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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下一年,公主出嫁,她也跟著出宮到了公主府。 這李嬤嬤被人調換了?不,白浚認為不是,永淳公主又不是傻子,自小看護她長大的奶嬤嬤還能認錯?永淳公主認錯,難道錦衣衛(wèi)的探子還會認錯嗎? 天子腳下,想要偷天換日,除非是像高中元一樣身帶異能……不,身帶異能? 白浚眉頭一皺,他下意識地想去找人,不過想到人在宮里頭,他就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錦衣衛(wèi)沒有高中元,難道還不能破案了不成! 他忽然一笑,招來手下吩咐了兩句,幾道輕微的腳步聲飛掠而過,往公主府深處而去了。 此時此刻的永淳公主,正在對鏡垂淚。 說出和離二字,遠比她想象中的要痛苦許多,她以為自己不會在乎一個禿頭駙馬的,可在看到痛苦的謝詔答應她時,她的心狠狠被揪住了。 或許,她對駙馬……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他除了頭發(fā)少點,生得俊朗,脾氣也好,溫潤如玉,學問也不錯,跟她的口味也很相似,會不時給她帶小禮物,也會包容她。 她真的要,放棄他嗎? 駙馬他性情平和,是不是她和李嬤嬤都誤會了? 想到這里,她擦了擦淚水,喚了一聲:“駙馬他,可曾回來?” 侍女臉上神色倉皇,不敢回答,永淳公主見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約莫是被自己傷了心,想到此,她又有些想哭了。 剛好此刻,李嬤嬤來了,侍女立刻感激地退下。 作為“洗腦高手”,李嬤嬤再次對著永淳公主施展起了本事,而這一切,都落入了錦衣衛(wèi)的耳中。 半個時辰后,這份對話一字不落地出現(xiàn)在了白浚的面前。 白浚的神色有點難看,他只翻到一般,就立刻去找了指揮使駱安,駱安看了一些,立刻換上官服進了宮。 朱厚熜剛從后宮慰問回來,麗嬪懷了孕,他要再不去,皇嗣都快掉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實在有些不郁,抬頭看到那副大大的“青詞”,這才想起了高中元好像一上午都沒出現(xiàn)了。 “那人呢?” “說是出宮去找駙馬,完成陛下您交代的任務去了?!?/br> 朱厚熜一笑,這高中元倒是會見縫插針。 “可要屬下去將他找回來?” “隨他去吧。” 這話音剛落,就傳來了駱安求見的聲音。 很快,駱安懷里的證詞就來到了朱厚熜的案幾上,朱厚熜看了,倒是連臉色都沒變一下,世人都覬覦皇位,倘若他每個都要生氣一下,豈非早就氣死了。 “倒是有些意思?!?/br> 駱安的頭,又低了一分。 “不過他們恐怕找錯人了,永淳性子固然執(zhí)拗,但……高中元不是還沒死呢,不是嗎?” 朱厚熜一想到對方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繼續(xù)去查,朕倒想看看,是什么讓這么多人死心塌地用命去填這個坑?” “是!” 第85章 信了你的邪(十三) 一個計劃運作了近二十余年,且是在京城天子的眼皮子底下, 這何其可怕啊。 但換個角度想, 一份所有人小心謹慎都要維護著運行下去的計劃, 絕對是關乎上下所有切身利益的,否則不可能會有這么強的黏性。 譚昭托著腮, 他手里拿著那份白??谑隼L制的四不像燈陣圖,指間無意識地劃過上面的每一個點。 排除各種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起先, 牙行的存在源于太監(jiān)劉瑾為了避災避劫, 劉瑾死, 寧王的人接手了牙行。沒幾年,寧王也死了, 牙行落入了誰的手中? 譚昭想不好, 于是他又想到了舉子案, 風水害人, 大喇喇地就擺在明面上,嘉靖帝崇道, 身邊不可能沒有真正的懂行之人, 這就像……故意放出來惹人去查一樣。 窗外一片寂靜, 這種時候格外適合人沉思。 倘若他不來, 會怎么樣?譚昭想了一下, 大概就是高中元死、秦牧死、吳簡死、孔天胤死,甚至還會有不少經(jīng)魁舉子死去,舉子案風波鬧大, 修道之人察覺到皇城有妖道作祟,朝中幾番人馬這這局棋中博弈。 然后事情越鬧越大,牙行被牽扯進來,人命案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新命舊命,堆疊起來,就是皇帝不施仁政,再加上前幾年嘉靖帝的“大禮議”,或許還可以再算上嘉靖帝同胞的親妹一力作證,譚昭想到這里,忍不住放下了陣圖。 個大傻子,求啥不好求皇位!倒找錢他都不要。 系統(tǒng):2333,你說得很有道理,哈哈哈哈! 朱厚熜可不是一般的皇帝,譚昭切了一聲,又換了條思路推進。因為初來乍到的原因,他下意識地不跟這個世界的道門中人聯(lián)系,但或多或少,他也見識了一些。 煞氣,風水陣,轉運化煞,還有降雨之術,最后是——倭國的幻術。 幻術,其實也算是陰陽術的一種衍生,相傳起源于春秋戰(zhàn)國時期,傳到了東瀛,就形成了一系列的陰陽術,幻術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這是中原道門的稱呼,在東瀛,這門技法被稱之為式神。 譚昭捻動手指,倭國人一向在南方寧波沿岸活動,他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一下南方的各位“土霸王”? “高兄,你看這些準備的,還差什么嗎?” 謝詔出去采購生發(fā)的藥材,最后還是沒忍住偷偷回了一趟公主府,只是……不提也罷,恐怕公主也不想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