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這下徹底被噎了,放下筷子咳得半死。

    鐘聿趕緊過去給她順背。

    梁楨眼睛都咳紅了,等喘過勁才轉(zhuǎn)身問鐘聿,“你剛剛說什么?”

    ……

    鐘盈自前段時間吞服安眠藥被送去醫(yī)院之后就一直住在南樓,已經(jīng)好久沒回來,以至于蔣玉茭帶她進門時芬姐都嚇了一跳。

    后邊還跟了兩個保鏢。

    再一看,鐘盈臉色蠟白,白色裙擺上還想還沾了一點血漬。

    蔣玉茭雖然看著沒什么異樣,但暗沉沉的臉色就已經(jīng)夠嚇人。

    這一老一小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芬姐也不敢多問。

    蔣玉茭叫她煮點宵夜,之后就扶著鐘盈上樓了,母女倆好像直接進了臥室,關(guān)上門,此后便沒再出來。

    女主人一陣子不回來,男主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回人影,所以芬姐也沒在家存什么食材,最后只能簡單做了兩碗面,又各壓了一顆荷包蛋,端著上樓,兩個彪頭大漢的保鏢站門口。

    芬姐怵得慌,不知道是過去敲門還是先等等。

    這時門內(nèi)突然傳出“砰”的一記,應(yīng)該是什么玻璃器皿撞擊硬物所致。

    之后便是鐘盈歇斯底里的叫聲:“忍忍忍,你從小就只會叫我忍,公司忍,家里忍,老頭兒偏心要忍,小雜種搶我東西也要忍,現(xiàn)在連對自己男人出軌都要忍,憑什么?我不忍了,我不忍了!”

    隨后又是一連竄的打碎聲。

    芬姐站門口哆嗦,心想大概屋里又被砸得稀巴爛了,她端著兩碗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向兩個保鏢拋去求助的眼神。

    保鏢往緊閉的門板瞅了眼,搖搖頭,示意她別敲門。

    “鐘盈,夠了!”

    出來的是蔣玉茭的聲音,音色尖銳高亮,即使隔著門板都能感受到老太太巨大的憤怒和氣勢。

    芬姐哪還敢再去敲門,趕緊端著托盤一溜煙跑下了樓。

    門內(nèi)蔣玉茭一把揪住鐘盈的頭發(fā)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直接摁到鏡子前面。

    “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德性!來,你自己看!”

    蔣玉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捏著鐘盈的后脖子,鐘盈被迫抬頭,咫尺之內(nèi)是自己一張被刻意放大的臉,妝容全花,膚色憔悴,眼神倉皇之余又帶了某種絕戾和空泛。

    鏡子剛才被她砸了一下,中間裂了一條縫。

    那道裂縫好像一下長到了她臉上,切割出慘白的病容和驚恐的瞳孔,瞳孔還在不斷放大,收縮,聚攏,像是要把這世間所有的不公和不滿全都吸進去。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鐘盈搖著頭往后縮。

    鏡子里的人是瘋子,是女鬼,唯獨不是那個本該傲骨燦爛的鐘盈。

    蔣玉茭被她拖著一起跌坐到地上。

    “不…不是我……怎么會是我……”鐘盈渾身脫力,抖得厲害,似被鏡子里的自己嚇到了,嘴里不斷喃喃自語。

    蔣玉茭見她好像受了魔怔,又氣又心疼。

    “你清醒點!”她拍鐘盈的臉,試圖想將她喚醒,可是鐘盈拍開她的手驚恐往后縮。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會這樣,肯定是那個賤人,是那個賤人……她要跟我搶曜森……”

    “盈盈!”

    “還有弟弟,不…什么弟弟,我壓根沒有弟弟,鐘家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就是個小雜種,小雜種有什么資格來跟我爭?”

    “鐘盈,你夠了!”

    蔣玉茭終于忍無可忍,對著鐘盈就是一巴掌。

    鐘盈本就脫了力,老太太一巴掌上來腦子里嗡地一聲,亂糟糟的頭發(fā)蓋住半邊臉,半餉才把頭抬起來,眼中除了驚愕全是悲慟。

    “媽,您打我?”

    蔣玉茭指端還在微顫,心尖也在抖。

    是啊,優(yōu)雅了大半輩子的鐘太太,怎么也被逼到了要出手扇人耳光的地步?而且扇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不痛么?

    她也痛,甚至可能比鐘盈還要痛,但這點脆弱也只維持了兩秒鐘。

    “打你是為了讓你清醒,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如果我是唐曜森也不會想再碰你!”

    “鐘盈,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姓鐘,你還是我蔣玉茭的女兒,你要哭可以,恨或者不甘都可以,但不可以擺在臉上,更不能給人落了把柄。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就是大忌,你示弱了,你把自己的軟肋露了出來,對方就知道以后可以攻擊你哪里,大錯特錯,愚蠢之極!”

    “還有你別跟我在這鬧,鬧沒有用,除了給人白白看笑話,一無是處,你有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收拾這個殘局!”

    說到最后蔣玉茭拍了下鐘盈的臉蛋,“女兒,你清醒點,嗯?”

    鐘盈看著眼前的老人,可其實也不老,六十多了,保養(yǎng)得意,眼角竟然也沒什么魚尾紋,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衣服也是永遠服帖工整。

    她就想知道,她就想知道……

    “媽,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握住蔣玉茭的手,“怎么做到對父親之前那么多女人都充耳不聞,又怎么做到忍受他把私生子帶回來,你還給他養(yǎng)?”

    什么代孕,什么借腹生子,其實都是狗屁。

    說穿了無非是老爺子當年看上一個二十不滿的小姑娘,要了,睡了,還整出來個兒子。

    “老爺子一直想要兒子,抱回來卻讓你來養(yǎng),面子里子兒子他都有了,他皆大歡喜,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你會怎么想?”

    蔣玉茭咬緊腮幫,目光如刃。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親和鐘家的人怎么看!我蔣玉茭不計前嫌寬容大度,我把他在外面生的兒子當自己親生的一樣養(yǎng),就憑這一點,這輩子我也能穩(wěn)坐鐘太太的位置,所以盈盈我今天告訴你,如果你不想離婚,給我收掉你這些爛脾氣,疼了痛了也別喊,就算牙齒咬碎了也得忘肚里吞!”

    “媽!”鐘盈幾乎歇斯底里地喊,“為什么?我們?yōu)槭裁捶且@樣?”

    “因為你姓鐘,因為你是鐘家的大小姐,你要爭就必須把所有弱點都藏起來,大刀大斧你以為你聰明?那是蠢,不自知,沒定力,綿里藏針才能致命,這點你要學(xué)學(xué)你那個從來都吊兒郎當?shù)牡艿埽 ?/br>
    鐘盈一愣。

    蔣玉茭替她撥開糊在眼睛上的亂發(fā),“你真以為你弟弟一事無成?還是你以為你爸老糊涂了只知道一味偏心?錯了,阿聿才是鐘家上下最聰明的那個,他所有的跋扈叛逆只對著外人,對你爸他一向惟命是從,不然你自己想想,他什么時候跟你爸扛過,就連當年讓他轉(zhuǎn)去美國讀書,從計算機轉(zhuǎn)金融會計,他二話不說就走了,為這事你爸一直自責至今,覺得虧欠,回來就把弘遠劃到了他名下,可是你再想想,他吃虧嗎?名校金融系畢業(yè),回來直接得了家房產(chǎn)公司,自己感興趣的事你爸也不阻止了,轉(zhuǎn)手就辦了家游戲公司,他為此忍了幾年,也就三年,三年得了這么多好處,而你呢,你三番四次跟你爸桿,平時在家吃頓飯都要跟他頂嘴,你讓你爸怎么喜歡你!”

    “還有顧秋池!顧秋池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名聲這么臭,阿聿也忍了,為什么?因為他早就在給自己找靠山,顧衛(wèi)東什么角色你應(yīng)該也清楚,黑白通吃,將來老爺子一走,鐘氏亂的話顧家就是他后面的勢力,而你呢,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唐曜森這么好一張牌你都給我打爛了,你要知道他是老爺子的人,這些年在公司能力有目共睹,除了你那兩個舅舅誰都服他,更重要的是他得了老爺子的信任,你要知道能得老爺子信任的人不多,你兩個舅舅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了都沒得到像唐曜森這樣的待遇,所以你有沒有想過,若你能跟唐曜森處好關(guān)系,把枕邊人變成自己人,將來老爺子一走,你舅舅在旁邊幫襯,還怕斗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你倒好,就為了個女人,為了個私生子,事情鬧成這樣!”

    蔣玉茭已經(jīng)又恢復(fù)到平日的優(yōu)雅從容。

    她慢慢替鐘盈揉著被打腫的面頰,“外面的人都覺得鐘家你最狠,做事雷厲風行,風頭都出盡了,卻不知道阿聿扮豬吃老虎,盈盈,如果哪天你輸了,肯定就輸在自以為是,目光短淺,又不知自斂自省。”

    蔣玉茭撈過一點頭發(fā)替鐘盈蓋住五條手指印。

    “女兒啊,忍字頭上一把刀,也能殺人!”

    第130章 熬夜

    大概是藥效過了,豆豆靠凌晨的時候被疼醒,開始哼唧哼唧地鬧騰。

    平時雖然看著還算乖,但畢竟還只是四周歲的孩子,后腦勺被瘋了五針,又受了驚嚇,哭鬧是難免的。

    豆豆一哭,梁楨心里也跟著難受,但臉上不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就只能慢慢哄。

    問他餓不餓,他也不吭聲,鐘聿拿玩具過來陪他玩,他也哭唧著臉說不要。

    孩子一作起來真的什么辦法都沒有,梁楨只能抱著來來回回哄,哄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大概自己也累了,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鐘聿在旁邊見孩子一睡,就擺好小海豚,拉好被子讓梁楨把他放床上,可沒過多久孩子又醒了,哼哼唧唧繼續(xù)哭。

    “是不是認床啊?”鐘聿在旁邊急得團團轉(zhuǎn)。

    梁楨倒比他淡定,拍著孩子的胳膊,“應(yīng)該不是,可能只是傷口疼。”

    “要不要叫醫(yī)生再過來看看?”

    “看也沒有用,豁那么大一條口子,剛縫上麻藥過了肯定會疼?!?/br>
    怕影響到隔壁病房的人休息,梁楨只得又把豆豆從床上抱了起來,在房間里踱著步子,踱了三四圈,孩子的情緒漸漸平穩(wěn)了。

    但一直這么抱著也不是辦法啊。

    鐘聿心疼梁楨,“我抱一會兒!”

    他要過去接孩子,結(jié)果一碰到胳膊豆豆就踹腿往梁楨懷里鉆。

    之前哥兒倆好啊,爺兒倆好啊,一到這時候全部見鬼去了。

    沒法子,梁楨重新抱著哄,又哄了小半個鐘頭,豆豆總算睡了,這么一折騰就直接去了半宿,梁楨合衣抱著豆豆在床上瞇了一小會兒,結(jié)果后半夜發(fā)現(xiàn)懷里的小人開始燙起來。

    鐘聿去叫值班護士,護士過來給孩子測了下耳溫,果不其然,發(fā)燒了。

    傷口疼再加上高燒,平時還算聽話的豆豆只剩下折騰的勁,關(guān)鍵他折騰起來還六親不認,唯獨就懶在梁楨身上,碰都不讓鐘聿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