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jié)
梁楨微微咽了口氣,“你有鐘聿的聯(lián)系電話嗎?” 沈阿姨愣了下才回答:“有!” 梁楨:“那如果家里有什么事不能及時聯(lián)系到我,你也可以給他打電話?!?/br> 畢竟要走一周時間,剩下沈阿姨跟豆豆獨處,她心里總歸不放心。 “不過他平時也很忙,你未必能隨時聯(lián)系到他,這樣吧,我再給你發(fā)一個號碼?!绷簶E摸出手機將陸青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到了沈阿姨的微信上,“這是他的助理,如果有事你聯(lián)系不上鐘聿,可以嘗試給他打電話?!?/br> 沈阿姨也不是呆頭呆腦的人,立馬點頭,“成,我記下了。” 梁楨這才放心一點,背好雙肩包上車,只是車子剛拐出別墅的私人車位就被大路上拐過來的另一輛車子攔了下來。 司機按了兩聲喇叭,示意對方車輛往后退一點他能拐過去,但那輛車死死地停在那就是不挪動。 “怎么了?”梁楨問。 司機小元探頭往外看了眼,“要不我下去看看?”他正要開門下車,對面車輛卻自動往邊上靠了靠,隨后車上下來一人。 梁楨當時在劃手機,并沒在意,直到旁邊車窗被敲了下,她落下車窗,意料之外便看到唐曜森站在面前。 “你……” “下車!” 梁楨定了下,涼著面孔,“我要趕時間,有事的話晚點再說吧。”她一臉拒絕,可唐曜森的臉色看著也不大好看,他拉了下車門,拉不開,繞過去又敲駕駛位的車窗。 “把門打開!” “這……”小元也認識他,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回頭用眼神巴巴詢問梁楨。 梁楨知道這位也是說一不二的主,被弄得沒辦法,只能開門下了車。 “我真的趕時間,麻煩你有事趕緊說?!彼吭谲囬T上,神色不明,眼睛也不往唐曜森那邊看。 唐曜森微微收口氣,“為什么給你打電話不接?” 最近幾天他嘗試跟她聯(lián)系,可是每次不是掛斷就是忙音,不然他也不會大清早來家門口堵她。 梁楨撈了下鬢角被吹開的頭發(fā),淡淡開口:“最近太忙。” 唐曜森:“忙什么?” 梁楨:“學英語,你知道我十月份要去參加托??荚?。“ 唐曜森:“所以你的意思是最近幾天都在家里學習?” 梁楨:“對!” 唐曜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他的聲音驟然提高,看得出似乎有些生氣。 梁楨本想再頂回去,但最終還是沒敢。 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最后還是唐曜森先服軟,他微微收口氣,問:“律師找好了嗎?” 梁楨心下一沉,“什么律師?” 唐曜森:“還打算瞞我?” 梁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唐曜森被懟得只能連連苦笑,“行吧,既然你不想說實話,我也不逼你,但離婚畢竟不是小事,更何況是鐘聿那種身份,幾乎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需不需要我……” “不用!不需要你介入,不需要你插手,甚至不需要你過問,總之,在我跟鐘聿離婚這件事上,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 梁楨的情緒突然波動起來,連著嗓門也跟著變大,弄得唐曜森一時有些微愣。 “抱歉,我…”梁楨吼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別過頭去又摸了下臉,“我真的趕時間,回頭再說吧。”她扭頭上了車。 很快車子往后退,退到另一個十字路口,從其他道上拐了出去。 唐曜森看著漸行漸遠的車身,腦中浮現的卻是梁楨最終沖他嚷嚷的那一幕情景。 她很少這么激動,更很少這么失控,但即便是這種時候她心里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工作上,學習上,設計或者項目上,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受他幫忙,唯獨在她跟鐘聿之間的感情問題上,她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不愿跟他扯上任何關系。 唐曜森當然知道梁楨怎么想,她不過是心里有筆明明白白的帳。 說她聰明也好,說她自私也行,但唐曜森心里多少有些低落。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彼睦镒匝宰哉Z,可呈現在臉上的也不過就是苦笑而已。 …… 其實濘州也有比較靠譜的托福備考訓練營,只是梁楨報名太晚了,名額早就被搶光,她只能舍近求遠報了s市的班。 s市在濘州隔壁,開車大概一個多小時,從路程來說并不算遠,但畢竟不是本市,還是有些不方便。 小元開車直接把她送到了培訓機構,緊趕慢趕還是趕上了開營儀式。 所謂的開營儀式,也不過就是老師和一整個班的培訓生互相認識一下,再宣布了些訓練營的規(guī)矩。 之前知道這種封閉式訓練營的規(guī)矩很嚴,可到了現場才知道其程度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首先一天課程從早晨九點開始,持續(xù)到下午四點半,大致分聽說讀寫四個部分,外加晨讀和晚自習,全部排滿。 其次上課期間不能攜帶手機,所以每天進教室之前手機都必須統(tǒng)一上交,直至晚自習上完之后才能領回去,這一規(guī)定雖然有些不人性,但確實阻斷了一些不自覺的人會在課時間刷手機。 距離十月份的考試也才剩下六周時間,確實得分秒必爭。 最后為了便于管理,吃住都由機構統(tǒng)一安排,三餐由機構提供,住宿也必須統(tǒng)一安排在機構合作的酒店式公寓內。 不過公寓房型分好幾種,包括單人房,雙人房,三人套間等,對此倒沒有統(tǒng)一要求,全由自己的經濟能力決定。 梁楨不喜歡跟別人合住,加之也希望能有個安靜的環(huán)境學習,所以她報名的時候就直接選了單人房。 加之參加訓練營的人基本全是準備出國留學的學生,年齡小的高中還沒畢業(yè),不參加國內高考準備直接去國外念本科,其余大部分也是在國內念了幾年大學,準備去國外讀研究生。 總之大部分都是青春洋溢的天之驕子,而像梁楨這種工作了幾年而今需要重新?lián)炱鹩⒄Z書本的真的少之又少,以至于開營儀式的自我介紹環(huán)節(jié),她被老師問及年齡,學歷和專業(yè)的時候已經吸引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不過這些對于梁楨來說都無所謂,她自小就是另類,在一個大環(huán)境中被特殊對待也不是頭一回,早就能做到泰然處之。 而且從另一個層面,自己被“孤立”還算幫了她一點忙,起碼可以不必違心跟一幫陌生人去打交道,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 她也自己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作息表和學習計劃。 每天五點半起床,晨讀兩個小時。 她學生時代英語成績不錯,但限于卷面成績,畢竟是小地方出來的,口音不標準是硬傷,跟營內那些出自于私立學?;蛘邍H學校,從小就受外教指導的天之驕子對比,真的立馬就現了原形,以至于剛開始上課的時候她都有些羞于開口。 好在自身心理素質強,營內老師也很負責任,慢慢情況就有了好轉。 上課期間她也絕對是全班聽得最認真的一個,筆記密密麻麻寫滿教材。 午間有2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她基本一吃完午飯就會回到教師學習,晚上晚自習絕對不會缺席,自習結束之后回到宿舍繼續(xù)刷題。 她入營之前額外買了三套托福真題,自認為勤能補拙,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出營時三套真題必須全部刷完,所以每天都要刷題到凌晨之后才睡。 漫長而又充實的一周時間,梁楨除了每天早晚給豆豆打通視頻電話之外,擯棄所有雜念,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 所謂封閉式訓練營,對于大部分學生來說也只是形式化的東西,畢竟不是正規(guī)學校,老師除了上課之外并不會時時盯著你,規(guī)矩定了,尊不遵守全靠自覺。 不過一周時間,營內已經出現了三對談戀愛的學生,其中有一對據說已經晚上住到了一起。 要知道在此之前彼此可都不認識,結果才被關到一起沒幾天,加了微信微博,出營的時候已經摟腰勾肩,出雙入對了。 另外沒談戀愛的也不能保證多用功,女孩子在一起討論愛豆小鮮rou,男孩子在一起組隊通宵玩游戲。 能支付一天數千費用來這里參加培訓的學生,家庭條件一般都不會差。 沒有過過苦日子,自然不懂得珍惜。 梁楨在此之間獨來獨往,異類之余其實也不屑跟他們有交集,她每日關注的只有自己的排名。 從入營開始的摸底考試,她位列班內倒數第二,到出營前一天的綜合測試,她位列前八。 第一期大課班,每班二十名學生,雖然名次不是特別拔尖,但短短一周有如此進步,她覺得也算對得起自己付出的努力。 出營那天已經是九月初,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梁楨收拾好行李從公寓樓出來,剛踏上臺階,迎面就過來一人。 “我?guī)湍隳冒伞!彪S之自己手里拎的行禮箱就被接了過去。 梁楨頓了下,抬頭,面前站的是一眉清目秀的男生。 她在腦子里搜索了一下,對方是自己班里那位數次綜合測試都名列第一的學神。 “你不會不認識我吧?我們一個班的,人稱郭神的郭兆。”對方還做了個擼頭的動作,弄得梁楨哭笑不得。 “郭同學,你有事嗎?” “嘻,其實也沒什么事,不過就散營了嘛,想著下回見可能得小半個月之后了,所以想先加你一個微信?!睂Ψ叫呛堑貜亩道锾统鲎约旱氖謾C,主動打開二維碼。 梁楨看了眼,說實話有些尷尬。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搭訕,只是如此主動的還是頭一回碰到。 本想拒絕,可耐不住對方笑容真誠,加上司機小元的車已經開過來了,堵在公寓樓門口也不像樣,她“被迫”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機掃了下。 對方小學神加上梁楨之后樂得美滋滋。 “你去哪?要回家嗎?要不我打車送你?”一路替梁楨拎著行李,興沖沖地自告奮勇。 “太太!” 這時小元走了過來,很自然地接了郭兆手中的拉桿箱。 梁楨:“麻煩先幫我拿車上去!” “好!”小元受命點頭,拎著箱子走了。 梁楨轉過去跟郭兆道了聲謝,“下期我是一對二小班課,未必能見得上面?!闭f完她才禮貌性地道了別上車。 等車子開遠,郭兆還站在原地,滿腦子是剛才司機喊的那聲“太太”。 太太? 太太??? 這tm什么輩分會被人喊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