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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軟肋在線閱讀 - 第389節(jié)

第389節(jié)

    “老爺子的死,可能是人為導(dǎo)致的?!?/br>
    梁楨眉頭皺了下,“你說…什么?”她似乎沒聽懂,又或者是聽懂了難以置信。

    唐曜森微微又嘆了口氣,重復(fù)解釋:“老爺子不是因病去世的,而是有人設(shè)計陷害。”

    “設(shè)計陷害?”梁楨臉上總算顯出幾分疑慮,但很快又笑出來,“不可能,誰會陷害他?誰又能陷害他?”

    鐘壽成走的時候梁楨也在現(xiàn)場,老爺子明明是在醫(yī)院咽氣的,且醫(yī)院診斷上清清楚楚寫著因多器官衰竭而病逝,怎么又遭人陷害了呢。

    這又不是拍電影。

    “不可能!”梁楨再度重復(fù)。

    她不能接受,也壓根不相信。

    唐曜森苦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跟你是一樣的反應(yīng),但后來發(fā)現(xiàn),也并不是完全沒這種可能?!?/br>
    梁楨臉上僵了下。

    唐曜森不是會開玩笑的人,況且他也不可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你…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事?”

    “還記得鐘泉嗎?”

    “當(dāng)然記得?!?/br>
    “他臨走前留了段視頻,自己錄制的,內(nèi)容便是親口承認他換掉了老爺子生前服用的所有常用藥?!?/br>
    梁楨的手跟著忍不住抖了一下。

    若換其他人梁楨未必能信,可鐘泉就不一樣了。

    他十幾歲就進了鐘宅,此后一直跟著鐘壽成,陪伴鐘壽成度過了少年,青年,壯年和整過老年時期,終身未娶,也無一子嗣,幾乎是將自己半個多世紀的光陰都奉獻給了鐘家。

    鐘壽成對他也異常信任,不光鐘宅上下都交給他打理,生意上的事也經(jīng)常會跟他商量,所以兩人表面是主仆,實則卻早已超越了主仆關(guān)系。

    宅里上下,包括鐘氏內(nèi)外都知道鐘泉才是鐘壽成最信任的人。

    就如此情同手足的關(guān)系,鐘泉又負責(zé)鐘壽成平時所有的飲食起居,要換掉他的藥簡直是易如反掌。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梁楨從震驚中稍稍緩過來一點。

    唐曜森又壓了口呼吸,“按照他在視頻中坦承的原因,是因為收了蔣家那邊的好處?!?/br>
    “蔣家?蔣玉伯?”

    “不光是蔣玉伯,還有蔣縉。”

    “他們父子倆為何要這么做?謀朝篡位?”原諒她當(dāng)時腦子里只想到這個詞。

    唐曜森聽了苦笑一聲,“你要這么理解也沒問題,不外乎就是為了利益,蔣玉伯在鐘氏做了幾十年,野心一直不小,他想要吞下鐘氏并不稀奇,但我沒想到他會為了私心對老爺子下手?!?/br>
    唐曜森見慣商場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大家都似叢林里的狼,誰又是善茬?按說他自己都并非純善,但到取人性命這一步,他當(dāng)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震驚。

    “你等等…”梁楨低頭狠狠抽了一口氣。

    實在是這個事情太嚴重了點,她將一只手摁住額頭,需要捋一下頭緒。

    按照剛才唐曜森的說法,如果鐘泉講的都是事實,那么鐘壽成的死就跟蔣家父子有關(guān),也就是說,是蔣家父子害死了老爺子,說蓄意謀殺都不為過。

    “除了鐘泉的視頻,你還有其他證據(jù)嗎?”

    “暫時還沒有。”

    “那你怎么就能證明鐘泉說的都是事實?”

    唐曜森頓了下,“問題就在這里,知道視頻是哪來的嗎?”

    “哪來的?”梁楨也正想問。

    “鐘盈給我看的?!?/br>
    “鐘盈???”

    “確切來說,是她媽給她留的遺產(chǎn)之一?!碧脐咨p蹙眉,“老太太走前將刻錄視頻的u盤連同其他一些首飾和字畫都寄存在外面的保險柜里,提前也沒跟鐘盈說過,一直到前段時間她找律師辦完了繼承手續(xù)才知道還有一批東西,她抽時間過去清點了一下,清點過程中才發(fā)現(xiàn)這個u盤?!?/br>
    “也就是說,老太太很早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老爺子的死跟蔣家有關(guān)?”

    唐曜森不禁又是一抹苦笑,“腦子是聰明,一下就抓到了重點?!?/br>
    “所以……”

    按照正常邏輯,如果蔣玉茭早就知道真相,按她的脾氣應(yīng)該會找蔣家那邊算賬,即便顧念兄妹情誼,但殺夫之仇也是不共戴天,可在梁楨的記憶中,一直到蔣玉茭離世,蔣家兄妹似乎也沒反目,至少面上看上去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

    “老太太為什么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不正常??!還是說她壓根不相信鐘泉視頻里的內(nèi)容?”

    “這點不可能,如果她對視頻里的內(nèi)容抱有懷疑態(tài)度,就不會大費周章把u盤存到外面的保險箱?!?/br>
    目前來看,即便那幾件首飾字畫如何價值連城,但蔣玉茭刻意跟鐘盈聯(lián)名開一個保險柜的用途卻不在這里,她正真要藏的應(yīng)該就是那個u盤,作陪的首飾字畫無非是掩人耳目而已。

    梁楨腦中有太多疑問,卻又像一團亂麻似地攪在一起。

    “再說回鐘泉,我記得他是服藥自行了斷,就在老爺子走后沒多久,到底是畏罪自盡還是被蔣家人滅的口?”出事那天好多人都在鐘宅,梁楨也在,印象中當(dāng)時就報了警,之后警方過來封鎖了現(xiàn)場,鐘泉的尸體被帶走,經(jīng)過檢查之后確定確實是服用化學(xué)藥劑身亡。

    警方也對鐘泉生前住的那個小院落進行了細致的搜查,但并無任何異樣,最終出具的尸檢報告也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定性為自盡服毒身亡。

    “我覺得鐘泉被滅口的可能性不大,況且問題的關(guān)鍵也不在這里?!碧脐咨D了頓,問,“你知道最不合理的地方是哪嗎?”

    梁楨想了想,“鐘泉為何會愿意對老爺子下手?”

    “對!這點我想不通。”

    老爺子生前對鐘泉不薄,兩人相伴大半輩子,感情也一直很好,按理鐘泉沒理由對老爺子下手。

    梁楨:“受蔣家父子威脅,或者被抓了什么把柄?”

    “不至于!”唐曜森搖頭,“依我對鐘泉的了解,他平時處事謹慎,很少出錯,不至于會被蔣家人抓到什么把柄,而且他無兒無女,也沒婚娶,孤家寡人一個,對方就算要威脅也無從下手?!?/br>
    梁楨:“那要是為了利益呢?”

    唐曜森:“更不可能!他在鐘宅做了大半輩子,老爺子給他開的薪水一直不低,這些年也為他置了好幾處房產(chǎn),他不至于缺錢?!?/br>
    這點梁楨也知道,鐘壽成出手大方,應(yīng)該不會虧待鐘泉,而且鐘泉去世之后確實也留了筆不菲的遺產(chǎn)。

    “況且他上沒老人要贍養(yǎng),下無兒女可繼承,到這年紀還要那么多錢做什么?”唐曜森分析。

    梁楨想了一遍,覺得確實也有道理。

    “既沒把柄在別人手中,又不是為了貪財謀利,那就說明一切都是出于他的自主意愿,可為什么他會愿意幫蔣家人做這種犯法的事?難道是他跟蔣家父子之間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淵源?”

    “應(yīng)該不會,按我這些年的了解,鐘泉跟蔣玉伯父子并沒有什么私下來往,更何況老爺子走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所以關(guān)于這點我一直想不通,但后來我把最近大半年的事連起來串了一遍,我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

    唐曜森喝了口咖啡,手指在杯沿上無意識地畫了道弧線,“蔣玉伯野心很重,蔣縉又貪財好利,所以鐘氏近幾年一直不太平,這也是老爺子讓我過去幫他打理集團業(yè)務(wù)的原因之一,我過去之后確實也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比如搞小團體,以權(quán)謀私,責(zé)任分工不明導(dǎo)致各部門之間毫無凝聚力,其中涉及各方利益太多,這也是我一直不想讓你干涉鐘氏太多的原因,但我最近分析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一直忽略了什么東西!”

    梁楨聽完頓了頓,“難道鐘氏最大的威脅不是蔣家?”

    唐曜森:“是,但也不是!”

    梁楨:“什么意思?”

    唐曜森抬頭朝她看了眼,“蔣家兄妹三人,蔣玉伯,蔣玉甄,蔣玉茭,蔣玉伯生性好斗,野心大,蔣玉甄卻正好相反,性格偏文,沒太重的物欲心,這點外界都知道,但是蔣玉茭呢?”

    梁楨蹙眉,腦海中浮現(xiàn)蔣玉茭的模樣,可是要用幾句話來形容,她還真的說不好。

    “跟她相處時間不長,所以了解不多?!?/br>
    “是嘛?”唐曜森苦笑,“是了解不多,還是不夠了解?”

    “有區(qū)別?”

    “當(dāng)然有區(qū)別!”他壓著咖啡杯,“這么說吧,我跟她接觸這么多年,要問她為人如何,我也說不出來,所以整個鐘宅,包括蔣家那邊,蔣玉茭才是藏得最深?!?/br>
    這點梁楨也承認。

    盡管她跟蔣玉茭相處不多,但僅通過幾次接觸也能感覺到這位老太太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淡泊平和。

    “可這跟鐘泉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你會認為……”梁楨說到一半的話啞然而至。

    唐曜森抬頭看她一眼,后者眼神驚恐,與之實現(xiàn)相撞。

    “認為什么?”

    梁楨卻接不上話,甚至拿手捂了下嘴,腦中電光火石之間像是一下子捋出了一根線,良久之后她才找回一點聲音,卻又似百般不相信。

    “……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整件事跟蔣玉茭都有關(guān)系?”

    唐曜森默默壓了口呼吸,“你也想到了對不對?鐘泉對老爺子下手,其目的不可能是為了蔣玉伯父子,但若換個角度想,為了蔣玉茭呢?如果是蔣玉茭開口,或者是蔣玉茭用些手段,是不是就有這個可能?”

    梁楨閉眼,又搖了搖頭,“理由呢?他又為何要幫蔣玉茭?”

    至此唐曜森用手掌又刮了下嘴唇,“…鐘盈說,蔣玉茭跟鐘泉私下里關(guān)系很親密。”

    梁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他們之間……有私情?”

    “具體如何我不能妄論,畢竟沒證據(jù),不過照鐘盈的說法,男女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有,但兩人平時在一起接觸的時間和機會確實比較多?!?/br>
    蔣玉茭二十歲嫁入鐘家,此后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鐘宅,平時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靠鐘泉照料,而鐘壽成常年忙于生意,在家呆的時間甚少,若用時間單位來計量,蔣玉茭這一生跟鐘壽成相處的時間,應(yīng)該遠遠少與跟鐘泉接觸的時間。

    “幾十年住在一座院子里,天天見面,就算沒有私情,感情也肯定跟常人不一樣,若再大膽一點想,鐘泉終身未娶,或許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br>
    梁楨低頭攪了下杯子里的咖啡,稍稍平復(fù)了一下情緒。

    “老爺子被換了藥的事,鐘盈知道嗎?”

    “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確定?”如果真是蔣玉茭布的局,作為女兒不可能一點不知道。

    唐曜森嘆口氣?!拔伊私忡娪獠淮蠛?,但本性并不壞,更何況那是他的親身父親。”

    “可是老爺子在世時父女關(guān)系并不好?!?/br>
    “對,不和睦也是正常,但鐘盈不至于要為了爭公司那點股份要老爺子的命,當(dāng)時老爺子走后她也很傷心,這次要不是無意間找到那枚u盤,應(yīng)該還被蒙在鼓里,而且你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蔣玉茭,明知自己身患重病,要在臨走前取人性命而為女兒謀利益,你會把女人牽扯進來嗎?”

    “當(dāng)然不會!”

    “所以為保鐘盈周全,我斷定蔣玉茭在謀劃這件事時應(yīng)該會把她撇在外面?!?/br>
    鐘盈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