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斐一
“斐一,斐一……是我啊?!?/br> “陛下,陛下!”“——快,快傳太醫(yī)!” 男男女女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交錯,回響。 誰……?好吵…… “是誰傷了陛下???”“奴才不知,真的不知??!”“陛下!”“近衛(wèi)何在!” 吵死了,安靜!頭好痛啊,別吵了! “陛下?” “斐一……去死吧!” “——??!” 后腦還有殘留的鈍痛,斐一猛地坐起身。身旁的一眾人等似乎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紛紛跪伏在地面。 斐一氣喘吁吁,低頭看去。她躺在一張鋪著明黃色被褥的床榻中,床邊戰(zhàn)戰(zhàn)巍巍跪著一群宮女太監(jiān)。 她隨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對他們擺擺手:“都出去,讓我一個人呆著?!?/br> “是,陛下?!?/br> 宮女太監(jiān)互相看看,貓著腰小碎步退出寢殿。斐一這才松懈下緊繃的神經(jīng),翻身下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溫?zé)岬牟杷鬟^喉管,斐一十分心累地嘆了口氣。 “唉……又做噩夢了?!?/br> 她坐到鏡子前,望向鏡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桃李年華的女子長相清麗嬌美,如含苞欲放的清荷。美則美矣,卻沒有一點威嚴(yán)。誰能想到,這就是當(dāng)今手握天下的女帝呢? 斐一也沒想到?。?/br> 她一睜眼,就穿越成了個女皇帝。斐一是在御花園旁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中醒來的,還沒爬起來,一摸后腦勺一手血,險些把她嚇得再次歸天。身旁還扔著用來砸她的石頭,她隱隱約約用余光瞄到一個男人逃走的背影,但她被砸得昏昏沉沉,也沒看清兇手到底是誰。 等被小太監(jiān)們抬回寢宮時,斐一已經(jīng)徹底暈了。 穿越成女帝‘斐一’已經(jīng)好幾天了,斐一依舊過得云里霧里。她試圖回想自己的身份,但只能大約想起自己是個現(xiàn)代中國人,正在上大學(xué)。除此之外再也想不起其他。 “這可怎么辦??!”斐一哀嚎。 以她的智力與知識水平,當(dāng)個女皇的洗腳婢還可以,當(dāng)皇帝管國家?那不是害人嗎! 這女皇帝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性格卻天涯海角差得十萬八千里。一個詞簡單粗暴形容女帝‘斐一’就是——暴君。 斐家王朝向來以手段狠辣律法嚴(yán)苛聞名,或許是因為壓榨虐殺太多平民遭報應(yīng),幾代前開始皇家便罕有皇子皇孫誕生。到先皇斐良時,六十歲高齡也只得一子一女。 大皇子斐奐與皇女斐一。斐奐十五歲時中毒身亡,斐良聽聞噩耗悲上心頭,轉(zhuǎn)眼也去了。作為老皇帝斐良唯一存活的血脈,斐一破天荒成為了天下第一個女帝。 女帝‘斐一’沒遺傳到她父皇的賢德和她皇兄的年少有為,卻把斐家的心狠手辣學(xué)了個全。動輒杖殺宮女太監(jiān),搞得腥風(fēng)血雨。 不知女帝‘斐一’招惹了誰,被在御花園一石頭砸得魂歸西天。堂堂一個女皇,居然在自家后花園被人殺了,這皇帝也是當(dāng)?shù)脹]誰了。要不是她穿越來,估計現(xiàn)在尸體已經(jīng)涼了…… 同時女皇生前也是個喜愛聲色享樂的人,靠強搶與逼迫給自己搜羅了一后宮的美男。世間好男兒罕有人愿意在后宮當(dāng)男寵度日,‘斐一’便以強權(quán)壓迫,造了個‘南宮’收藏這些男人。 斐一想起這筆亂賬就心塞——‘斐一’咽氣,卻留給她一個爛攤子。幸好‘斐一’并不能真正與那些男人產(chǎn)生肌膚之親,否則還要她去一個個臨幸這些男的不成?!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出想殺她的人。再尋求回家的方法。 不過,真的有回家的方法嗎?斐一抱頭,從沒聽說過穿越古代,還能再穿回去的??! …… 斐一打算去御花園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回想起來那男人的樣子。怕再次遇害,她隨意挑了個小太監(jiān)陪自己。 小太監(jiān)來喜被驚得結(jié)巴起來:“陛陛陛陛下,奴才怎有資格陪伴圣駕?不、不若叫、叫霆霆霆——” 來喜說一字抖叁下,斐一懷疑他能活生生把自己抖暈。 “停什么停,叫你跟著就閉嘴跟著。”斐一感覺自己似乎被嫌棄了,略有不爽。 果然,暴君一開口,來喜立刻把嘴閉得死死的,低眉順眼跟在屁股后面。一主一仆也不乘步攆,悠悠往御花園踱步。 不得不說,‘斐一’愛美男的好處之一就是身邊的小太監(jiān)都眉清目秀的,斐一邊走邊想。咦,這么說來,難道來喜不愿跟她來,是怕她看上他,拐到御花園角落強了? 拜托,他是一個太監(jiān),她有那么饑不擇食嗎?!斐一越想越氣,暗暗瞪了來喜一眼。 來喜一縮脖子,不明白女皇哪來的邪火。隨即看到斐一快要撞上身后的人,急忙驚呼:“陛下,當(dāng)心——” 斐一還以為又有人要砸死她,嚇得小臉慘白。 “陛下?”預(yù)想中的腦殼碎裂聲沒響起,卻有一個清澈悅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斐一轉(zhuǎn)身,就撞入一片月白色的胸膛之中,滿鼻腔都是竹子的清香。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雙手就把她從懷中拽了出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力氣不大,卻不容抗拒。 她站穩(wěn)抬眸看去。 一個如同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好整以待地站在斐一面前,一身月白長袍,墨黑的長發(fā)用玉冠束起。剔透的瞳仁像一汪清泉,被纖長的睫毛打下的陰影攪亂,眸光明明滅滅??∫莸娜蓊伻琊嵉奶焐显?,淡漠的眼眸落在斐一身上略微停頓。 “奴奴奴才拜見君后大人?!眮硐残卸Y道。 面前的人正是斐一的正宮,君后君堯。 饒是斐一在現(xiàn)代見慣了美男帥哥,看到玉樹臨風(fēng)的君后時也被晃了眼。俊男加上古裝加持,頓時把斐一鎮(zhèn)住了,圓溜溜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君堯瞧。 直到來喜猛地咳嗽提醒,斐一才反應(yīng)過來,移開視線。君堯倒似習(xí)慣了她花癡的樣子,眉頭都沒皺一下。 斐一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尷尬地對君堯笑笑:“君后啊,這么巧啊,你你也來御花園遛彎?” “……” 君堯沒接話,不冷不熱地瞧了斐一一會。輕輕頷首后,帶著身邊的侍衛(wèi)離開了。 疏離的態(tài)度,讓人難以相信這個如玉的公子與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擦擦冷汗,斐一感嘆幸好君堯和‘斐一’形同陌路,否則還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guān)。說起來,女皇至今沒有開葷,還是因為這個君堯。 君堯是先皇斐良在世時便定下的君后,君家叁代為臣,是斐良的左膀右臂。斐良也知道斐一成不了大器,臨咽氣下旨把君家的大公子君堯召為君后,指望他保住斐一。 ‘斐一’不務(wù)正業(yè)從不上朝,幾乎所有政務(wù)都是君堯代為處理。 他可以說是斐王朝真正的掌權(quán)人。 ‘斐一’雖然是女皇,但有些規(guī)矩還是不得不守。比如——唯有與君后圓房后,才可臨幸后宮之人??删龍?qū)Α骋弧療o意,不愿與她成事?!骋弧m然垂涎君堯的美色,但現(xiàn)在君家獨大,她就是個傀儡皇帝,也無法強行要了君堯。 只怕還沒爬上君堯的床,就被他的侍衛(wèi)切成了片。 斐一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能惹惱這位君后大人。老老實實做人,找到機會回現(xiàn)代才是真! …… 君堯帶著侍衛(wèi)往御花園外走去。 “大人,需不需要……”身旁的侍衛(wèi)低聲詢問。 “不必?!本龍蚶涞瓜码p眸。 身邊的心腹以為女皇又不死心地故意往君堯身邊撞,想勸誡君堯直接禁了女皇的足省得她頻頻作妖。 其實君堯一開始也以為斐一是故意的。 但是,他回想斐一剛才的樣子——嬌俏的小臉因為受傷沒有什么血色,少了往日色欲熏心的樣子,反而有了幾分弱柳扶風(fēng)的楚楚可憐之感。 明黃色的宮裝松垮地套在她身上,更顯得衣服內(nèi)的嬌軀纖弱單薄。 明艷的一雙桃花眼盯著他,水汪汪的讓君堯想起了無助的小動物。目光里也沒有猥瑣之意,好像只是被他的風(fēng)姿吸引,不由自主地凝視。 察覺到自己的走神,君堯略微斂眉,不喜地抿起薄唇。 “注意陛下最近的行蹤,每日向我匯報?!?/br> “是,大人!” ============= 開坑啦,撒花(? ′??`?)? 隔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