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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沒錢了?!本矶ь^,柔軟的發(fā)絲擦過他下顎,帶起酥麻癢意,“不如先欠著?” 沈知禮放下手中的筆,眸光幽深,“敘芳樓從不賒賬,殿下還是結(jié)清的好?!?/br> 他轉(zhuǎn)頭,白皙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不如公主拿自己抵了賬?!?/br> 卷耳靜了靜,“沈知禮,你有錢嗎?” 那人頓了頓,誠實(shí)道:“除了你和錢,我一無所有?!?/br> 卷耳:好想也體會(huì)一下這種一無所有呢:) 沈知禮眉間動(dòng)了動(dòng),聲音像是誘哄,“你缺錢嗎?” 她沒察覺到什么,一只手繞在他身后給他按著有些僵硬的腰,“缺,缺死了?!?/br> 沈知禮在折子里挑出一本,遞給卷耳,“看看?!?/br> 卷耳以為是什么棘手的事,抬手接過,打開的時(shí)候卻愣了。 這是一張聘禮單子。 卷耳知道沈知禮有錢,但她不知道他這么有錢。 她兩手展平,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一眼望不到盡頭。 卷耳掃了幾眼,嘴角抽了抽。 沈知禮很務(wù)實(shí),這上面沒什么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只有兩樣?xùn)|西最多。 田地,商鋪。 沈知禮低低笑著,“有錢了,開心了嗎,嗯?” 第28章 青樓樂師(終章) 元月初六,宜嫁娶。 盛京的大街小巷一夜之間掛滿了織錦紅綢,城內(nèi)許多酒樓別莊擺了流水宴供百姓同樂。 當(dāng)然,卷耳沒錢,花的都是沈知禮的。 天色暗下來,晚宴剛撤,徐銘推著沈知禮往新房走。 徐銘指了指頭頂沒停歇過的煙花,“你這是要燃到什么時(shí)候?”五顏六色的煙花把公主府照的宛如白晝,從天色擦黑燃到現(xiàn)在,就沒停過。 沈知禮抬頭看了眼,“到子時(shí)?!?/br> 徐銘嘴角一抽,不得不感慨?dāng)⒎紭抢习遑?cái)大氣粗。 龍鳳紅燭把臥房里照得透亮,徐銘把沈知禮送到門口,朝他眨了眨眼,轉(zhuǎn)身走了。 …… 沈知禮盯著這道門,有些出神。 這一切美好的像是場(chǎng)夢(mèng),他真怕推開這道門,里面什么都沒有,一切不過是他的臆想。 沈知禮喉結(jié)上下滑動(dòng),修長手指落在門框上,突然有些緊張。 忐忑,踟躕。 “沈知禮,你到底進(jìn)不進(jìn)來?不進(jìn)我自己掀蓋頭了。” 卷耳早就聽到門外的動(dòng)靜了。 這人在門口呆了半晌也不進(jìn)來,不知道在做什么。 皇室婚禮繁冗,卷耳折騰到晚上才有空坐在床上,頭頂?shù)某嘟瘌P冠壓得她脖子疼,她謹(jǐn)記儀態(tài)才沒讓腰彎下來。 她聲音難得帶了點(diǎn)焦躁,門外的沈知禮默了默,突然笑了。 卷耳看不到蓋頭外面的情況,只聽到一陣開門聲,然后就是輪椅在地面上移動(dòng)的聲音。 她眉眼彎了彎。 那人停在床榻前,卷耳眼前驟然一亮,繡了龍鳳呈祥的蓋頭被沈知禮攥在手里,卷耳抬眸,望進(jìn)沈知禮一雙明亮的眼里。 她的沈公子啊。 卷耳眼里驚艷愈盛,可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美。 她本就毓秀典雅,足金的鳳冠在她發(fā)上,把這股貴氣帶出了十成十。 紅唇,黑發(fā),金冠。 有人從不慕清風(fēng),因她本就是清風(fēng)。 半晌,沈知禮輕輕開口,“殿下。” 卷耳勾唇,“怎么了?” 紅蓋頭被他攥在手里,室內(nèi)本就明亮,窗外煙火盛開,今夜的盛京一片璀璨。 可都不及眼前人一顰一笑,冠蓋滿京華。 他不說話,卷耳卻坐不下去了,她身下的床榻比沈知禮的輪椅矮一些,卷耳微微低頭湊近沈知禮,頭靠在他腿上,“幫我把鳳冠摘了。” 她脖子真的要斷了。 沈知禮回神,看到伏在膝頭上的人。 乖順的很。 他十指白皙在她黑發(fā)間游走,拆了一堆卡著鳳冠的小釵,那金疙瘩總算被他摘了下來。 足金打的鳳冠,是沈知禮找的師傅。 這上面每一顆珠翠都是他親自挑選,沈知禮想象過無數(shù)次卷耳帶上它的樣子。 如今見到了,是真的漂亮。 卷耳脖子一輕,她趴在沈知禮膝上也不動(dòng),輕輕笑了笑。 沈知禮手指順著她的長發(fā),低低道:“起來,交杯酒還沒喝?!?/br> 頓了頓,卷耳起身,眼睛對(duì)上他,“你記得倒是清楚。” 她親了親他的膝蓋,沈知禮霎時(shí)僵住了身子,腦子里仿佛炸開煙花。 卷耳沒注意,她站起身去案臺(tái)上斟好了酒,走過來遞給沈知禮一杯。 沈知禮剛要接,誰知卷耳突然撤了回去。 “?” “你記得那壇梨花酒嗎?”卷耳又把手里的酒杯放回去,“我們?nèi)ズ饶莻€(gè)好不好?!本矶锍纬?,沖著他軟乎乎的笑。 “好?!鄙蛑Y應(yīng)她。 她說什么都好。 外面煙花沒停,避開府里忙碌的下人,卷耳推著他找著小路往梨園走。 這園子許久沒人來了,是以卷耳一路過來倒沒遇到幾個(gè)人。 梨園門開著,兩個(gè)人又來到那棵梨樹下,沈知禮道:“小心些,別弄傷手了?!?/br> “知道。” 婚服都還在身上,卷耳理了理寬大的袖袍,隨手撿了兩根樹枝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