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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被訛上了? 許是方才她為言追渡過功法的原因,那對白耳朵被他收了回去,看著勉強像個人了。 可瞳仁依舊圓溜溜的,眼白很少,的的確確是一雙貓瞳。 這是閻追最后一世劫難,送走了他,卷耳的任務(wù)也就結(jié)束了。 送佛送到西,二十顆神元丹哪有那么好得的。卷耳看了眼他蒼白臉色,認(rèn)命的轉(zhuǎn)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他淡淡開口。 “尋東西,喂貓。” 言追眼神閃了閃,他心頭微動,抬了抬下顎,淡淡問,“你要給我吃什么東西?” 明明勢弱的是他,偏他一副高貴又傲嬌的樣子,使喚起人來倒是不見外的很。 卷耳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的上上下下掃他,嗤笑,“貓吃魚唄?!?/br> “......” 山中溪流不少,卷耳用術(shù)法幻出了火焰泥罐,兀自在河邊煮起了魚來。那香味勾人味蕾,便是卷耳辟谷,也有些忍不住的捻起了一塊嘗了嘗。 她再一次被自己的手藝折服。 誰說孟婆只能熬湯呢,她這魚做的也很好啊。 卷耳再回來時,石洞里的男人又變成了那只貓。 洞內(nèi)破敗又陰涼,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言少主自然不適應(yīng),可卷耳曾在那深山破敗小屋里呆了幾個月,倒是對這環(huán)境淡然處之了。 言追那點術(shù)法確實維持不了多大會的人身,卷耳見怪不怪,她舉了舉自己手里的小竹籃和泥罐,“你吃生的還是熟的?” “......” 白貓在石頭上窩成一團(tuán),聽到她的聲音睜眼,圓圓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而后落在她手里的物什上。 卷耳也不賣關(guān)子,她把竹筐和泥罐都打開,坐在白貓邊上指了指眼前的物什,言簡意賅道:“都吃了吧?!?/br> “......” 竹籃里有幾尾活蹦亂跳的魚,泥罐里悠悠飄著香氣。 她倒是細(xì)心的很。 那白貓腳步無聲,兩只前腳搭在卷耳腿上,步伐輕盈的跳到她膝間坐下。 那條尾巴毛茸茸的掃過卷耳指尖,她下意識地伸手?jǐn)]了一把。 卷耳忍不住想,這白貓的皮毛光滑如雪,在言氏那一堆黑貓里確實獨樹一幟了。這樣不同于大流的存在,不是被尊崇,就是被抹殺。 而兩種他都經(jīng)歷過了。 石洞里隔絕洞外暑氣,溫度要比外面低,,卷耳坐在石頭上,白貓坐在她腿上,手里抱著一條魚吃的正香。瞧著生出些詭異的溫馨, 卷耳頗有些愜意。 這種長得漂亮還帶著毛絨的動物天生會讓人產(chǎn)生好感,卷耳抬手揉貓,從它頭頂?shù)膬芍欢湟恢表樀轿舶图?,這感覺別提有多好了。 言追靈力不夠,很難維持著人貌,這樣小小一只窩在她腿上,反而是最節(jié)省精力的方式。 那罐熟魚被他吃了個干凈,白貓?zhí)蛄颂蜃约旱淖ψ?,抬著頭卷耳兩眼,從她身上跳下去窩到了一邊。 卷耳捻了個訣把吃剩的魚清理干凈,低頭看到自己裙擺上的東西,挑眉,“白耳朵,你掉毛有點厲害啊?!?/br> 初見時那一對貓耳給她的震撼太大,卷耳下意識的給他取了個這個名字。 言追看了眼她紅裙上潔白的貓毛梗了梗,喉間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響。 頗為驕矜。 一人一貓有些無聊,卷耳斜下身躺在巨石上,卻猝不及防的聽到了聲急促貓叫。那聲音軟綿綿的,讓她有些頭皮發(fā)軟。 “喵~” 卷耳一僵,看到旁邊的白貓正控訴的看著她。 掌下柔軟,卷耳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壓到人家尾巴了。 “......” 她松手,翻了個身躺著。 言追沒死這件事,自然是有言家大小姐言柔辛的功勞。 那姑娘心地善良,不忍言追神魂俱滅,這才求族長饒了言追一命。 閻君三劫,世世皆苦難, 第一世溺水早亡,是為了讓他知曉人命可貴。 第二世貧苦疾重,是為了讓他知曉人世之苦。 如今這第三世,便是為了讓他洞觀心之丑惡。 她迷迷糊糊的想,不知道這一世的他什么時候死呢。 身邊的白貓畏冷,卷耳捻訣幻出床被,它便在被子里縮成一團(tuán)。那呼嚕嚕的聲音規(guī)律又平緩,卷耳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經(jīng)是余暉泛波,斜陽漸隱,山洞里的溫度更加的低了,模糊光影里,卷耳發(fā)覺 身邊的白貓又變成了眉眼清冷男人。 薄薄眼皮蓋著貓瞳,他呼吸勻凈,像是跋涉千里歸家的旅者。 他老實的躺在她身邊,睡的正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孟婆與貓的二三事。 第80章 閻追(6) 天光漸暗,風(fēng)吹夜落,她周身白霧蒙蒙照亮二人方寸之間,卷耳細(xì)細(xì)瞧著眼前的人。 他闔著眼睛,整個人乖順又平和,漸漸的把閻君和那個少年的身影揉壓在一起。 卷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溫溫的。 不知為什么,她忽而覺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 他遁于六道往生不歇,而她永遠(yuǎn)以這樣的身份在這世間尋他。 永遠(yuǎn)。 卷耳還未收回手,言追便在她懷里動了動,長睫微顫,緩緩睜眼。 他目光漸漸清冷,感受到臉上不屬于自己的溫度,言追愣了片刻,然后淡淡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