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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如畫,眼里的黑瞳與嘴唇的薄紅是這冰天雪地里最攝人心魄的顏色,只一眼就灼灼的烙在心上,難以忘懷。 霍晟情難自禁的趁著旁邊沒人就偷偷親了他一下,然后努力暖著他的手,理所當然的解釋說。 “這一路山高水長,我怕你會生病了,也怕楚棹會趁機欺負你?;鼐┖竽阌痔幪幨苤?,楚頤那狗皇帝還不知道會怎么對付你,我又怎么放心的下。” 溫和近乎寵溺的話語將凜冽的風寒都浸軟了,江扉沉默了半晌,然后偏過頭凝視著遠處的雪山,低聲說。 “霍晟,你是北境的王,不必為了我主動去京城那座牢籠?!?/br> “我的確不愿去京城,可你要主動走進那牢籠,我就只好陪你一起了,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丟下自己的婆娘的,那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霍晟輕描淡寫的笑哈哈說著,邊攬著他的肩推著往回走,邊絮絮叨叨的繼續(xù)說。 “你就什么都別擔心了,我知道你掛念著你母親,到時候我陪你進京了也把你母親救出來,然后你就不必再處處受縛了。” 妥帖的安排任誰都無法不動容,江扉遲疑了一下,然后嘆氣說。 “霍晟,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的,我和楚棹.....” “你別說這些話,我不愛聽,我愛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著?!?/br> 霍晟一聽他提起楚棹就不樂意,佯裝生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就把他推進主帳了,又囑咐了幾句才匆匆離開去安排其他事宜。 帶著新皇旨意過來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們第二日就要護送江扉回京,霍晟無法違抗圣旨,于是厚著臉皮也說要一同回京。 新皇的旨意里沒有說要霍晟一起回京,不過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們在霍晟能言善道的說服中就稀里糊涂的應了下來,和一部分霍家軍一同護送江扉回京。 楚棹偽裝成了霍家軍跟著他們,他讓剩下的蠱族人先去南方尋找適宜的地方居住,承諾說等回京城處理好所有事情后就回蠱族繼續(xù)當族長。 霍晟白日里跟在江扉馬車一側守著,晚上就偷偷溜進去,到了他以為的情蠱發(fā)作時就不情不愿的守在馬車外,壓著滿腔煩躁與妒意留給江扉和楚棹獨處的空間,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異樣。 半月后他們回到了京城,皇上親自率領群臣在宮門迎接他們,表示對江扉平定蠻族的嘉獎與重視。 江扉只記得上次從楚頤床榻上狼狽逃走時楚頤還是那樣性情混亂的癲狂模樣,現(xiàn)在再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穿上了龍袍成為這九五之尊,和先皇一樣不露聲色,心思深沉。 江扉跪下行禮的時候楚頤親自將他扶了起來,隔著衣袍扼住手腕的力道大的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了似的,溢出了濃烈到讓人心驚的情愫。 江扉忍痛道謝,然后立起身就要不著痕跡的掙脫,楚頤卻不容置疑的與他攜手進宮,旁邊的大臣附和著感嘆新皇兄弟情深,江扉只好順著楚頤的力道一起走。 宮里為他們準備了盛宴,早就有侍衛(wèi)提前回來稟告說楚頤說霍晟也隨同回來的事,所以宴會上也有霍晟的位置,只是和江扉的位置是對面的。 當年霍晟將江扉救走的時候一定有宮人告訴了楚頤,只是他不好與這大將軍撕破臉,于是面上還言笑晏晏的說著褒獎的話語。 江扉就坐在楚頤最近的位置,另一邊是太后和楚頤新封的皇后。 太后的臉上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了些許老態(tài),但鳳目里的凌厲卻依然不減,只是在看向江扉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敵視,平靜又溫和。 楚頤興致很高的不停喝著酒,也在眾目睽睽下與江扉說話敬酒,江扉只好端著酒杯陪他喝,不多時臉上就浮出了些紅暈,秾麗的很。 江扉有些頭暈的又喝了杯涼茶緩緩,抬眼看到楚頤正盯著自己看,那目光讓他頭皮發(fā)麻。 宴會結束后楚頤又下了圣旨將江扉留在宮中,還破例準許他與自己同住以慰藉兄弟情義,江扉跪下領旨謝恩時看到霍晟忍無可忍的往前走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 夜色降臨,群臣陸陸續(xù)續(xù)散去離宮,霍晟也不得不回到自己在宮外的將軍府,江扉看了他一眼后跟著太監(jiān)往楚頤的宮里走,穿過長廊時遇到了駐足等待的太后。 太后吩咐帶領他的太監(jiān)說。 “你先去一邊候著,哀家有幾句話要和闌王吩咐。” 太監(jiān)應聲退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太后才將目光落在了江扉身上。 江扉垂眼沉默立著,身姿清俊挺拔,宴服華貴精致,是用了只有皇帝本人才動用的繡工親手縫制的。 楚頤那時看著這件宴服就說過江扉穿上了一定很好看,果真如此。 當初太后想方設法不讓楚頤過分沉迷江扉是為了保證楚頤能坐穩(wěn)太子之位,在得知江扉成功逃走后才極為欣慰,想著楚頤總算不會再陷進去了。 果然楚頤在大怒一場后絕口不再提江扉的名字,好像壓根就不在意他似的,而是專心學習處理國務,在先皇面前做一個完全稱職的勤勤懇懇的太子。 后來先皇駕崩后楚頤就順利登上了皇帝之位,事實上太后對于先帝的病是懷有疑心的,她懷疑是楚頤在暗地里使了些手段才迫不及待登上的這帝位。 可她也因為多年在深宮的勾心斗角與先皇間產生了嫌隙,怕他會隨時改變主意,天天提心吊膽著先皇的喜怒,在先帝駕崩后即便得知了楚頤的小動作也不再追究,只風風光光安安心心的當她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