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這書生有點傻直傻直的,一個人趕路還敢跟他們攀談,就不怕他們見財起意嗎? “小生張懋,幸會?!睆埳尵攘艘幌伦约旱念伱妗?/br> 寧采臣一聽,臉上甚是驚喜:“莫不是我們同路?” 同路是同路,只可惜他不是塊讀書的料,到現(xiàn)在他也就勉勉強強考了個童生,還是吊車尾,至于秀才,秀才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原來你叫張懋啊,哪個懋?”譚昭也是突然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張生的名字。 這就是張生的一大痛處了,他克制不住臉上的扭曲:“……寫法最繁復那個懋?!?/br> “懋,勉也,張兄好名字啊?!睂幉沙假潎@道。 作為一只學渣,張生本能地不想同寧采臣多說話,剛好燕赤霞這會兒也停下了打坐,他就立刻奔過去告譚昭的小狀了。 “在下司陽,我、張生和那位燕生都是從蘭溪來的,不過我們沒公子這般大才,如今不過區(qū)區(qū)童生,只是在家讀書無趣,便想先來瞧瞧這秋闈盛會,也好激勵自己?!边@次來,三人都著書生長衫,畢竟一個書生和兩個道士走在路上,還是比較另類的。 “三位當真刻苦,小生自嘆弗如?!睂幉沙籍敿捶浅8袆樱莻€非常純粹的讀書人,學的是圣人知識,也不會覺得對方是童生不配與他來往,反而覺得他們很有沖勁,非常值得交往。 另一頭,張生有些瑟瑟發(fā)抖,他戳了戳燕赤霞:“燕道長,你聽得懂他們在說什么嗎?” 燕赤霞搖了搖頭:“不懂。” “……小生還以為你們修道的,還要學四書五經呢,你說司道長有這能耐,為啥不去科舉入仕啊?”那來錢不比捉鬼殺妖來得快。 燕赤霞一愣:“他說得很好嗎?” 張生早發(fā)現(xiàn)了,這位燕道長氣場凌厲,殺鬼啊殺妖那叫一個犀利,但于其他事情就不怎么在乎了:“那是,小生也只中了童生,但你看那寧生的反應,如癡如醉,我認識那些酸秀才去聽舉人老爺講課,就這模樣!沒錯!” 燕赤霞當即反駁道:“司道友他習道天賦卓絕,絕不會入仕為官的?!痹僬f司道友一身帝皇之氣,哪個皇帝會容忍這樣的臣子,絕無可能。 不過雖是如此,心懷天下的燕道長還是害怕道門人才流失,非常果斷地上前打斷兩人:“司兄,今晚吃什么?” “……”這突然而來的積極是怎么回事? 寧采臣確實聽得如癡如醉,譚昭怎么都是曾經當過狀元的人,唬住一個秀才那半點問題都沒有:“司兄大才,經綸滿腹,他日必定金榜題名?!?/br> 燕赤霞:“?。?!” “寧兄才是,我嘛閑人一個,不追求那許多富貴的?!弊T昭禮尚往來,進行著商業(yè)互吹。 張生:……那天敲他竹杠的人,是司道長嗎?司道長做人怎么還兩副面孔呢!欺負人! 四人“相談甚歡”,有譚昭的金光護體,也沒有哪只不長眼的孤魂野鬼來搞事,一夜安穩(wěn),三人走到金華城外,方是落日余暉,剛好落了城門。 張生、張生委屈地抱緊了自己。 寧采臣卻是個樂觀的性子:“小生倒是知道,金華城外的山上有一座佛寺,如今落了城鑰,不若去借宿一晚?” 燕赤霞心中一動:“可是蘭若寺?” 寧采臣搖了搖頭:“這個小生就不知了,只是同窗的好友曾與小生說過?!?/br> 燕赤霞跟譚昭立刻交換了一個眼神,譚昭推了一把張生,張生難得沒掉線,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我不管,我走不動了,要去你們去!” “這……” 譚昭便開了口:“若不小生留下來陪他吧,張生家與小生有些緣由,小生不好坐視不管的?!?/br> 寧采臣剛說要不一起留下來,燕赤霞卻先一步做了決定:“你慣的他!就這般定吧,咱們幾個倒是無妨,寧生還要應試,不能耽誤的?!?/br> 于是,四人就分了兩撥,等到燕赤霞和寧采臣走遠,張生才悄聲道:“雖然我有點……就一點怕,但咱們?yōu)樯恫蝗ツ鞘裁刺m若寺啊?” “乖,這不是你該知道的。”譚昭隨手一個糊弄,他現(xiàn)在就跟個大燈泡一樣,去了甭管是什么鬼怪,就是千年大妖或許都貓著不出來。他也不是沒想過封印或者遮蓋,但他現(xiàn)在一沒有獲得時間去系統(tǒng)商城兌換,二來他才剛開始接觸神鬼知識,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那咱們去哪兒啊?” 譚昭彎唇一笑,他伸手點了點金華城門:“那當然是進城了?!?/br> “咦?啊——” 一個輕功梯云縱,雖然他不能像妖魔鬼怪一樣穿墻而過,但帶人過城墻什么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臥槽,好刺激!這個難學嗎?” 譚昭一臉的殘忍:“以你的智商,基本就告別輕功了。” “嚶~”這是人生攻擊! 金華城中的客棧果然非常暢銷,大大小小的客棧都是爆滿,俱是來應試的秀才,不過好在張生不差錢,譚昭也不是個會省錢的,兩人非常財大氣粗地包了個院子,還自帶私人管家那種。 怎么說呢,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辛辛苦苦走了兩天,終于吃上了一頓熱乎飯,張生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好吃!” 譚昭泡了個熱水澡,臉上也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