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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瀾卻不知該怎么從這屋子里出去,外面的把守的很嚴,她若就這個樣子沖出去怕是被抓起來就地砍腳。 可是留在這里被云昳看見,也是要被砍。 明瀾越想越氣,這太上皇后怎么這么擅自主張,她起碼要先和皇帝說一聲,一聲不坑的冊封了美人往他床上一送,怕不是腦子有病的。 明瀾坐到凳子上心煩意亂,正當此時宮女提著紗燈從外面進來朝她盈盈施禮,便分列兩側。 紗燈映照著明瀾愁腸百結的臉,宮女見她緊張安慰道:美人不必過分擔憂。rdquo; 明瀾問:有沒有茶水喝。rdquo; 宮女答:美人可喝香蜜水,卻不能喝茶水,因為茶水有味道,對皇上不敬,美人可要喝香蜜水。rdquo; 明瀾:也行。rdquo; 明瀾接過盛了香蜜水琉璃盞,飲了兩口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香甜的糯米酒,只一口就唇齒留香,當真是極品。 明瀾一口喝光覺得不過癮,又連著要了幾盞,宮女沒防備竟然讓她一口氣全喝了,飲畢后頭有些幾分飄飄欲仙,將頭抵在桌子上昏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那飄飄欲仙的感覺就更強烈了,自轉世后九竅不通,總是渾渾噩噩,這酒一入腸,竟有幾分清明之感。 好爽! 她搖了搖腦袋,看了看四周,心想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為什么要一直被困在這里,一世,一世,又一世。 為何我命從不由我。 終于,她的戾氣越來越大,幾乎已經(jīng)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迷迷糊糊中,她看見有一人進來,那灑脫的即便穿上龍袍也不沾染一份塵世之氣的男子,從紗燈氤氳開的光中緩步走來,站在她面前:你好大的本事,抬頭。rdquo; 明瀾抬起頭醉眼模糊的看著他。 他的龍袞驀然變成了黑袍,上面繡著滄溟教的金蛇繞日圖騰,墨色長發(fā)散落,神色冷漠似冰,高不可攀,手上的扳指也是他從教主的尸體上剝下來的。 明瀾一時激動的要嘔吐,她身上每寸肌膚都在顫抖。 她好像看見高不可攀的云昳卻蹲了下來,蹲在她面前問:你怎么了?rdquo; 明瀾恍恍惚惚的看著他,心中像是裂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縫,用盡力氣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對面的人恍惚的愣怔了。 然后她顫抖著揪住他的領子:云昳,你可知,長老們已要將教主之位傳給你,他們看起來刻薄,卻是真心拿你弟子,你干了什么!你殺光了他們,你殺光了滄溟教所有反對你的人!你的寶座下是累累尸骨!狼崽子養(yǎng)熟了也知報恩,你是什么東西!rdquo; 我恨你,你要么永遠渾渾噩噩下去,你要是敢恢復記憶,我死也要和你同歸于盡!rdquo;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看不見云昳的反應,更聽不見他的聲音,只能感受他握著自己的手也是同樣的顫抖。 然后她就聽到一陣女人的驚呼聲和男人焦急的喊陛下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飄渺,她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扔到了一片柔軟里。 夜靜漏聲長,明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一人坐在她身旁,一直握著她的手,偶爾觸摸她的額頭,她不知道是誰,也沒有能力思考是誰,只覺得頭痛欲裂。 然后有人抱起了她,將一溫熱的杯水遞到她嘴邊,明瀾下意識的喝了躺在床上說了一聲:好熱。rdquo; 那人又站起來去把窗戶打開,颯爽的風吹進來,終于涼快了,明瀾這才沉沉的睡過去。 等徹底清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明瀾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地上,地上什么夜沒有,就這么凍了一夜?可是并沒有感覺到多冷,像是才被扔下來的,是誰這么缺心眼子!把自己扔地上!明瀾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罩著一件薄料的貂氈。 昨天發(fā)生了什么,為何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她只記得自己喝了酒,再然后呢,怎么記憶活跟洗了一樣,糟糕,昨晚的香蜜酒一定有問題,她的酒量可沒這么小。 明瀾揉揉眼睛,環(huán)顧四周,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云昳就坐在床對面的矮幾上寫字,那人聽見她的動靜,連頭也不曾抬,照舊奮筆疾書。 云昳竟然回來了?拿自己為什么還活的這么健康,哦,是了,昨日他回來之時,她已經(jīng)麻溜的滾下他的床了,想必他也不至于大動肝火。 明瀾站起來,如臨大敵的靠近他,心里暗想:自己雖占了他九美之一的封位,但生氣也該去生太上皇后的氣,自己可憐無助又柔弱,咋能怪她。rdquo; 明瀾靠近云昳跪坐在他面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臉不知為何有些紅腫,像是被人打的。 誰敢打皇上?反正肯定不是她。 另外,桌子上一堆奏折,他不在石竹閣怎么全都搬了過來。 明瀾笑道:陛下,未上朝?rdquo; 云昳道:你自己看看天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還問朕上不上上朝。rdquo; 明瀾又靠近了一點眨眨眼睛:哦,陛下沒什么想問我的。rdquo; 云昳:沒有,你離我遠點。rdquo; 明瀾笑道:那我有話要問陛下。rdquo; 云昳:朕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rdquo; 明瀾:那我問,陛下點頭或者搖頭也行。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