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制定規(guī)則，弱者遵守規(guī)則，你是我見過為數(shù)不多喜歡遵守規(guī)則的強者?！庇H王逝去，血族重新被洗牌，往常西里爾都會渾水摸魚，但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有做，甚至還約束手下，不準對狼人和教會出手，這在以往，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你這些東西，我想要，并不代表其他血族也想要，擁有過強大的力量，再要割舍，并不是所有血族都是親王大人，你明白嗎？”

    這幾句話，真算得上是西里爾掏心掏肺的言語了。

    譚昭卻保持著莫名其妙的樂觀：“你知道這酒，我本來準備釀藏多久才能達到效果嗎？”

    “多久？”

    “三年。”

    三年對于血族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很多血族陷入長眠，都是三十年起步的。但西里爾卻并不喜歡聽到這個數(shù)字。

    三年的時間被縮短成了三天，這說明什么？西里爾抬頭，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難怪你這么胸有成竹地上門?！?/br>
    “不，我只是給你多一個選擇而已?！?/br>
    西里爾一哂笑：“你可是太能抬舉我了，為什么不找長老會？”

    譚昭理直氣壯地攤手：“我又不認識他們，相較于他們，還是你看上去更靠譜一些?！?/br>
    西里爾：……

    譚昭空著手從西里爾這邊出來，就馬不停蹄去找了那三位純血狼人，相較于難搞的吸血鬼，狼人這邊他并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又或者是，狼人的衰弱有跡可循，他只是用“忘川”將之擺到了臺面上而已。

    反正他有送走血族親王的前科在，狼人們根本不敢對他動手。

    做完這一切，霍少別墅前，就只剩教會的一撥人了。譚昭沒找上去，卻被雷克小哥堵了個正著。

    “沈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瞧瞧，人展現(xiàn)了自己的實力，這連稱呼都變了。譚昭挑了挑眉，指了指旁邊的水吧：“不介意的話，就這里吧，我正好渴了。”

    天氣炎熱，水吧沒什么生意，兩人坐在吧臺上，氣氛倒算不上僵硬。

    “你想說什么？”

    雷克看了一眼水吧后頭無聊到打游戲的店員，輕聲道：“沈先生您的才能，非常令人驚訝。”

    “多……謝夸獎。”

    沒想到還有商業(yè)互吹這一趴，譚昭正嘗試著夸兩句，就看見雷克朝他搖了搖頭：“我為我當初的無禮向您道歉，但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對方這么禮貌，譚昭也不好拒絕，就作了個請問的手勢。

    以免被人聽去，雷克切換了法語開口：“吸血鬼都是罪惡的，您為什么要……”

    雖然雷克已經(jīng)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譚昭還是聽出了幾分憤慨。

    “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殺光他們？”

    譚昭挑了挑眉，一副你們教會都不做這種事情，卻要他來做，會不會太雙標的模樣。

    “我……”

    “我雖然不知道你跟血族有什么瓜葛，或許你會覺得我不過就是站在外人的立場上說些不痛不癢的風涼話，但我可以說，我已經(jīng)做到我所能做的極限了?！弊T昭晃了晃杯子，冰塊發(fā)出好聽的碰撞聲，“我并不是制裁者，也不是上帝，你太瞧得起我了。”

    “介意聽一個故事嗎？”

    “愿聞其詳?！?/br>
    譚昭就在水吧聽了個老套又狗血的愛情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雷克的朋友，但一個故事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往往都是“無中生友”系列，他難得體貼地沒有戳破，甚至都沒有做任何評述。

    因為譚昭一旦做下決定，就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動搖。

    “時間，會給我們答案?！?/br>
    **

    轉(zhuǎn)眼，大三的上學期就開課了。

    在藍調(diào)經(jīng)理一天三頓的問候之下，譚昭終于勉為其難重回酒吧上班，只是熟客們發(fā)現(xiàn)，再也沒有神顏帥哥來找lee小哥了。

    怎么說呢，lee小哥雖然依舊帥得炸裂，但帥哥plus是真香啊，可惜沒的看了。

    “這么可惜嗎？”

    “當然，帥哥是全人類的共有財富，lee你該不會是想獨占吧？”

    譚昭將調(diào)好的酒液倒入杯中，推到客人面前：“這我可沒有法子，客人要不向我們老板提提建議？”

    “好主意?！?/br>
    譚昭不置可否，他在藍調(diào)工作久了，對這些熟客也大概了解一些，他熟練地調(diào)酒，卻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用武力威懾過后，又拿忘川堵住血族和狼人的嘴巴，譚昭終于重回了平靜的大學生活。

    當然他也沒忘記請李為吃飯，李為雖然不記得了，但一說吃，跑得比誰都快。

    “哎，系花最近真是多災多難，聽說她出國治腿去了，老沈你知道不？”

    正在客串給人當治腿醫(yī)生的譚昭：“……不，不知道呢?！?/br>
    “一看你就不知道，連班群都不看的人，你知道你這一開學，學校里多了多少尖叫女孩嗎？”李為吃著麻辣小龍蝦，這吐槽來得也是夠犀利的，“你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少女殺手，還管殺不管埋那種！”

    譚昭：……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別這么說嘛，我在學校里，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了?！弊T昭自覺無辜，難得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說起來，大三好多人都準備考研了，老沈你……”

    后面聊的，就是些課業(yè)啊課題之類的東西，譚昭還沒忘記原主的心愿是要正常畢業(yè)，而不是搞非人類。

    系統(tǒng)：你居然還記得，好棒哦。

    [你這個棒讀的語氣，還能再格式化一些。]

    系統(tǒng)：我還以為你玩嗨了，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呢~

    [我像是這種人嗎？]

    系統(tǒng)：是啊，你不是狼人蓋章過的狼滅嘛，名副其實了。

    這種系統(tǒng)，一天不損他就不皮癢，譚昭都懶得理它。

    **

    三個月后，任璇的腿終于被某蒙古大夫宣布完全康復，系花重返校園。

    “老沈，我怎么覺得系花每次看你的眼神，這么幽怨呢。”

    譚昭：“……你的錯覺?！?/br>
    李為不信，但他沒有證據(jù)。

    但李為沒有，霍少有啊，他不僅有，還有大把的證據(jù)，真是天可憐見啊，系花這三個月經(jīng)歷的“治療”，完全可以列入人類嗅覺耐久度考驗十集考題，且絕對少有人能承受那種。

    想起那股“奪人嗅覺”的味道，霍少都覺得忘川酒的味道簡直是瓊漿玉液了。

    很難想象，這兩樣東西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沈還英，幸好你沒有報考醫(yī)學，不然你可能會遺臭萬年。”霍少心有戚戚焉地下了結(jié)論。

    曾經(jīng)在某個世界禍禍過一整個世界嗅覺的譚某人：……

    “咱能說點新鮮的事情嗎？”

    霍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狼崽，他想了想，道：“前兩天我送系花回家，遇上李牧了?！?/br>
    “哦？”

    “他好像真的完全變回人類了。”霍金利說著，“他眼睛里對歌者的迷戀完全消失，甚至看著系花，居然帶著厭惡和憎恨。”

    這話，譚昭就沒接，畢竟按照仇恨度來講，他才是拉得最高的。

    “他還想打我？第二天我就告訴我爹，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出國的飛機上了?！被艚鹄Z氣平靜地開口。

    譚昭終于還是沒憋住，問了一個很想問的問題：“你和系花，不會真的……”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狼崽瞬間跳起來打人，并且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你那個什么假性忘川，銷量還不錯的事情嗎？”

    譚昭：……好爛的借口，都懶得戳穿了呢。

    第154章 歲月番外

    沈還英消失了, 在大四的畢業(yè)典禮之后。

    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事兒的還是藍調(diào)酒吧的熟客們，就在某一天，lee小哥常駐的吧臺上換了人, 雖然這位新任小哥也長得好，調(diào)的酒味道也不差, 但跟lee相比, 還是稍微差點兒意思。

    經(jīng)理大概也早料到熟客們會問，等到接近打烊時分, 讓酒保從里面抬出了一個酒箱, 才開口道：“l(fā)ee今年大學畢業(yè), 已經(jīng)正式從藍調(diào)離職了，不過他在離開之前，已經(jīng)將自己調(diào)酒的手藝都交給了大衛(wèi), 并且親自釀造了一批果酒，送與諸位?！?/br>
    其實經(jīng)理何嘗不想留下lee，但他也明白留不住, 索性就跟lee合作搞了個臨別禮物，好歹安撫住熟客們的心。

    “他怎么自己不出來送?。俊?/br>
    “l(fā)ee他不喜歡離別, 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飛往國外的航班上了, 大家體諒體諒他，偷偷跟你們講, lee釀酒的手藝不比他調(diào)酒差，你們絕對會喜歡的！”

    這話, 大伙兒聽聽也就算了, 到底是lee的一份心意，大家拿了酒，各自回家, 顯然都沒抱太大的期望。

    但真香定理，這世上誰都逃不過。

    “經(jīng)理，你有沒有l(wèi)ee小哥的聯(lián)系方式??？”

    “對呀，他不做調(diào)酒師沒毛病?。∷蛻?yīng)該開酒廠！”

    “他要是沒有場地，城東我還有塊地……”

    然而，再有地人不在根本沒用，經(jīng)理按照留存的電話打不過，人根本跑沒影了，藍調(diào)老板也是被果酒圈粉的其中一員，然而……就是找不到人。

    也是因為酒客們“聲勢浩大”地尋人，狼人和血族才發(fā)現(xiàn)沈還英不見了。

    “西里爾，是不是你把人藏起來了？”

    西里爾一臉木然：“霍少，你說話過一下腦子好不好，我哪奈何得了他??！”

    這兩年時間，選擇飲下忘川的血族并不算少，甚至這個數(shù)字還在穩(wěn)步上升，原先李牧失去嗅覺和味覺，讓很多血族望而卻步。

    但很快有血族嘗試后發(fā)現(xiàn)，并不一定會失去味覺和嗅覺，雖然也會失掉一些東西，但……并沒有李牧那么慘。

    大概是有了非常低的心理預期后，忘川酒莫名其妙的酒味居然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甚至對于很多血族而言，是長久長久以來，第一次嘗到血液之外的味道。

    當然有選擇飲下的，也會有激烈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