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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是在騙我吧!” 伯牙的腳步一頓,頎長的背影轉(zhuǎn)過來,露出那張謫仙般眉目如畫的臉,眼神淡漠,泠泠聲音卻擲地有聲。 “我從不說謊。”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廖戈現(xiàn)在有喜有憂。 好情況是總算留下來了。 壞情況是,方才和那冷冰冰的眼神一對視,他就知道又把人家給惹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伯牙:放開。 廖戈:不!你不答應(yīng)我就做你的掛飾! 伯牙:……你贏了。 ☆、目標(biāo)二:來自蓬萊的琴師 惠鈺絕對是這世界上最嘮叨的人,沒有之一。 廖戈一邊嚼著餅,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過來一樣食物,也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直接喂到嘴里。 “哎?這東西味道不錯,叫什么?” “肝炙。”惠鈺瞟了一眼,隨意答道。剛想繼續(xù)教導(dǎo)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突然反應(yīng)過來,指著他怒聲斥責(zé):“你偷我的東西吃!” “這算什么偷,我正大光明拿的!” 廖戈恬不知恥地笑了笑,不忘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塊又喂到嘴里,含含糊糊地問:“對了,你家先生呢,怎么不吃飯?” 惠鈺到底是經(jīng)事少,立即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先生早已辟谷多年,凡間的食物于他而言沒有多大作用?!闭f到這,他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好似是自己的成就。 “這么厲害?” 廖戈有些驚訝,畢竟在他印象中伯牙只是一個士大夫,現(xiàn)在怎么榮升為了半仙? “那當(dāng)然,先生將來是要位列仙班的!給你彈琴那是你的榮幸,那些王公貴族求都求不來一次,你竟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道清冷的斥責(zé)聲。 “惠鈺!” 惠鈺臉色唰地灰白一片,忙不迭站起身一路小跑到伯牙的身側(cè),低下頭吶吶認(rèn)錯:“先生,是惠鈺失言了。” 伯牙抿唇不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走出洞xue。 眼看那小童一臉被打擊得要死要活的模樣,廖戈撓撓臉,跟著伯牙走到了外面。 夜晚的月光溫柔,灑滿了星星,樹林斑駁的倒影沉在地上,不時隨著微風(fēng)搖曳,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儼然之間已有夏天的燥熱。 他剛跟了幾步,前方的人腳步就停在原地。 “何事?” “我?我就是跟著你出來逛逛……” 伯牙直接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你想為惠鈺求情?!?/br> 居然就這么被他看穿,廖戈一愣,隨即打了個哈哈。 “小童嘛,年歲不長,總有點(diǎn)夸耀的心思,無礙!” “無礙?!”伯牙驀地掉頭,漆黑的眼眸無喜無怒?!澳憧芍?,他若再胡言亂語,一不小心就會丟掉項(xiàng)上人頭?到時候連我都難保!” “你……你不是即將位列仙班么……”廖戈被他盯得有些心虛,悻悻地道。 聽到這句話,伯牙難得沉默了一會。 “成仙并非想象中容易,你們不懂?!?/br> “怎么不懂?” 廖戈突然反駁了他的話,將目光投向星空,語氣中帶著一分惆悵。 “成仙不易,做人又談何容易?雖說是短短數(shù)十載,卻要一生漫無目的地辛苦奔波,沒有自由,沒有選擇的余地。痛苦煎熬后,最終不論你生前有多少榮耀,死后都會重歸為塵土。然而正是因?yàn)橛辛藞?zhí)念,求不得的太多,煩惱自然徒生。你無欲無求,可懂這些?” “……” 說到這,廖戈忽然不爭氣地鼻腔一酸。 “我想我爹娘了?!?/br> 算算時間,他在兩個世界已經(jīng)待了將近大半年。渾渾噩噩過了這么長時間,如果不是呂氏的那番關(guān)心,他差點(diǎn)忘了自己新的工作還沒有找到,還有父親的病…… 伯牙默默看著他平日總是眉飛色舞的表情陡然塌下來,一副慘兮兮的模樣,連烏黑的眼珠都濕漉漉的,莫名其妙心軟了半截。 【?!邷I值:1/10】 ——什么? 廖戈原本惆悵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這都能行?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伯牙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就不再看他,而是眼神淡漠地望著天際。 廖戈心里糾結(jié)了一會:要不要賣一下慘?但是萬一適得其反該怎么辦? 還沒等他思量清楚,伯牙突然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尚且有人可念,我連父母都不知,豈不是更可悲?!?/br> 那道清淡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卻讓廖戈聽得心里一顫。 雖然挖別人苦情的過去有點(diǎn)缺德,但是此刻是個好時機(jī),于是他順著話題問:“這是為何?”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邷I值:4/10】 聽到系統(tǒng)提示音的廖戈忽然有些不忍,只好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好吧,像他這么容易心軟的人,為什么要綁定這種不人道的系統(tǒng)?就算對方是個男人,硬生生挖開傷口什么的,也太難以讓人下手了吧…… 就在廖戈胡思亂想的時候,伯牙看向他。 “成仙之后,就會無欲無求?” “呃,這……”他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盎蛟S吧?!?/br> 書上不都是這么說的么? 伯牙清淡的薄唇扯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