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擺在浴室的玻璃門旁，墨卿伸出手就可以輕易地敲到。等墨卿解決完，肯定要再次沖洗一次。

    賀歸關(guān)上門，站在外面靠著冰冷的墻面，他需要時間稍微冷靜一下。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故意的，喘息聲發(fā)出的很明顯，嘴巴里一聲微弱的“學(xué)長”清晰地傳達(dá)到賀歸的耳邊，讓他心一抖。

    “學(xué)長知道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嗎？”墨卿覺得還不夠。前幾個世界被阿淵的壞心眼逗弄了這么久，這次應(yīng)該換他了。

    “想什么？”賀歸皺著眉，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離開片刻。

    “我在想學(xué)長把我壓在墻面上，對我這樣一下那樣一下，就是那種......”墨卿說這話的時候，貓耳朵和尾巴已經(jīng)完全冒出來，隨著主人的愉悅心情抖動。很可惜賀歸看不到，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那你慢慢想。”墨卿沒說完的話很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賀歸腦內(nèi)產(chǎn)生一堆不可描述的馬賽克，他覺得自己需要到陽臺吹風(fēng)冷靜一會兒。

    等到賀歸替墨卿徹底處理好，穿上衣服已經(jīng)到下午。

    “學(xué)長。”身心舒爽的墨卿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叫著坐在他對面的賀歸。

    “閉嘴。”

    兩道聲音幾乎一同落下。賀歸抿著唇，拿著吸水毛巾在墨卿濕噠噠的發(fā)絲上輕柔擦拭。

    既然讓他閉嘴，墨卿就乖乖地閉嘴。瞇著眼睛，享受賀歸給他又擦頭發(fā)又吹頭發(fā)。

    等到賀歸把吹風(fēng)機收起來，墨卿緩緩說：“其實我想說的是，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來，畢竟我的手還是完好無損的。方才洗澡的時候也是一樣。學(xué)長這么主動，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比如無意識的那種喜歡？需要我捅破這層窗戶紙嗎？”

    “不可能。”賀歸垂下眼簾。

    “為什么？”墨卿晃了一下酸麻的腿，若不是是賀歸正背對著他，一定能發(fā)現(xiàn)她晃動的腿是那條所謂受傷的腿。

    賀歸抬眼看眼前的少年，反問：“你知道什么叫喜歡嗎？”

    “在我看來喜歡，不確切的說是愛，就是那種看到他一笑，頃刻間整個人生都是美好的。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多喜歡我一點。瘋狂的想讓他眼里，心里，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吹剿团匀嗽谝黄?，會嫉妒到發(fā)狂，明明很氣卻還要保持微笑，不能讓他討厭。私底下會為了得到他做一些小壞事?！蹦湎肫鹆艘郧暗氖虑?，很認(rèn)真的回憶自己愛上阿淵的感覺。當(dāng)他回憶起某些不爽的事情和人物的時候，語氣帶起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啊，對學(xué)長就是這種感覺?！边@是墨卿最后的收尾，眼神直直撞進(jìn)賀歸的眼眸。他絲毫不掩飾眼中對賀歸的濃烈占有。

    無論何時何地，阿淵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不理解?！辟R歸也很認(rèn)真地表達(dá)自己的感受。他不理解這種感情的由來，墨卿說的很真情實意，賀歸能從他的語氣以及表情中，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墒琴R歸不懂，這種明明只屬于在一起經(jīng)歷過許多事情的愛人之間的感情，怎么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他和墨卿從見面的那天算起，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對方竟然能產(chǎn)生如此深厚的愛意。

    一段感情的產(chǎn)生到積累是如此容易的事情嗎？

    墨卿不意外。“不理解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我會一直等你?！?/br>
    他不差這點等待的時間。

    “那如果在漫長的等待中，我愛上了別人，你會如何？”很多愛而不得的人極其容易走上歧路，賀歸看過很多這樣的社會新聞。墨卿的感情他感受到了，并不代表他會接受。若是有一天他懂得如何喜歡一個人，對象不是墨卿，那么墨卿會怎么做？他忽然很想知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會極其的不甘心?！蹦湎肫甬?dāng)初發(fā)現(xiàn)有個叫蕪樾的存在的情形，那時候他的確恐慌過。他害怕自己花了漫長的時間都沒得到的東西，就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九尾狐截走了。很幸運，那種事情沒有發(fā)生。

    是個人都會不甘心。這個賀歸表示理解。

    “但是，如果你是真心喜歡上那個人，再怎么不甘心我會放手。”他要的是阿淵的全部，不是一具空殼子。去搶一個心里有他人的人，不僅顯得自己面目可憎，還會顯得自己可憐至極。

    “這樣啊。”賀歸點頭，沒再表達(dá)任何看法?！敖裉煜氤允裁?？”

    話題轉(zhuǎn)變的很快，墨卿楞了一下，說：“只要不是番茄都可以。”

    他討厭吃番茄，即便是阿淵親手做的，再好吃他也難以下咽，那種刻在骨子里的不喜歡，沒辦法改變。也不是不能吃，吃了就會死，只是沒有必要去強迫自己吃。

    “好?！标P(guān)于這個，賀歸第一天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拔倚枰鲩T去買東西，你先等一會兒?！?/br>
    “好，我等你回來?！边@對話就像妻子等待歸家的丈夫，墨卿暗爽。

    賀歸剛關(guān)上門，墨卿的臉色逐漸產(chǎn)生變化，他皺起眉頭，忍著身體的不適感緩慢倒在沙發(fā)上。

    這個世界是他復(fù)制阿淵作為賀歸的記憶，用精神力憑空制造出來的，每維持一天他的精神力就少一部分。因為這個關(guān)系，墨卿排除了很多不必要的人物出現(xiàn)，比如阿淵的那對父母，畢竟在原軌跡里，作為賀歸的阿淵在那次車禍中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他沒必要耗費自己的精神力，去維持和營造不存在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