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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院邵斯承,他們也是聽說過的,聽說前陣子發(fā)表的論文刊在省報上,一時間又是風頭無限。 邵斯承不理陳拓,低頭看著卷耳,跟她解釋,“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出來找找你。” 卷耳眨了眨眼,總覺得他今晚有些不一樣。 還有那句“我家不讓早戀。” 誰家? 男人容貌冷峻,背影像是北方冬日里挺拔的松,卷耳站在他身邊小小一團,倒是顯得可愛的很。 邵斯承拉著她轉身就走,陳拓在后面喊他,“你跟卷耳什么關系?” 那雙修長的腿停了停,他微微側頭,留給陳拓一個凌厲的側臉。 他淡淡笑了笑。 “我啊,我是她哥。” 第19章 邵斯承(8) 跨年夜不歡而散,卷耳一直想問問邵斯承,那句‘我家不讓早戀’是什么意思。 可還沒有等她開口,就有另一件事牽走了她的精力。 臨城七級地震。 臨城和j省相隔三省,正好處在地震帶上,平時小震不斷,這是第一次,級數(shù)這樣高。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一時間全國各地的物資向臨城源源不斷的運輸過去,卷耳每日抱著手機刷新新聞,眉心就沒松開過。 原本定在寒假的實習取消,學校里的老師基本都是附屬醫(yī)院的醫(yī)生,他們組成了醫(yī)療隊,決定即刻從j城出發(fā)。 J大報名的志愿者學生有幾百人,最終經(jīng)過綜合素質的考察,組成了兩支一百人的隊伍。分批抵達災區(qū)支援。 卷耳在第一批的志愿者小隊里。 日子定的急,卷耳只來得及在出發(fā)前一晚跟邵斯承坦白。 他眉目沉沉,不抱什么希望的問,“不能不去嗎?” 那邊余震不斷,誰都不知道去了會遭遇什么。 窗外燈火依舊璀璨,可幾百公里外,那里正經(jīng)歷生死離別。有些人永遠留在了這個年初。 卷耳眨了眨眼,“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她所熱愛的,她所堅持的。 邵斯承凝視她半晌,“我和你一起去。” 卷耳搖頭,“不行?!?/br> “這次去的都是我們學校的醫(yī)學生,你去了幫不上忙,反而危險。” 她抬頭,水眸里倒映著一個小小的邵斯承,神色認真,“況且,要是我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得好好照顧我爸和邵姨?!?/br> 這世間有許多無可奈何,邵斯承從來沒有一刻痛恨自己的理性。 愛一個人并不是把她綁在身邊,而是在她想走出去的時候,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后方。她追逐她想追逐的,他不能給她羈絆,只能給她默默守護。 她說的沒錯,一旦出了意外,家里的長輩是邵斯承的責任。 她愛這個世界,愛每一個生命,愛她的職業(yè)。 邵斯承眼眶有些紅,他聲音沙啞,“你得毫發(fā)無損的回來。” 他看著要委屈死了。 卷耳笑了笑,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好,我答應你?!庇行┰捤麄兪冀K沒說出口,但卷耳想,他們彼此應該懂吧。 * 到達臨城這天正在下雨,一百人的小隊分成十組,每天跟著J大過來的老師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時候的他們仿佛一夜長大,面對著的不再是冰冷冷的模型,而是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災區(qū)一切從簡,白天的時候,卷耳有處理不停的傷口,一天下來實cao的次數(shù)比大學半個學期還多,等中午忙完這一波,卷耳累的從頭到腳沒力氣,頭發(fā)絲都蔫巴巴的。 卷耳吃了碗泡面,走到安靜的地方給邵斯承打電話。只響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他的聲音。 “喂?” 卷耳打起精神笑了笑,“在干嘛呢?” 邵斯承把手里的地震相關信息整理好,抿唇道:“看新聞?!?/br> 他聲音嘶啞,卷耳問他,“你感冒了?” 這句話讓兩個人莫名想起來上個月在家的那一晚。 邵斯承跳過這個話題,他喝了口水,問她,“那邊情況怎么樣?” 卷耳回身看了看,“已經(jīng)好很多了,帳篷都搭了起來,救治工作有條不紊,算是不幸中的萬幸?!?/br> 那邊久久無人應答,過了半晌,邵斯承才開口,“你呢?你的情況怎么樣。” 天上的月亮溫潤渾圓,它按照自己的周期變化著,沒有為這廣袤的大地上所發(fā)生的一切歡喜或悲切。高貴又神秘。 卷耳笑了笑,“我啊,我挺好的,吃好睡好,只是有一點不好?!?/br> 邵斯承皺眉,“怎么了?” 卷耳抬眸看著天上的月亮,身后嘈雜聲無數(shù),顯得她的聲音有些低低的,“邵斯承,我有點想你了。” 邵斯承眼眶濕潤,他靠在沙發(fā)上看著窗外的月亮,聲線有些顫。 “我也,想你?!?/br> 很想很想。 在天災面前,他們更加珍惜所擁有的一切。這段日子以來,被摧毀的房屋可以重建,可離開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每天增長的遇難者人數(shù)并不只是冰冷的數(shù)字,在它背后,牽扯著一個又一個的家庭。 廢墟下消逝的一條條生命,廢墟上拼盡全力救人的一雙雙手。 人如此渺小,又如此偉大。 邵斯承說,“等我們回家,就跟我媽攤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