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楚至微微皺起眉毛:“這里是哪里？……不是玉山峰？你……你身上是——”

    她終于反應(yīng)回來，驚訝地看著自己的meimei:

    “你入魔了?。俊?/br>
    “啊……”楚影微微愣了一下，又反應(yīng)過來，只是天真地點點頭:“是呀，我入魔了?！?/br>
    “你怎么能——”

    “我得救你！阿姐！”楚影打斷道:“我必須救你！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只有我的魔氣才可以填補(bǔ)你身上的缺口，否則……否則……”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剩下的話楚至心里已經(jīng)明白。

    “什么時候？”她問。

    “嗯？”

    “我說，你什么時候入魔？不可能是現(xiàn)在是不是？否則你不會這么快掌握——不，你的心魔應(yīng)該是嫉妒？因為安寒？可是為什么不殺掉我？”

    “我怎么會殺掉jiejie！”楚影好像震驚壞了:“jiejie！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們不是說好……不是說好等你回來……再也——”

    “再也不分開！”

    “不是嗎？……不是嗎？”

    楚影睜大眼睛，顯得迷茫又真誠，眼睛里閃動著瘋狂的占有的愛意:

    “我們生而一體……

    “jiejie，你忘記了？”

    楚至終于一個哆嗦，無法忽視那野火一樣的欲望:“你……愛我？！”

    “jiejie，我當(dāng)然愛你！”楚影盯著她的眼睛，喟嘆一樣執(zhí)起她的手，朝圣一般親吻她的指尖，殷紅似血的嘴唇觸感冰涼，帶著一絲顫抖:

    “我們本該是一個人……我們本就不該被分開……”

    她緩緩地說著，咬著牙，眼神陰沉沉，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些妄圖分開我們的人……問瓊？安寒？玉山峰？還是……太清——”

    楚至眼睛一眨不?？粗鴐eimei，她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深深呼吸一口氣，瘋狂的眼神重新平緩下來，愛憐地看著jiejie:“放心吧……jiejie?！?/br>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隔！”

    “從今往后，只是你我！”

    楚至腦海如同利劍穿過，真相呼嘯！

    那么多人說她嫉妒自己，為何自己只看見她的乖順？

    那么多人說她愛慕師兄，為何她從不向別人提起分毫？

    自己眼里的meimei怎么和他人眼里的那班不同？

    因為真相……她從未向自己隱瞞！

    楚影……

    我怎么才看出來呢……

    我怎么能才看出來呢……

    你的心魔……

    從來不是安寒……不是他，不是嫉妒，不是憤恨……

    原來……

    是我??！

    楚至目光暗沉，瞟過高臺下那個捂著脖子蜷縮著的侍女，呼吸著魔窟的空氣:“那么……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我們的家！”楚影仿佛很高興一樣張開手，展示給jiejie看，高聳考究的床榻，層疊著最溫軟的絲綢，玉梯的臺階，還有……臺階下驚恐著的羔羊們。

    “伽赤……魔域?！?/br>
    楚至喃喃。

    楚影微笑著跟著jiejie的目光，掃到那個蒼白顫抖的侍女，天真的眼神絲毫不變，好像是看見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笑著解釋:“阿姐……我需要力量啊。我要保護(hù)你。”

    “……放心吧！阿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人。你看只是吸一點點血——她什么事也不會有的！”

    “嗯，她不會有事？”楚至重復(fù)，又輕輕咳嗽一聲:“那么太清弟子呢？你怎么對他們？你怎么把我?guī)У竭@里來的？”

    她問道:“你可知——你入魔造下的殺孽，普通人何其無辜？

    “你可知——你入魔，青凡尊者在太清當(dāng)如何自處？

    “你可知——”

    你可知……

    我呢？

    你入魔……我該怎么辦？

    我該忍著內(nèi)心的堅守和你走下去？我該殺掉你以正道心？

    任何一個……我怎么做得到？我怎么……

    做得到？！

    她忽然狠狠一聲咳嗽，仿佛止不住一樣彎下腰去，好像要把內(nèi)臟統(tǒng)統(tǒng)咳出來！

    “阿姐！阿姐——”楚影驚慌地拍拍jiejie的背，動作溫柔地把她轉(zhuǎn)過來，極盡細(xì)致地吻住她。

    楚影冰涼的舌頭撬開jiejie的牙齒，小心地舔舐她的口腔，慢慢運來洶涌的，鮮活的生氣！

    “哈——哈啊——”楚至放開她的肩膀，覺得自己身體里又重新充滿一絲力氣:“這是……這是你的生氣？”

    “嗯。”楚影點點頭:“jiejie你太虛弱了，沒有入魔的生氣會生活不下去的！”

    “不過不要擔(dān)心！我不會讓jiejie有一點點危險！”她溫柔地把jiejie安置在床榻，按著她消瘦的肩頭，眼底生出一絲駭人的冰冷:“……生氣這種東西，想要多少……都會有。”

    “反正我們一直在一起。只要jiejie不離開我，生氣怎樣都會有。jiejie，你好好養(yǎng)身體！我們……”她的臉上忽然又換發(fā)出幸福的，有點羞澀的微笑來:“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分開一步的！”

    是嗎？是嗎……只要我在你身邊……我就不會有事？這就是你內(nèi)心一直的想法……把我……鎖在你的身邊？

    恐怖的魔氣肆虐，跪在臺階下的侍女們瑟瑟發(fā)抖，楚至蒼白贏若的臉上表情卻沒有變，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無可奈何:

    “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