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當天，張揚就過來了。

    病房里齊小曉正坐在窗戶邊背課文，張揚推門而入，門后跟靠著的掃帚鐵把撞在鐵門上聲音響亮。

    張揚看著窗口邊齊小曉投過來疑問的目光，腳不由自主縮一下，又停住，瞅著不那么像一副骨頭架子變化頗大的女生，喉結滾動，傷筋動骨一百天，怎么要出院了。rdquo;

    張揚說完又覺得話不妥，接著說，我怕沒治好，你家人又來找我。rdquo;

    怕？rdquo;齊小曉放下語文書，看著封面，必修一rdquo;三個字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她聲音軟糯，平靜的說，你張揚對的起自己的名字，怕什么？rdquo;

    張揚從齊小曉的話里沒聽出來什么嘲諷的意味，手插口袋，倚著門，那行吧，你覺得好了就回學校吧，我去把剩下的費用清了。rdquo;

    你hellip;hellip;不用我送你回學校吧。rdquo;張揚轉身前問。

    齊小曉站起來拉上窗簾，拿好早已整理好的放在床頭的東西，慢悠悠走近張揚，幾縷頭發(fā)沒扎住的馬尾辮垂到腰間，她輕輕開口，我不知道怎么走，你得找個人送。rdquo;

    呵呵。rdquo;張揚莫名其妙笑笑，說，那你先出去，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rdquo;

    兩人走在柏油路上，因為只是一個小縣城，路旁并不清潔，有時候一輛大卡車過去就是塵煙囂張。

    張揚默默忍受著灰塵飄在白的發(fā)亮的短袖上，心里后悔沒有坐個出租到學校，坐三輪車也行啊。

    低著頭聆聽左邊女生頻率很高的腳步聲，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么，所幸齊小曉先出了聲。

    我以后的生活費學費你不用出，我會回去勸我媽的。rdquo;齊小曉好吃好喝被lsquo;養(yǎng)rsquo;了兩個月，氣色很好，面龐紅潤，聲音也不再帶著以前的沙啞了。

    張揚停下來，表情略帶嚴肅，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向來不會違背自己的話，我已經跟我媽談好了，她愿意出這份錢，權當是資助你，她說她還想見見你。rdquo;

    張揚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還呼了口氣。

    齊小曉看著他，堅定搖搖頭，我說了不用，就算我媽不給我也會自己想辦法活下去。rdquo;

    那這樣。rdquo;張揚說了折中的話，學費替你出，等你有能力了再還，生活費你自己想辦法吧。rdquo;

    齊小曉沉吟會兒，點點頭，說，謝謝。rdquo;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聽到感謝的話。rdquo;張揚自嘲一聲，這句謝謝我收下了。rdquo;

    兩人又沉默了會兒，張揚突然問，你為什么不害怕我？rdquo;

    嗯？rdquo;

    就是我都對你那樣了，你為什么還能那么平淡的跟我交流啊什么的。rdquo;張揚組織下語言，解釋道。

    你對我那樣？rdquo;齊小曉笑了。

    我打了你，當時下手也沒留情。rdquo;張揚自己都覺得說這話太渣，聲音小很多。

    嗯，這樣說吧，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一個內心有柔軟一面的人，但并不是說你就是個好人，你人的確很爛，rdquo;齊小曉揮揮拳頭，最最重要的是我內心強大！rdquo;

    張揚聽前半句話還嘴角微微上揚，緊接著臉就顯而易見的變黑了，他控制了自己易怒的情緒，用手拽下右衣袖，擋住露出來一小半的紋身，撇了撇嘴。

    第8章 楊木有心

    一千年一個？rdquo;于好沉默了會兒，那你怎么讓通過了三個？rdquo;

    唉，這說起來就多了。rdquo;方常故作委屈，歸根結底還是我這人心太軟，善良又勇敢，毅然決然的違規(guī)通過了一個，也因此被罰。rdquo;

    你善良，勇敢？rdquo;于好譏諷道，你別侮辱這兩個好詞了，你也不自己看看你從鑒情工作中學到了多少。rdquo;

    不說別的，就那個叫張揚的，吸煙喝酒打架你怕是樣樣都比他精吧？rdquo;

    打住，我從不沾酒。rdquo;方常洋洋自得說，吸煙有助于思考，打架嘛，看你履歷不是比我還打的多嗎？rdquo;

    于好不屑道，我為天界肅清蛀蟲，跟你偷雞摸狗，欺霸鄰里怎么能一樣。rdquo;

    喂喂喂，誰跟你說我偷雞摸狗了！rdquo;方常叫道，你可別隨便污蔑啊。rdquo;

    那一幫居民的投訴你怎么解釋？rdquo;于好瞥一眼方常后腦勺黝黑顯眼的窟窿，你腦袋的窟窿就是作案被抓住打的吧。rdquo;

    嘖嘖，看來地府也有高人啊，你功力不弱，都能被打出無法修復lsquo;永久傷rsquo;。rdquo;

    懶得跟你這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還為自己的推斷準確性自信無比的神計較。rdquo;方常大人不記小人過地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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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數(shù)學，物理，這三門是公認最吃天賦的學科。

    齊小曉自認智商一般，學習成績跌跌撞撞一路小學初中不上不下走來，能考上縣里唯一拿的出手的高中，大多靠的是毅力與堅持。

    作文寫得沒水平，力學看不懂，曲線畫不出。

    所以入學以來的第一次大型考式期中考試，齊小曉光榮墊底，名字掛在成績單末尾，她人坐在單獨開辟只有一張桌子的最后一排感到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