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節(jié)
第二天鐘聿就安排人把梁國財送了回去,等那邊全部安頓好之后鐘聿才把事情告訴梁楨。 “為什么要瞞著我?” “不想讓你心煩。” “你怎么知道我會心煩?” “你不想見你父親,排斥一切跟他有關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梁楨聽完心里突然酸了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善解人意了?” “一直這樣!” “有么?” “當然,只是之前你從未發(fā)現(xiàn)而已!” “……” …… 鐘盈跟彭毅領證的消息在網上爆了兩天,但兩人畢竟都不是明星,浪頭過了就沒什么水花了,很快這事就算沉寂了下去。 一周后,大概就在陳佳敏被帶走的第二天,鐘聿接到高博的電話。 “案子有進展了,出現(xiàn)了新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是關于您父親突然發(fā)病去世的證據(jù),但暫時還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不過應該快了,相信案子馬上就能有個定論?!?/br> 晚上回去鐘聿把這事跟梁楨說了。 “會不會是鐘盈把鐘泉臨死前錄的那段視頻交給了警方?”梁楨猜測。 鐘聿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她沒理由這么做!” 不管最終真相如何,但鐘壽成的死也不是蔣玉伯一個人的責任,若警方追究,蔣玉茭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說準確一點,她起碼也算半個主謀或者幫兇。 “她如果想給早就給了,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何況她跟我不對盤,視頻里的內容對蔣玉茭也不利,后期警方要是調查,就算我父親的死跟她無關,但輿論上她根本討不到一點好處。” 她是蔣玉茭的女兒,蔣玉茭聯(lián)合娘家人和管家一同“謀殺”鐘壽成,其目的無非是幫鐘盈謀算家產。 如今鐘泉死了,蔣玉茭也沒了,如果一旦案情曝光,最終擔負罵名最多的恐怕只有鐘盈,且不管她想不想或者要不要,這個“弒父奪權”的罵名可能會追隨她一輩子。 于情于理,鐘盈真的沒理由交出那段視頻。 第467章 移交 可就在出現(xiàn)新證據(jù)的第二天,高博打電話給鐘盈,告知蔣玉伯已經招供曾配合蔣玉茭與鐘泉換掉老爺子常用藥的事,只是他在口供中再三強調自己并非主謀,整件事全由蔣玉茭跟鐘泉一同策劃,甚至不顧家族聲譽,一口咬定蔣玉茭和鐘泉之間早就存在私情。 “不可能,說蔣玉茭換藥我相信,但說她跟鐘泉之間有私情,簡直天方夜譚!”鐘聿在電話中直接否定。 高博問:“你如何能夠確定?” “因為我了解她的品性,脾氣是犟了點,但不至于做出這種事?!?/br> 蔣玉茭出生也算名門,只是后來家道中落了,但那個年代女子所受教育不同,三從四德,相夫教子,恪守本分,這幾點蔣玉茭做得還算可以。 更何況如果她真的跟鐘泉有一腿,不至于這么多年宅子里一點風聲都沒有,再者鐘壽成也不是傻子,如若妻子跟自己最信任的管家搞到一起了,他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那你怎么解釋鐘泉參與進來的目的?”高博直接反問。 鐘聿愣在那一時接不上話。 “抱歉,我不是非要說你父親生前的管家跟你養(yǎng)母之間有不正當?shù)哪信P系,只是從邏輯上分析確實有點講不通?!备卟┙又抡f,“你看啊,如果鐘泉真的想從中分杯羹,你父親走后他就不會選擇服藥自盡,況且他無兒無女,一生未娶,我們也查過之前的資料,資料顯示他手里有足夠的存款和不動產來安享晚年,沒必要熬到這年齡還冒著風險去干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你是覺得蔣玉伯說的都是真的?” “這倒沒有,針對蔣玉伯提供的內容我們會另外調查?!?/br> 鐘聿想了想,干脆直接問:“是不是鐘盈去找過你?” “……” “你之前所謂的出現(xiàn)了新證據(jù),是不是鐘盈把鐘泉生前錄的那段視頻交給了你們警方!” “……” 高博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其猶豫不決的態(tài)度已經給出了答案,這倒讓鐘聿始料未及。 他從沒想過鐘盈會愿意將手里那份視頻主動交出去,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值得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高博又重新跟陳佳敏錄了兩次口供,這次她的態(tài)度異常配合,全程交代了徐桀和嚴保山的事。 嚴保山也提供了口供,與陳佳敏提供的基本一致。 因為兩人的證詞,蔣玉伯在經歷了數(shù)小時的審問之后也無法再硬撐下去,最終還是承認了對嚴保山威逼利誘以拖延案情進展一事。 保險公司那邊的調查也出了結論,證實刺殺鐘聿的兇手是特意提前買了保險,以騙取對應的賠償金來支持兒子去國外進行治療,為此保險公司那邊也重新立案,并要求兇手家屬回國配合調查。 四月底,嚴保山車禍的肇事司機被抓捕歸案,審問之后承認他受蔣燁主使,開車沖撞嚴保山和陳俊兩人,導致一死一傷。 到這整件案子基本都已經明朗,再結合鐘聿之前調查到的證據(jù),五月上旬吧,公安機關將涉案人員和掌握的證據(jù)資料一并移交檢察院受理。 至此案情的偵察階段已經結束,進入后續(xù)起訴階段。 期間何桂芳又給梁楨打過幾次電話,想讓她想想辦法能不能安排跟陳佳敏見一面,無奈流程不允許,梁楨也沒辦法去開這個先例。 好在何桂芳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內心焦慮,但起碼堅強。 五月中,鐘盈回了趟南樓。 回來那天是下午,鐘聿在公司,屋里除了幾個保姆之外就只有梁楨一人。 兩人碰了個面。 當時她也沒料到鐘盈會突然回南樓,以至于在院子里碰到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打招呼。 結果招呼也是打得不倫不類,就一句“你…回來了啊?!?/br> “我回來幫我媽拿點東西?!辩娪€特意舉了下手里的盒子,“前幾天托夢給我,讓我給她燒過去?!?/br> 梁楨認得那東西,是蔣玉茭的私印。 蔣玉茭生前會利用閑暇時間畫畫寫字,水平還不錯,至今后院大廳還掛了幅她的作品。 梁楨問:“過幾天是你媽忌日了吧?” 鐘盈:“你居然還記得?” 梁楨:“記得。” 鐘盈朝她看了眼,“這宅子里大概也就你記得了?!?/br> 梁楨笑了笑,“不至于,我看小蕓昨天就把貢品和紙錢都準備好了?!?/br> 蔣玉茭的牌位還留在南樓,小蕓跟了她好些年,也算有點感情,所以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都會自己拜祭拜祭。 鐘盈跟著也笑了笑,就那一個側影,梁楨覺得她跟以前真的有些不一樣。 “對了,我在網上看到了你跟彭醫(yī)生領證的新聞,恭喜!” “謝謝!”鐘盈很平和地接受了祝福,朝梁楨又打量了一眼,“你呢,你的傷休養(yǎng)得怎么樣?” 梁楨:“挺好的,基本已經康復!” “是么!”她還是不冷不熱的口氣,但眼神中少了那份刻薄和恣意,看上去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少。 梁楨又往她那邊走了兩步,“關于案子的事,我替鐘聿說聲謝謝?!?/br> 鐘盈抬頭,怔了兩秒鐘,“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那部分?!?/br> “我知道,但并非每個人都能有這份勇氣!” 要自己去主動揭發(fā)母親的罪行,而且極有可能還會惹得一身腥,確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勇氣,起碼梁楨覺得做到這一步的鐘聿令她驚嘆。 “抱歉,能否問一下,你怎么會突然改變主意?” 那段視頻已經在她手里捏了很久,卻一直沒肯交出來,這會兒突然自己去主動交給警方,這點令梁楨實在有些想不通。 鐘盈卻突然笑了笑,是那種釋然的,舒心的笑容。 “我懷孕了?!?/br> 梁楨愣那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最后還是鐘盈反問她:“怎么,你這什么表情?” 梁楨尷尬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點意外?!?/br> 鐘盈:“當醫(yī)生告訴我懷孕的時候,其實我跟你也差不多的反應?!?/br> “是嗎?” “嗯,從沒想過自己這年紀居然還能有孩子?!彼f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似乎呈現(xiàn)出一種舒展的姿勢,跟之前那種永遠爭鋒相對又咄咄逼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梁楨也忍不住替她感到高興,“恭喜!” “謝謝!” “預產期什么時候?” “得冬天了,大概十一月底?!?/br> 梁楨在心里大概算了下,也就是說她起碼已經懷了兩個月,按照時間推算,之前在微博曝光結婚證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 “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奉子成婚?” ”……“ ”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并沒有奉子成婚,領證本就在我們的計劃中,只是沒想到這時候會懷孕,不過怎么說呢……”鐘盈噓了一口氣,“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卻沒想到這把年紀還能懷孕,真的…還是挺開心的?!?/br> 說到后面鐘盈眼底已經有些濕潤。 年輕時不懂事,總覺得來日方長,她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去爭取,所以毫不猶豫就能打掉腹中兩個孩子,可是此后婚姻不幸,又遭遇種種,失去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再沒懷上孩子。 以為人生從此也就這樣了,可是沒想到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梁楨能夠感知她的激動和感動,大抵是來自于內心的愧疚和對生命饋贈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