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一道，全靠領(lǐng)悟，小蘇道長習(xí)劍多少年，你可清楚？”

    這個劉沉香還真知道，因為清潭宗的人個個都是小蘇道長吹：“三歲，三歲習(xí)劍?！?/br>
    “那你覺得他天賦如何？如今劍法如何？可能勝過司法天君？”這問題，其實沒必要問，因為他練劍這么久，雖然沒打過，但顯然打不過來著。

    “??？這怎么可能！”劉沉香情不自禁地訝異出聲。

    譚昭點道：“這便了，你想一家三口團聚，就是要求速成，劍道不行，心急只會讓人停滯不前，你現(xiàn)在心這么亂，我不會教你劍道?！?/br>
    劉沉香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譚昭端著茶沉默地站在窗前，沉默到……二郎神本神出現(xiàn)在了他的窗前。

    “……你怎么來了？”

    說完，譚昭就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沒有意義的問題，于是他掩飾地喝了一口茶，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中的茶早就已經(jīng)涼透了。

    這度假度的可真令人心酸。

    “來給你送酒?！豹殞儆跅疃傻那謇渎曇繇懺谝股小?/br>
    “酒？”譚昭瞬間丟掉茶杯，只是看到人手中的酒時，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八壇酒，還每種都不一樣，我能不收嗎？”

    楊戩從不強迫別人，所以他點頭：“可以。”

    “你這么民主，我如果不讓你說出來，都不大好意思了?！弊T昭一嘆。

    楊戩似乎早已摸透了人的性子，臉上微微一笑，倒是直奔主題：“我想請陸兄收劉沉香為徒?！?/br>
    譚昭一驚：“所以這是束脩？”

    嚴(yán)謹(jǐn)?shù)乃痉ㄌ炀缡腔卮穑骸叭绻阆脒@么想，也可以?！?/br>
    譚某人發(fā)出了來自靈魂的拒絕聲：“不！我才沒有這么廉價！八壇酒就想收買我？不可能。起碼，還要帶上猴哥的簽名！”

    第204章 人間春色早（十九）

    楊戩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糟心來形容。他平日里并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神仙, 但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向他索要那臭猴子的簽名, 是他二郎神提不動三尖兩刃刀了, 還是這陸三載膽子太肥：“就這么想要？”

    譚昭頷首，齊天大圣孫悟空啊, 不朽的男神，種花家十個人里面九個半都是大圣吹，他自然也不例外：“那是自然?！?/br>
    有那么一剎那, 楊戩心里都有一種“天道好輪回”的感覺, 他與那只臭猴子向來不對付, 要簽名？雖然不知道陸三載要用來做什么，但由他出面, 那只臭猴子是絕不會答應(yīng)的。

    司法天君有些頭疼。

    但好在, 譚某人并沒有為難人的意思, 他也不是故意提這種無理的要求來回絕人, 而是非常正面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不過即便有，我也不會答應(yīng)。你與沉香乃是甥舅, 你要教他本事, 正大光明的事, 非要繞過我, 不僅有我這個中間商賺差價, 而且我還會變得里外不是人，到時候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這種虧本的買賣，我是從來不做的?！?/br>
    這話，說得直白又不客氣，但這時候說客氣話，卻是沒什么必要的。

    譚昭多聰明的人啊，楊二郎一開口，他就大概猜到對方打的什么算盤了，不過就是想借他的“師父”之名，實行神仙式填鴨式教學(xué)罷了。

    雖然他猜不到對方這么做是何意圖，但舅舅要教外甥本事，還要遮遮掩掩，等他日劉少年知道這一層，他的位置就比較尷尬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變得這么急躁？”譚昭說完，成功讓拎著酒要走的楊戩停住了腳步，他微微一笑，這笑容冷得像天邊的冷月一般：“有時候太過敏銳，并不是一件好事情?！?/br>
    譚昭單手撐在窗沿上，輕巧一躍就翻了出去，他拍了拍手，語帶輕松道：“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更何況咱倆長得這么帥，沒道理想不出來啊?！?/br>
    “……”這道理，聽得司法天君都說不出話來了。

    但這么一打岔，帶來的酒便成了談心酒，至于所謂的“束脩”，兩方顯然都沒有真作數(shù)的。

    “果然這仙界的酒，就是跟普通的凡酒不同啊?！?/br>
    楊戩喝了一口，道：“哪里不同？”

    這個問題，譚昭也微微抿了一口，酒味回甘，且?guī)е`氣沖刷內(nèi)臟，但酒好不好喝，關(guān)鍵是在于味道的，他嘗試性開口：“可能是它比較珍貴？”

    楊戩一楞，卻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br>
    “那就是了，為這句話干杯。”譚某人嬉笑怒罵慣了，便是對著天庭最為公正的神仙，也能放浪形骸，人自在起來，還能帶著神仙行酒令。

    楊戩這一生都少有這般恣意的時刻，大概是因為天上一團亂糟糟，又或許是他早已厭倦這數(shù)百年來的循規(guī)蹈矩，曾幾時，他也是敢同日月爭輝的少年郎啊。

    “來，喝酒！”

    這一喝，八壇酒都是不夠喝的，仙酒并不罪人，神仙們矜持慣了，連酒的度數(shù)都不高，酒的好壞是以蘊藏靈氣多少來算的，喝完了八壇酒，也不過只是微醺：“本君，還是更喜歡這凡間的美酒！”

    “那我就請?zhí)炀确查g最好的酒！”

    譚昭自己是個釀酒的好手，不過他酒癮卻并不大，以前釀造的好多酒都有樣本藏在系統(tǒng)空間里，他往里頭翻了翻，翻出了一壇紅塵釀。

    這是他釀造的，少有的烈酒，綿長醇厚，似乎帶著人間幽幽的回味一般。

    就它了。

    “來，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