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當(dāng)年的書白只堪堪保住一命，可失去的心臟卻沒有辦法替代，所幸他是妖，妖丹還在，他便能不死不滅。

    這五年傷倒是養(yǎng)好了，只是妖力不比從前罷了。

    卷耳說不出什么話來，書白再提當(dāng)年之事，沒有任何的怨恨情緒，卷耳只能干巴巴道：“沒關(guān)系的，以后每個十五我都陪著你給你護(hù)法。”

    “你不怕世人說你墮入妖道？”

    卷耳搖了搖頭，神色鄭重，“我只求問心無愧?！?/br>
    書白聞言，手指輕輕動了動，仿佛不經(jīng)意道：“問心無愧，那，你心里裝了什么？”

    他這話，多少帶著試探的意思。

    淺綠色裙擺隨著她的步子蕩起漣漪，宛若一步一蓮華，卷耳嬉笑著說出真心話，“你呀?！?/br>
    夜色里看不清太多，書白聞言勾唇，眼里流光璀璨。

    “花言巧語，這句話跟多少人說過了？”

    卷耳有點不服氣，“只有你呀?！?/br>
    書白不信，一雙淺色瞳孔的像是含著漩渦，他想起在江南聽到的種種，抱著手臂，輕輕笑著，“一家有女百家求，周小姐這幾年可真是風(fēng)生水起。”

    白雪鋪就的山路上，只有二人身上的衣袍是為雜色，卷耳一臉得意，她路也不走了，攔在書白身前，踩著比他高一截的臺階，卻依舊只能仰頭看他。

    卷耳踮起腳，女孩子白皙紅潤的肌膚吹彈可破，她細(xì)致的看著書白臉上的神色，不確定道：“我說白骨精，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我怎么覺得你這話這么酸啊?！?/br>
    書白繃緊了唇角，聲音意味不明，“我不配。”

    他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還是只妖怪，怎么配得上一身磊落的小姑娘。

    書白情緒轉(zhuǎn)變的太快，卷耳都來不及反應(yīng)，“你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誰說你不配了？”

    他微微低頭，“那你說，我配嗎？”

    “……”

    卷耳臉色紅了紅，在書白灼熱的視線下，囁嚅出聲，“誰說你不配了呀……”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卷耳簡直想掐死他，“你配，你最配了！行了吧？”她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白骨精這么磨人？當(dāng)年對陳溪百依百順，怎么今天到她這就一直欺負(fù)她？

    捉摸不透就不捉摸，卷耳氣的翻了個白眼，山路還長，她雖然氣著還不忘關(guān)心書白，“你怎么樣？還有力氣走上去嗎？”

    “沒有?！睍桌涞厥栈剡~出去的腳。

    卷耳想了片刻，抽出腰間的云青展平，帶著書白跳了上去。

    云清一瞬升了老高，書白晃晃悠悠的站在卷耳身后，像是隨時都要掉下去的樣子。

    卷耳轉(zhuǎn)頭，“你干嘛，扶著我一點呀，不然掉下去怎么辦?！?/br>
    他這一身的骨頭棒子掉下去肯定摔得渣都不剩。

    書白與她目光相接，非常滿意她的建議。

    他兩只手穿過卷耳纖細(xì)的腰，在卷耳身前輕輕扣住。

    卷耳嘟囔著，“你好好抱著別亂摸啊?！?/br>
    書白氣息灑在她耳畔，“好?！?/br>
    他離得太近，聲音像是放大了幾倍，卷耳抬手摸了摸頸間的皮膚，“書白，你聲音真好聽。”

    書白有點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卷耳好像總是喜歡夸他，好像自己多能迷惑她一樣。

    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兩個人緊緊相貼，書白挑眉，“有多好聽？”

    他身體冰涼，卷耳有些迷迷糊糊的，話不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

    “就是好聽到懷孕的那種?！?/br>
    “……”

    卷耳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她恨不得從劍上跳下去，身后的書白顯然也因為她的話愣住了，兩人半晌無聲。

    過了一會，書白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聲音是不行的，你要是想的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br>
    卷耳：“……”

    云青在繚繞的云層中穿梭，月光灑在他們身旁，像是綴了一層晶亮亮的薄紗，有冰涼的風(fēng)拂過臉頰，像是神明的親吻。

    “你以后想做什么?！睍诇芈曢_口。卷耳頸間的碎發(fā)向后飄在書白臉上，帶著淡淡冷香。

    書白很瘦，卷耳被他這樣攬在懷里，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硬邦邦的骨頭，“最近混沌海的惡蛟不老實，可能要去看一看，不過要看情況?！?/br>
    云青沖破霧靄向下飛去，山中燈火幾點，把一切都模糊的軟綿綿的，書白問道，“看什么情況?！?/br>
    “你的情況。”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卷耳聲音里有點期待。

    他聽了這話又笑，“好啊。”

    書白胸腔輕輕震著，卷耳莫名覺得后背靠著書白的地方有些發(fā)燙。

    從半空中落了地，卷耳自覺的和書白站的遠(yuǎn)了些，男人眸光暗了暗，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你站那么遠(yuǎn)做什么?！?/br>
    書白帶著卷耳來到自己的住處，卷耳驚訝的是，他竟然住在不哀山頂，放眼望去只有這一座殿宇，站在山頂俯視著下面蕓蕓眾生，卻帶著一股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白骨精，你一個人在這里會不會很孤獨呀?！本矶胂罅艘幌陋氉砸蝗嗽谶@山頂?shù)母惺埽X得有些難過。

    “不難過，我睡了五年，剛醒。”書白打斷卷耳發(fā)散的思維。

    “……”

    書白的傷養(yǎng)的差不多了，所以看他打掃房子，卷耳也沒過去幫他，自己在院子里找了塊大石頭，悠哉的靠在上面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