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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終于站了起來,折扇也丟到椅子上,只抱著懷中的小獸,長身玉立,自成氣場,這破爛的長街都有些熠熠生輝。 “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粉衣少女出去溜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原地,她心里自然驚恐,語氣自然也說不上多么從容了。 倒是秦官寶,很是開心:“這位大哥好能耐,這毒婦明明都走到拐角了,居然又往回走,跟沒看見路一樣,神了!” “今兒個青雀湖上,姑娘自己使的法迷惑旁人,怎么紅口白牙反倒污蔑起在下來了?”譚昭摸著毛茸茸的頭,指間有些癢意,“都說了,我是這長椿街的一霸,你既是來了,要這般輕飄飄地走了,那我多沒面子啊?!?/br> 此時此刻,兩個十六歲的少年,一人一鬼,都對人生起了無端的敬佩之情。 要他們能做到這樣,又何至于此??! “你要如何?” “此街是我罩,此路是我開,要想能離開,留下保護費?!闭f著,指間摩擦了兩下,暗示非常明顯。 一聽能用錢解決問題,秦官寶那叫一個興奮啊,立刻飄到面前,聲音那叫一個擲地有聲:“這位壯士,我出一千兩,不,一萬兩,買她的命!你趕緊弄她!” 聽著,真是令人非常動心呢:)。 粉衣少女臉上滿是憤恨,她要是有錢,還會做刺殺的營生嗎!今天出來接單,錢還沒結(jié)呢,她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你找死!” 看來洽談失敗了呢,譚昭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同時身體迅速躍起,一根銀絲在夜空中閃著格外詭異的光。 “閃開!” 譚昭推了一把劉少年,風貍識趣地跳到少年頭頂,只見人食指和中指并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勁氣,空氣中居然就出來了銀絲斷裂細微的聲音。 秦官寶倒是躲得快,明明鬼魂并不會收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仍然貓在角落里,害怕地小聲替人搖旗吶喊。 只是下一聲打她還未出口,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動不了了。 秦官寶嚇得咕嚕嚕地轉(zhuǎn)著眼珠,黑夜里便見一黑衣男子,光看下巴就覺得氣勢逼人,只聽得人如此開口:“居然被影響到了?!?/br> 然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第190章 人間春色早(五) 鬼魂秦官寶的下線并沒有影響到在場任何一人,譚昭并沒有急著制服粉衣少女, 反而是將人圈禁在一處, 令人脫逃不得。 他方才已完全探查過了, 這粉衣少女身上雖有一絲妖氣,卻并不出自她本身, 本人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江湖刺客。刺客,那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 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不過既然是普通人, 那就再好辦不過了。 “既然拿不出買路錢, 那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這人只認錢不認人, 要指望在下憐香惜玉, 倒不如指望錢長腿跑到我兜里來得容易。” 這折扇一打呀, 威脅人的話分分鐘就出來了。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等死要錢的人存在啊,粉衣少女無計可施, 這四面八方明明皆是路, 可她卻走不脫, 她知道世間有人會些神異之術(shù), 卻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栽到這上面。 不過她向來狡猾, 否則以她的武功早便魂歸黃泉了,這眼睛一眨,就換了路子, 可見這姑娘路子是真的非常野:“你這道門敗類,江湖有言,道門中人不得對普通人出手,你今日可想好了,我背后可不是無依無靠的,你若定要幫這殺人兇手,本姑娘也寧死不屈?!?/br> 劉沉香聽到殺人兇手這四個字,又是一陣難掩的自慚。 譚昭就似沒瞧見一樣,掏了掏耳朵,吹了吹小指尖,非常坦然地開口:“道門?你開什么天地玩笑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身道門的?人呢就要多讀書,不要為自己的無知找借口,奇門遁甲懂不懂?劍氣化形懂不懂?” 粉衣少女氣得臉都漲紅了,活像個烤熟的鵪鶉。 但顯然譚某人還沒放棄說教的機會:“看你小小年紀就出來跑江湖,手上怎么的都有二十多條人命了,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懂?!?/br> “你懂什么!” 粉衣少女再也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像她這樣已經(jīng)愛上并且享受刺殺帶來的快感的人,又如何能忍得被人如此說教! 但有時候,一時的得逞只是因為沒有踢到足夠強勁的鐵板,當有一日踢到時,就算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沒有一丁點兒法子。 譚昭吹了聲口哨,蹲在劉沉香頭頂?shù)娘L貍立刻跳起來砸在人少年頭上,劉沉香驚得跌坐在地上,抬頭就對上陸大哥明亮的雙眸。 他訥訥喊了一聲:“陸大哥?!?/br> “喊我有什么用,人死能復生嗎?”譚昭沒好氣地開口,“你自己傻乎乎地栽進別人的坑里還替人數(shù)錢,現(xiàn)在錢也數(shù)完了,你總該看清楚了吧?” “什……什么?”劉少年臉上非常不解,但又好像有些恍然大悟,他的脖子機械性地轉(zhuǎn)過去看粉衣少女,眼睛睜得老大想去看清楚少女的模樣。 譚昭一合扇,啪地一聲,仿若天光刺破烏云而來:“你還不明白嗎?人不是你殺的,懂?” 就好像無形中有一只手,輕柔地將他身體里所有的桎梏都迅速抽離了一般,這下劉沉香身上真的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就那么輕輕一推,平日里他跟姓秦的打得還要激烈,也沒見姓秦的有什么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