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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后出軌時代在線閱讀 - 第叁十六章谷麗古黎

第叁十六章谷麗古黎

    卷四:“老公,我好爽!?。 ?/br>
    十叁妖|后出軌時代

    第叁十六章  谷麗古黎

    李曼楨起得很早,在就近的農(nóng)貿(mào)市場買了點兒新鮮菜rou便徑直來許家上班。

    自從添了個寶寶,家里就熱鬧起來。許博給她漲了一倍的工資,自然是對應(yīng)著明顯增加的工作量,同時,也表示了對她的信任和肯定,希望能繼續(xù)在家里做下去。

    李曼楨是個對環(huán)境分外敏感的人,自然也就不太容易接受過于劇烈的變化。就像從杭州到北京,她就適應(yīng)了很久。若不是有些事情逼迫,她并不一定下得了離開家鄉(xiāng)的決心。

    所幸,兒子在身邊,心里有依靠,又遇到這么一對恩愛的小夫妻,看著他們甜甜蜜蜜紅紅火火,日子才過得不那么冷硬凄惶。

    幾個月下來,對這個越發(fā)生氣勃勃的小家庭早已生出了感情,每天在這里花的心思比自己家還多。

    許博說,老媽和岳母過來幫忙都是暫時的,以后家里還得靠她多照顧。李曼楨當(dāng)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與老人相處,需要委婉的堅持原則。不但要盡量順著他們的心思,避免傷了看孫子的熱情,更得調(diào)和她們之間的矛盾。意見相左的時候,還得和稀泥,哪個都不好得罪。

    當(dāng)然,這兩位老人其實不老,都是五十多歲。尤其是婆婆譚櫻,看上去跟自己年齡相仿,平日里的姿容服飾一點兒都不輸給芳華正盛的兒媳婦。

    譚櫻雖然自帶驕傲的氣場,說起話來卻是有板有眼,得空就跟她討論育兒經(jīng)。明知道都是從書上看來的,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不過是委婉的提要求,李曼楨一點兒也沒敢怠慢。不僅虛心接受,還對很多細(xì)節(jié)提出問題,征詢意見,讓譚奶奶特別滿意,越發(fā)覺得得遇知音,意氣相投。

    許先生的岳母大人吳玉珍來的不多,卻是個手腳勤快的人,家里的零碎活計總是搶著干,尤其是對廚房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李曼楨知道,自己來之前,這里是她的地盤兒,自然而然的,便聊起了廚藝。這下南北交匯,互通有無,也很開心融洽。雖然吳玉珍的技藝稍顯粗疏,心意卻格外熱誠,每次都要學(xué)幾樣南方點心的做法。

    走進(jìn)小區(qū)大門時,李曼楨跟保安小栓子打了個招呼,習(xí)慣性的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

    一個多月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也沒出現(xiàn)過,應(yīng)該是看錯了吧?把自己嚇一跳不說,還麻煩許博送了一回,蠻難為情的。

    不過,這出來進(jìn)去仔細(xì)觀察的習(xí)慣卻養(yǎng)成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心里擱不下太多懸而未決的事,很容易養(yǎng)成各種小習(xí)慣來支撐起日常生活。

    過了正月十五學(xué)校就開學(xué)了,譚校長要上班,今天不過來。不過,李曼楨還是多包了二十個鮮rou餛飩,以備吳玉珍來替班。

    把豆沙包擺進(jìn)籠屜,上了蒸鍋,衛(wèi)生間里傳來吹風(fēng)機“嗡嗡”的聲音。祁婧洗了澡正在吹頭發(fā)。

    這時,晨跑的許博回來了,鬢角汗?jié)?,還帶著喘,打了個招呼便直接鉆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李曼楨想等他們收拾利索了再下餛飩,便拿起抹布擦拭著cao作臺。一聲若有似無的驚叫透過繚繞的蒸汽傳來,她手上的動作一下就停了,仿佛被什么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

    吹風(fēng)機依然“嗡嗡”的響著,卻似乎只是朝著一個方向,那單調(diào)的聲音帶著燥熱消耗著室內(nèi)的氧氣。

    不算清晰但節(jié)奏分外明快的皮rou相擊驟然響起,即便隱藏在單調(diào)的噪音里,仍一下一下的驅(qū)趕著李曼楨的呼吸,讓她覺得旁邊的蒸鍋烤得人難受。

    只憑身體的直覺,她也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們在干什么。

    其實,這兩個孩子平時都很注意的。當(dāng)著人,親熱的動作都很少做。這種白日宣yin更是頭一回碰到。

    李曼楨靜靜的站在cao作臺前,調(diào)整著呼吸。熟悉了節(jié)奏,貼rou撞擊的聲響一下不落的穿過她的耳膜,帶動她的心跳。

    自從來了北京,就再也沒有過了。做決定之前,她其實沒怎么考慮過這個,覺得自己并不貪戀。在杭州的時候,那個人來得勤不勤,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然而這一年多,完全沒了,她竟會經(jīng)常想。不光是身子,心里也想。唯一的排解就是盡量讓手里有事做,所以她盡量在許家待久一點。

    獨自帶著良子過活的十幾年里,一次也沒有過,不是也過來了?人就是不能太清閑。

    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逃不過去的。屬于自己的生活里只有兒子,如今兒子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蒸鍋里的水“嘩嘩”的響著,可依然壓不住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聲音。那拍擊越來越密,還夾雜著壓抑的低吟。

    李曼楨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敢動,不是怕驚動誰,而是整個腰身雙腿都是軟的,怕一旦邁步,就會跌倒。

    這樣隔著一道門的刺激,自己竟然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么?李曼楨下意識的咬住嘴唇,委屈得并緊雙腿,連大口喘氣都不敢了。

    “嗯——嗚嗚……”

    一聲低低的長吟過后,叫聲被捂住了??諝庵兄皇O麓碉L(fēng)機的呱噪。李曼楨舒展悶脹的胸口,抑制不住的喘息著,盯著瓷磚釉面中的自己發(fā)愣。

    余光里,祁婧穿著睡袍走了出來,進(jìn)了臥室。她不敢扭頭去看,直到幾分鐘之后,許博也洗完澡出來了,才往鍋里下餛飩。

    “李姐,上午我媽應(yīng)該過不來,淘淘就麻煩你受累了。”

    聽見祁婧邊說邊從臥室出來,李曼楨上前接過兩瓶帶著溫度的乳汁,不禁在她高聳的胸脯上多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帶著調(diào)侃脫口而出:

    “淘淘這奶是真夠吃呢!”

    “李姐——你又笑話我~!”祁婧臉一紅,撒著嬌一屁股坐在餐桌旁,胸前一頓晃蕩,看得一旁吃餛飩的許博“嘿嘿”直笑。

    直到坐在椅子上,李曼楨才感覺到內(nèi)褲是濕的。端著碗心虛的看了一眼夫妻倆。

    兩個活寶正在擠眉弄眼,不知所謂。似乎都在不經(jīng)意的避免與自己的目光碰觸,總算稍稍安心。

    很快,兩口子都出門去了。李曼楨收拾完廚房去看了一眼淘淘,小家伙吃飽了睡得正香。轉(zhuǎn)回身正猶豫著要不要處理下濕乎乎的內(nèi)褲,門鈴響了。

    興許是忘帶什么了,李曼楨沒待細(xì)想已經(jīng)拉開了門,身子卻僵在當(dāng)場。

    “阿楨,我可找到你了!”

    “與卉傳媒”位于廣益大廈十九層。

    秦可依站在飛速上升的觀光電梯里,無心大都會一覽無余的繁華晴好,只透過玻璃影影綽綽的反光,打量著身邊那個妖嬈的黑美人兒。

    今天趕巧,兩個人的車頭尾相接進(jìn)的停車場。

    這連月子都沒出去呢,就迫不及待的風(fēng)sao無底線了哈?腰也回來了,腿也并緊了,胸脯就甭說了,大衣的扣子恐怕都系不上吧?

    看那靴子長的,都過了膝蓋了,腿長就是任性哈?可你差不多就行了吧,毛衣裙搞那么緊身不說,還那么短,生怕大腿露不出來怎么著?

    鞋跟至少有八厘米吧?本來就不矮了,干嘛非抬得跟打籃球的似的?

    不過,這香水味兒還算中規(guī)中矩,香奈兒No.5??上В€是能聞到奶味兒??!你就是再遮,也是當(dāng)媽的人咯!

    在可依的眼里,祁婧從來都是惹人艷羨的存在。人靚條順,嫁了個有本事的老公,除了優(yōu)哉游哉的上下班,心思都用在了怎樣花樣翻新的替老公花錢上。

    如此腥甜性感,嬌艷欲滴的尤物,每天出入行政單位的辦公室,讓人聯(lián)想到的全是花期寂寞,當(dāng)然一點兒也沒心思上進(jìn)。

    每天除了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付完手頭的工作,就是坐在那兒看著窗外發(fā)呆。那份淡淡的閑情,悠然自得的姿態(tài),讓人沒來由的生氣!

    可依曾經(jīng)特意記錄過她整個夏天里換過的衣服,沒有一天是重樣兒的。當(dāng)然,包包和鞋子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有志青年秦可依壓抑著惱恨的同時也會在心里問:

    “她就沒有一點兒煩心事兒么?”

    平時借著逗悶子,可依總喜歡擠兌她,調(diào)侃她,更留心她身上的每個小細(xì)節(jié),總覺得對這個招人嫉妒的美人兒,自己應(yīng)該知道得更多。

    就好像在一塊風(fēng)水寶地上考古,希望發(fā)掘出埋藏在芳草萋萋的地皮底下,那不想被人遺忘的動人故事。

    所以,除夕之夜聽到許博的講述,可依不但絲毫沒覺得意外,反而像是親歷了一場期待已久的曇花初現(xiàn),聽得臉紅心跳,柔腸百結(jié)。

    不難猜測,許博主動分享秘密的心思。在自己身邊,羅薇和岳寒都是知情者,從他這個當(dāng)老公的口中說出真相原委,總比聽?wèi){別人連猜帶蒙的版本不受控制的擴散要好。

    佩服許博常人不及的胸懷和勇氣的同時,可依也更加嫉妒起那個甜睡中的奇葩產(chǎn)婦了。

    那些偷情捉j(luò)ian的戲碼或許刺激,卻不是可依格外留意的。經(jīng)歷風(fēng)波之后的不離不棄才是讓她怦然心動的橋段。

    跟誰上床這件事,從來不曾讓可依猶豫糾結(jié),可是,情之一物,帶給她的總是失落和迷茫。

    “行了行了,別嗅了!除了酸奶味兒就是尿臊味兒,不噴點兒香水兒根本出不了門?!?/br>
    可依聽了祁婧唉聲無奈的抱怨,“咯咯”一笑,故意湊近那夸張的胸脯,大動作的抽了抽鼻子。

    “奶味兒,sao味兒都是你的,這酸味兒怕是姐夫的吧?放你一個人往愛都跑,他就那么放心???”

    “你就心地純良思想齷齪吧哈!”祁婧勉強應(yīng)對著,口氣竟有點兒虛。

    若在平時,她且有的是鋒利的句子反擊呢,可是此刻被可依提起愛都,心里竟忍不住一跳。昨夜許博灼熱鼓舞的眼神再次閃現(xiàn),呼吸都有些滯澀了。

    “唉,姐夫可真好,干什么都理解支持,撿多大便宜啊你這是?”可依酸溜溜的陰陽怪氣兒,似乎沒留意祁婧神色的細(xì)微變化。

    祁婧聽出她似有話外之音,卻不想跟她在曖昧的地方夾纏,便往正經(jīng)事兒上引: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對我辭職這么支持,真讓我挺開心,也挺感動的。”

    可依歪頭邪邪望了她一眼,笑得諱莫如深。暫時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拿到了紅杏出墻事件的官宣版本,并且從羅薇那里得到可靠印證。

    順著祁婧的話頭,可依由衷的說:“我也覺得,姐夫真的挺懂你的。”

    短短一個禮拜,祁婧來到“與卉”的表現(xiàn)著實讓可依刮目相看。

    隔著辦公桌相對而坐的兩年多,從來沒見過祁婧在業(yè)務(wù)上有什么高亮的表現(xiàn)。她對工作從不推諉,可也并不積極,甚至好像不怎么上心。

    每天的例行工作半個小時就糊弄完了,其它時間除了接接電話,就是翻看各種時尚雜志,娛樂八卦周刊。

    領(lǐng)導(dǎo)布置的各種匯報總結(jié)材料,她一般來者不拒??梢劳低的脕砜催^,沒什么新意,甚至有些是在往年的材料上改的。要說優(yōu)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快。所以,從來沒見她加過班。

    醫(yī)學(xué)世家出身的可依對工作有著天生的嚴(yán)謹(jǐn)cao守,面對這種貌似過得去就行的工作態(tài)度有一種條件反射般的不以為然。

    那次陳志南抽人參加節(jié)前文化項目時,第一個挑的就是祁婧。雖然后來她把名額讓給了自己,可秦爺對于領(lǐng)導(dǎo)的眼光真的很不服氣。

    那天在慶祥吃完火鍋,得知祁婧也即將辭職加盟時,可依還擔(dān)心過。這個在行政辦公室基層混了五年日子的溫室花朵,怎么可能適應(yīng)商場創(chuàng)業(yè)這種事呢?

    然而,一個禮拜前,祁婧第一天來公司閑逛,唐卉就讓她參加了一個重要項目的方案討論會。

    僅僅是隨便翻了一遍自己熬了叁個晚上炮制的計劃書,她就無比準(zhǔn)確的找到了兩個自己最心虛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當(dāng)時可依背上涼風(fēng)直冒,聽著她慢條斯理的分析漏洞,指出可行的改進(jìn)方向和替代方案,只有點頭的份兒。

    更囂張的是,第二天,這妖孽就悄悄塞了兩本傳媒學(xué)的專著給自己,其中一本還是TM沒來得及引進(jìn)的英文版。

    “百無一用是書生??!”可依不知怎么想起了這句老話兒。

    人家明顯是站在業(yè)界前沿的專業(yè)精英,自己再聰明伶俐,任勞任怨,也得先跟著當(dāng)學(xué)徒。

    “對了,怎么想起請我吃牛排了?那個項目,唐總理犒賞你了?”

    走出電梯,祁婧臉上明顯露出對吃rou的本能欲望??梢绹@了口氣,“唐總理那是領(lǐng)袖的境界啊,犒賞了我八個大字:同心協(xié)力,共克時艱!”

    祁婧被逗得“咯咯”直笑,“那你拿什么請我呀?”

    可依望著她鮮潤的紅唇,忍著口水調(diào)侃:“憑婧姐您這姿色,到哪兒還混不來一頓牛排啊,跟我走就行。”

    祁婧貌似深以為然,心情大好,順著話頭不著調(diào)的說:“聽著怎么像是要拐賣人口呢,必須得是大戶人家哈,還有,小老婆我可不干!”

    話音未落,走廊拐角走出來一個帥哥,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少爺,嚇得祁婧趕緊閉嘴??梢栏诤竺娴皖^擺弄著手機,根本沒看見,話卻接得利索:

    “呸,想吃rou還挑挑揀揀的,你這會兒賣了也只能當(dāng)奶媽,咯咯……”

    忍不住嬌笑,剛想上去摟住“奶媽”量量分量,抬頭正對上帥哥擦肩而過的目光,同時聚焦在那對晃悠悠的乳瓜上。

    小帥哥的視線像被燙了似的躲開了,可依卻壞笑著回頭盯著人家不放。轉(zhuǎn)過拐角只聽見身后不知什么被撞倒了,隆隆作響。

    姐妹倆對視一眼,嘻嘻哈哈推推搡搡進(jìn)了辦公室。

    “說正經(jīng)的,答應(yīng)聽我調(diào)遣的哦,可不許賴賬!”可依一邊脫掉大衣一邊提醒著。

    祁婧搶先一屁股坐在可依的椅子上,“什么事兒讓秦爺如臨大敵似的,先說好,感情輔導(dǎo)是要收費的!”說著,隨意撥弄著桌子上的小擺件兒。

    “姐,您瞧我現(xiàn)在被使喚的跟‘答應(yīng)’似的,還能剩下卡路里談戀愛么?”

    辦公室里沒別人,可依仍然壓低了聲音嘀咕著,“是咱們的洋老板看上岳寒了,說他是有藝術(shù)天分的創(chuàng)意小能手,建議唐總給挖過來,結(jié)果,小鮮rou他們看上的,骨頭讓我啃!”

    祁婧抬眼打量著可依半真半假的委屈,“你倆不挺親密無間的嗎?老板娘都叫開了,這點兒小事兒還不手拿把掐呀?”

    可依一聽“老板娘”叁個字小臉兒微紅,心里卻并不受用。想起岳老板墻上掛的那些照片兒,臉上的笑便有些晦澀起來,眼神兒也不像剛剛那樣直接通透,故意拉著長腔兒撒嬌。

    “求您可別消遣我了,姐——親姐,我哪有您面子大呀?您吶,什么都不用說,就跟我走一趟,包您有酒有rou,回頭捎帶腳的,我一準(zhǔn)兒能落一馬到成功!”

    其實,可依早就試探過岳寒的態(tài)度,知道明說沒戲。

    在她心里也覺得岳寒有才,守著那么個小店白白埋沒了,可是,憑自己的分量實在難辦,才想起找祁婧搬兵。

    聽可依說的熱鬧,祁婧濃睫垂落,沉吟片刻,又翻了她一眼,“不成,中午還得回家伺候我們小少爺呢,沒工夫!”

    “不耽誤不耽誤,正好我也好些天沒看見干兒子了,順便再嘗嘗李姐的手藝,等料理順當(dāng)了,咱們再去798!保準(zhǔn)不讓您受累,車都不用開,我給您當(dāng)司機。就看在淘淘的面子上嘛!姐——”

    從祁婧的勉強推脫中,可依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岳寒的心思,這個大奶妖婦不可能毫無察覺??捎植环奖愦疗?,只好東拉西扯的耍無賴。也不知,心里那一絲酸澀到底為了哪般,應(yīng)不應(yīng)該。

    要了親命了,淘淘的面子必須得給??!

    祁婧被逗得笑起來,瞥了一眼可依捉住自己的手上那枚亮閃閃的“隨緣戒”,轉(zhuǎn)了心思。

    當(dāng)初想要成全這對金童玉女,雖然是迫于可依情迷陳志南的困境,一時興起的念頭,可這姻緣既然有了眉目,總不好半途而廢。自己這牽線的月老自然是有責(zé)任送佛送到西的。

    想到這,祁婧母儀天下的站起身來,“好吧,淘淘他干爹想吃點兒什么,我讓李姐準(zhǔn)備?”

    可依立時眉花眼笑,舔著臉說:“外婆家的紅燒rou就成,我不怕胖的!”

    祁婧寵溺的白了她一眼,拿出手機打電話。

    如果真能把岳寒拉過來,求取真經(jīng)的路程即便駕不得筋斗云,也算騎上了白龍馬吧?唉,也不知道這倆孩子現(xiàn)在到了什么火候。

    可依這邊整天冒充快樂的單身漢,嘴里沒個準(zhǔn)調(diào),面兒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然而,那次唐卉在慶祥火鍋請客,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的一刻,祁婧就在他們之間隨意的舉動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那份自然而然的默契恐怕很多夫妻都沒辦法做到。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天人太多,祁婧沒機會刺探。餐后去798,可依只顧著沒羞沒臊的討好未來老板。而岳寒,除了奉上一杯香濃的咖啡,連微笑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八顆牙。

    在齒頰留香的回味中,祁婧端著咖啡杯有點恍惚。難道拍照那天的莽撞強吻不是真的么?為什么一下子發(fā)覺記得這件事的人似乎只有自己?

    “沃去,這美女誰呀?岳寒你得給哥介紹介紹!”

    當(dāng)一行人走進(jìn)那間掛滿照片的屋子,許博眼睛里的驚艷和他大呼小叫的明知故問一樣夸張。

    祁婧在艾琳姐弟藍(lán)瑩瑩的贊嘆目光里害羞也得意,顧盼間,不動聲色的收下了岳寒傻笑中投來的熱誠傾慕。

    那一刻,既領(lǐng)會了那小子融融的心意,又完美的避開了所有可能的尷尬。祁婧心里舒服極了,越發(fā)肯定了岳寒給自己留下的好印象不止來自英俊的外表,更多的是源于他的才情雅趣。那是一種凝練內(nèi)斂的聰慧。

    原本,兩個人之間就沒事兒,為什么自己竟然懷了偷偷摸摸的心思呢?真是庸人自擾!

    就算是彼此吸引,相互欽慕,難道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么?

    是他不夠優(yōu)秀,還是自己魅力不足?

    男女之間,很多時候都只隔著一層窗戶紙。憑著岳寒的明敏,自己這層,兩廂心照,是不該戳破的。

    然而,可依那方面是不是也有一層呢?今天正好看個究竟。

    不到十一點,可依就拉著祁婧開溜了。祁婧目前還不算公司正式成員,自然沒什么事兒,胸乳間又脹得難受,便順了他干爹的意。

    進(jìn)門的時候,李姐的紅燒rou才下鍋。

    祁婧脫下大衣就進(jìn)了臥室。可依剛想跟進(jìn)去,許博拉開書房的門走了出來。

    “咦?姐夫,你在家??!”說著,提了提鼻子,“你們家什么味兒?”

    許博被問得一臉懵逼,皺著鼻子,聳聳肩。祁婧的聲音從臥室里沒好氣兒的傳來:

    “什么味兒?尿臊味兒唄,養(yǎng)孩子就這味兒!”

    可依朝許博一吐舌頭,笑嘻嘻的走進(jìn)臥室,看見祁婧已經(jīng)換了衣服,正抱著淘淘喂奶。

    對秦爺來說,女人喂奶這種景觀還是新奇有趣兒得緊,兩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不停蠕動的小嘴兒,胸尖兒上一陣若有似無的癢。

    “誰說我們淘淘臊?。窟@不香噴噴的么?”

    許博湊到床邊,揪起淘淘一只小腳丫放在鼻子下親了親,又伸手檢查了下紙尿褲。

    祁婧衣著寬松,頭發(fā)攏在腦后,全沒了野外的妖嬈。自然的露著半個奶子,回歸成一名普通的小婦人,看著自個男人的傻樣兒抿著嘴兒笑了。

    可依看了看許博,又看了看淘淘,最后把目光停在祁婧的臉上。

    再尋常不過的親子哺育圖,在可依這個內(nèi)幕知情者眼里,更添了一層超越人倫界限的甜蜜感慨。祁婧的笑容也比平時更有味道。

    “你不是上班去了么,怎么回來了?”祁婧問。

    “材料忘拿了,回來取一趟,”許博隨口回答,又轉(zhuǎn)向可依,“沒想到有人點了紅燒rou,這口福啊,就是追著我!”

    “姐夫你這輩子福氣大了去了,這口rou還跟我爭啊?”

    “看你說的,有福同享嘛!”

    “那我也不跟你客氣啦,媳婦兒借我用用!”可依搭上祁婧的肩膀。

    “成啊,干兄弟!就是千萬別給餓著了!另外……多少給淘淘留點兒!”

    沒等可依笑出來,祁婧一腳踢在許博腿上,“叁句話不到就跑調(diào)兒,虧得人家喊你一聲姐夫!”

    許博“嘿嘿”一笑,陰陽怪氣兒的躲出門去,“唉,這年頭兒,親的不如干的吃香嘍!”

    沒過一會兒,可依捧著兩個帶著體溫的奶瓶子走了出來。許博坐在沙發(fā)上擺弄手機,rou香已經(jīng)nongnong的飄了出來。李姐默默接過奶瓶,放進(jìn)了冰箱。

    空氣中氣味混雜,卻都是暖的,自己的公寓里從來沒有過的暖。這就是家的味道么?這就是熱湯木桌的人間煙火么?這就是你儂我儂的長相廝守么?

    可依走進(jìn)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隔著老遠(yuǎn)打量這個男人。怪不得,他能把舉世難容的屈辱都看得那么開,把進(jìn)退得失想得那么透。

    李姐的紅燒rou甜而不膩,把可依的饞蟲喂了個飽。餐后,許博出門去了。祁婧衣衫不整的坐在小床邊咿咿呀呀的逗兒子睡覺??梢酪性诖差^,端詳她的背影,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夢中,她結(jié)婚了,生了個漂亮的女兒,躺在白色的小床里,望著天藍(lán)雕花的屋頂。只開心的笑了一聲,mama那美麗的笑臉就香香的親了過來……

    再次出門,祁婧還是穿著上午的那件大衣,里面卻換了墨綠色的毛衣和米黃色的寬腿褲。雖然褲腳的裝飾亮晶晶的有些跳躍,整個人還是更素雅恬淡了。

    “真好看!”秦爺一邊開車一邊說。

    “什么?”

    “耳墜兒!”

    “還不是為了你的策反大計么?”祁婧心里嘀咕著,笑笑沒說話。

    思慮再叁,還是戴上了岳寒送的這對耳墜兒,順便把頭發(fā)盤了起來。既然是去公關(guān),于己有利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該照顧到。況且,秦爺說得對,真的挺好看的。

    剛到店門口,一個平頭方臉,身材壯實的小伙子正好出門。見了可依呲牙一笑:“老板娘誒,您可來啦!”再看祁婧,眼睛更亮了,“呦!神仙jiejie也下凡了,這回蒼生有救咯!”

    “瞎咧咧什么呢?”沒等小伙子說完,秦爺眼睛就瞪圓了。

    祁婧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認(rèn)識自己,略一回想,應(yīng)該是那次拍照的時候提供器材的小伙子,聽岳寒叫他小吳的。

    總算有過一面之緣,雖然眼神兒總往自己胸前飄,祁婧還是回了個客氣的微笑,沒理會他的貧嘴。

    “嘿!往哪兒盯呢?”秦爺顯然跟小吳混熟了,毫不客氣的嬌叱,“收起你那發(fā)現(xiàn)美的叁角眼吧,沒人給你個色狼當(dāng)模特兒!”

    那小吳“嘻嘻”一笑也不生氣,又往可依胸前掃了一眼,故作深沉的一嘆:“唉,可惜了兒的?!闭f完,擺了擺手走了出去,“快去看看你們家岳掌柜吧!晚了,骨頭都不剩了?!?/br>
    “當(dāng)什么模特兒,他是做什么的?”祁婧跟著可依進(jìn)門隨口一問。

    可依掀開簾子,邁過門檻,“他呀,搞人體……沃去!”身子陡然停住了。祁婧險些撞在她身上,越過肩膀往里一看,也是一愣。

    “谷麗古黎?”二人異口同聲。

    只見店里窗明幾凈,塵埃不起,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岳寒坐在小小的吧臺里愁眉苦臉。在他斜對面,站著——準(zhǔn)確的說是金雞獨立著一名青蔥般的靈秀少女。

    那女孩兒扎著兩根長長的羊角辮兒,小臉蛋兒甜得像雪花洋糖,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卻是一半惱恨一半委屈,花骨朵似的小嘴兒撅得老高老高。

    所謂金雞獨立,是說一條筆直的長腿正拉著沖天的一字馬。錚亮的紅色小皮鞋劈在墻上,比岳寒的頭還高了二尺有余。

    那柳條兒般的身體微微傾斜,雙臂特有范兒的抱在胸前,正好把吧臺的出口堵得死死的。

    “親jiejie!”

    少女看見進(jìn)來的兩人不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好像見了救星,張口嬌憨呼喚,好像被欺負(fù)的人是她。

    只不過,說話有點兒咬舌,分不清她喊的是“秦jiejie”還是“祁jiejie”,只能根據(jù)熱乎程度理解為“親jiejie”。

    兩位“親jiejie”愣了叁秒鐘,相視而笑,吃驚迅速化作會心的無奈和惡意滿滿的幸災(zāi)樂禍。

    谷麗古黎,光聽名字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北大方正”滿庭芳的獨生愛女,據(jù)說五歲就開始學(xué)舞蹈,獲獎無數(shù),每次都必須且只能拿第一,天生就是個誰都不服的性子。

    眼下春節(jié)剛過,應(yīng)該滿十五周歲了,正是難纏的時候。

    午后的陽光照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皮面兒黑得發(fā)燙。兩位“親jiejie”帶著一模一樣的笑悠然落座,兩根尖尖的指甲透著酥紅,敲響了臺面兒,又是異口同聲:

    “咖啡!”

    岳寒早聽見門外吳剛的呱噪,本以為來了援兵,被一聲“親jiejie”叫得垂頭喪氣。也忘了問這兩位是干嘛來的,料想至少性命無憂,乖乖的cao弄起咖啡機。

    “行了,把腿放下來吧。這是誰欺負(fù)你啦,壓箱底兒的功夫都亮出來了?”

    可依陪著小心,昧著良心,臉上卻沒法忍住笑。祁婧陪在一旁,撩了一眼墻上的小紅鞋,再看岳寒,正對上他苦大仇深的眼神兒,心里明白了八成。

    谷麗古黎紋絲未動,仿佛那姿勢比葛優(yōu)躺還自然舒服。

    “親jiejie,你說說,我漂不漂釀?”從表情判斷,沒人能輕易轉(zhuǎn)移沖突的焦點。

    “當(dāng)然漂亮??!”

    可依毫不遲疑的回答。去年的某一天,這丫頭就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直接把陳主任拉進(jìn)辦公室,自己站在兩位親jiejie中間,讓他當(dāng)評委。

    “翁不翁柔?”

    “溫……溫柔——”可依一下意識到,這丫頭又要開始“講道理”了。

    “可不可耐?”

    “特——別可愛!”可依晃著腦袋,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那你說,岳寒他為什么不要我?我都求呢他一正月了!”

    瞬間,秦爺覺得自己臉上的假笑正一塊塊碎裂,回頭瞥了一眼岳寒。那道利光頗有大婦窺破相公jian情卻隱忍不發(fā)的深意。

    那年輕相公拉花的手一刻沒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陌岩槐Х确旁谄铈好媲埃秩ヅ硪槐?,隨口發(fā)問:

    “內(nèi)個什么,咕嚕咕嚕,你要不要來一杯啊?”

    祁秦二人差點兒笑噴出來,卻不約而同的用擔(dān)心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紅鞋。

    哪知道,紅鞋子慢慢的落了地,一個萬般委屈的聲音咬舌分辯:“你才咕嚕咕嚕,人家的名字叫谷麗古黎啦~”那可憐巴巴的調(diào)調(diào),簡直沒人敢去看她的眼睛。

    “哇!這是高手,這是真正的高手!”祁秦二人再次對視,眼睛里只有這一句話。

    “對啦,谷麗古黎,從來沒問過你,這個名字是自己取的嗎?”祁婧總算找到岔開話題的機會。

    以前見面都是在辦公室,當(dāng)著芳姐那張嚴(yán)肅不活潑的臉,實在不好討論女孩家的古怪名字。

    此刻,谷麗古黎顯然沒有不好意思,而且還很得意似的回答:“我本來叫谷麗的,后面兩個字是我干媽給加的,化腐朽為神奇吧!我特喜歡!以前的那個好土?!?/br>
    “你干媽是何方神圣啊,這么驚才絕艷的!”可依不失時機的發(fā)表看法。

    “她可厲害了,國際名模,還是心理學(xué)博士呢!我偶像哦,名字嘛,叫莫黎!”

    祁秦二人第叁次對視,北京城的確太小了。

    祁婧在心里輕輕“哦”了一聲,想起那一身皮衣的妖嬈,一口芥末的通透,似乎什么事跟她聯(lián)系起來,就都說得通了。

    抿了口咖啡,抬頭再看岳寒,那小子也吃驚不小。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這桃花劫其實一點兒都不冤,早晚的事兒。就是這情商有點兒不在線啊,連個未成年的小姑娘都搞不定。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姑娘也的確不是好打發(fā)的。

    “親jiejie!”

    祁婧憑直覺領(lǐng)會,這是在叫自己呢,連忙擺了個人畜無害的表情迎上去。

    “你認(rèn)識我干媽?”谷麗古黎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瞟了一眼可依。再明顯不過,剛剛兩人的眼神交流,根本瞞不過她。

    “是啊!”祁婧略一思忖,“我們有空就一起出去玩兒,就是你……干媽——她太忙了,總沒空,呵呵!”

    這差著輩分兒的默認(rèn)只糾結(jié)了一瞬,祁婧笑笑繼續(xù)說:“她一定很疼你吧?”

    “那是當(dāng)然了,她什么都懂,干什么都支持我,我也只聽她的話!”

    響亮清脆的余音里,岳寒求助的目光投過來。祁婧眼睛一瞇,裝作沒看見,“是啊,我也挺崇拜她的,還想跟她學(xué)騎摩托車呢!”

    “我也想學(xué),可干媽說我年紀(jì)小。親jiejie,到時候你幫我求求她,咱們一起學(xué)好不好?”

    聽芳姐說過,除了跳舞,這丫頭對所有的事情都叁分鐘熱度,也不知騎摩托和談戀愛方面表現(xiàn)如何。

    “那可不行”,祁婧裝模作樣的板起臉,“年齡不夠是拿不到駕駛證的。不過,你可以讓男朋友馱著你嘛!”說著,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可依,轉(zhuǎn)向岳寒,“岳寒,你肯定會騎摩托車吧?”

    岳寒腦門子上像長了塊豬肝,沒好氣兒的嘟噥:“我可不會。”轉(zhuǎn)臉兒一看,可依正趴在谷麗古黎肩膀上咬耳朵,笑得神神秘秘。

    谷麗古黎剛要發(fā)作的小嘴兒半張著,一下又抿了起來,眼睛漸漸從亮晶晶的冰花化成了水汪汪的幽潭。撞上岳寒的目光,頓生漣漪,竟然躲開了。

    “不會可以學(xué)啊!你看人家小姑娘……”

    祁婧話沒說完,可依已經(jīng)被谷麗古黎拉起來,跑了出去。那回眸的剎那,玲瓏剔透中,散出一絲斷舍離的幽怨,傳遞的信息量可以裝滿一個硬盤。

    “哼,死丫頭,天天說別人裝,最能裝的就是你了?!逼铈和貭斚г陂T口的背影默念著。

    小店里的陽光似乎不像剛剛那樣明媚了,不知給什么摻進(jìn)了曖昧的橘色。

    祁婧品著越發(fā)醇厚濃郁的咖啡,打量吧臺里面的岳寒。他正用手巾把一件件器皿擦干。

    在這片刻的沉默里,祁婧發(fā)覺自己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大膽,心境也仿佛有所依憑似的,開放而坦然。

    如果有第叁雙眼睛在一旁偷看,會發(fā)現(xiàn)她笑得其實很風(fēng)sao。

    “你是怎么招惹上這個小魔頭的?”

    “她呀,我媽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春節(jié)來拜年,就……盯上我了?!?/br>
    岳寒的家境,祁婧從可依那里有所了解,對這樣的解釋沒什么疑問,只是給那個“盯”字逗得忍俊不禁。

    “看你說的,人家小姑娘哪點兒不好,把你委屈的?!逼铈汗室舛核?。

    “姐!我……”

    “哼,情商低……”

    “這跟情商沒關(guān)系吧?”

    “難道跟智商有關(guān)系么?”

    “我……”

    岳寒閉上了嘴,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跟女人講理。全世界都在警告男人不要跟女人講理。

    “怎么,承認(rèn)啦?”

    “姐,救命啊~”岳寒雙手合十,“從初一到現(xiàn)在,她天天來,我生意都沒法做了。”

    “那就關(guān)門兒成親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br>
    “關(guān)門喝西北風(fēng)???”

    “不會的”,祁婧嘿然一笑,“姐幫你啊,這次來就是請你去‘與卉’另謀高就的?!?/br>
    “姐——”岳寒哭笑不得,“您能不能幫點兒實際的,那個……她干媽……”

    “岳寒”,祁婧收起嬉皮笑臉,聲音不大,卻一下就打斷了他。那目光灼灼的臉上線條柔美,掛著一絲媚骨天成的微嗔,直接就把岳寒看硬了。

    “你怕什么?”祁婧的聲音又一下變得無比輕柔,“一個小姑娘就怕成這樣了,還怎么金戈鐵馬,大漠孤煙呢?”

    其實,就連祁婧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此時此刻,在她心里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

    自信,最懂得那大漠涼夜的“北歌”,自信,最欣賞那彎刀似的木簪,自信,最配得上那一屋子的首飾,也自信,走進(jìn)這家小店的那份熟悉,不是因為喜歡喝咖啡。

    環(huán)顧店里的貨架,她凝視著岳寒的眼睛說:“手藝可以擺在這貨架上出賣,你的詩,你的歌,你的情懷可以么?藏在這小店的吧臺里,你又能躲得過誰,是谷麗古黎,是可依,還是我?”

    最后一個字出口,祁婧好像燙到了舌頭,心頭微跳,卻仍沒羞沒臊的撐持著目光。昨夜視頻里那放蕩的場面都見過了,她覺得自己再沒什么不敢親眼目睹。

    雖然這邏輯不是太說得通。

    岳寒從來沒聽過她這么柔情似水的說話,或者說,他就沒怎么好好跟她說過話。有數(shù)的幾次接觸,不是玩笑耍寶就是拿捏著分寸的奉承討好。

    從來都以為,自己對她的迷戀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源自原始的生物本能,總是羞于面對。

    沒想到,她竟然能對自己洞察得如此一針見血,說出這樣情真意切又直接大膽的話來。大膽到他怕再盯著那眼睛就會萬劫不復(fù),化煙化灰,慌忙避開。

    是自己的心無城府,還是她的心有靈犀?

    加盟“與卉”的建議,之前早就在可依的話里話外聽明白了。今天聽祁婧這么一說,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躲呢?

    被谷麗古黎的一條大腿困住,看似秀才遇上兵,實際上,是自己不想跟她發(fā)生身體接觸,畢竟是個小姑娘。

    然而,把她推開或者抱開能怎么樣呢?又不會懷孕。說到底,是為了維護那可笑的正人君子形象罷了。

    同樣的,在可依面前,這個正人君子是一直有愧的。

    不是人家男朋友,卻沾了人家女孩兒的身子,似乎就怎么也沒辦法堂堂正正,坦坦蕩蕩了。

    更何況心里還惦記著眼前這位“婧主子”。唉,自慚形穢么?道德敗壞么?罪該萬死么?還是自我流放好了。

    不對,是逃避。

    那出門去的兩個,一個未成年,一個未婚配,如果說自己逃得有點兒矯情也沒什么錯,可這位“主子”是貨真價實的良家少婦啊,難道自己不該逃么?

    岳寒覺得自己渾身發(fā)熱,低著頭苦澀一笑,不知道說什么好。

    一時間,陽光烘烤著粘稠撩人的沉默。額頭的汗快被蒸干了,才聽見祁婧繼續(xù)說:

    “其實,女孩子不像你想的那么圣潔嬌貴,也不是都像你看到的那樣蠻不講理。人之常情都是在來往中慢慢積攢磨合,變得深厚練達(dá)的。”

    岳寒默默聽著,不由在“人之常情”四個字上打了個問號。

    “接受別人對你的好,有時候需要勇氣,也是一種擔(dān)當(dāng)。關(guān)鍵是,要讓人懂得你的好惡和底線,就得先走進(jìn)人群,給人接近了解你的機會。”

    祁婧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把岳寒臉上發(fā)著燒的窘迫倒映出來,濃睫一搧,低頭啜了口咖啡。

    岳寒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著那咖啡杯緣形狀姣好的唇,胸腔里一陣悸動:

    “那……人們都是怎么接近了解你的?”

    祁婧慢慢兒的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舔了舔嘴唇上的泡沫,笑了。

    那笑雖然只是掛在唇角,卻似有著倒轉(zhuǎn)乾坤的魔力,仿佛妖后附體,邪魅橫生。可惜,只那么曇花一現(xiàn),便消失不見。

    岳寒被笑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正后悔問得唐突,只見她眼睛一抬,掃過旁邊的兩杯咖啡,輕啟朱唇:

    “你呀,還是先從這小店里逃出生天再說吧!”

    話語里跳躍的調(diào)侃,讓岳寒心里不由一松,出了口長氣。隱約間,又對祁婧這份收放自如暗暗吃驚。

    還是回到當(dāng)下吧!美人恩要償,火焰山得過,剛剛經(jīng)菩薩點撥,雖然平添了底氣,卻始終有些惴惴。

    “你不會……想讓我陪她過家家吧?”

    “不表態(tài)不拒絕那當(dāng)然是渣男,可你這樣像避貓鼠似的就體面么?先在小姑娘面前穩(wěn)住陣腳吧,岳掌柜!如果想了解一下進(jìn)階課程,推薦你一本書,叫《秦可依》?!?/br>
    岳寒被點得心里一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了。正好祁婧喝完了咖啡,一邊收拾杯盤,一面故作輕松的說:

    “姐,我這沒深沒淺的,您得保駕護航??!”

    “你幫我,我?guī)湍?!?/br>
    “得嘞!”

    “晚上的牛排你請!”

    “沒問題!老地方?!?/br>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喂,羅翰。嗯……推遲到八點……可以??!嗯,沒事,好,好,拜拜!”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