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爭寵
醫(yī)療室中,錦和林泓被注射了鎮(zhèn)定劑,面色蒼白地躺在治療倉內(nèi),醫(yī)生提取了他們的血液樣本,進行化驗。 醫(yī)療艙中安靜異常,只有儀器微弱的滴滴聲。 數(shù)個小時之后,科學家們采集了新行星上所有可以采集的樣本,空氣和巖石成分的完整解析報告已經(jīng)完成。這顆行星的大氣,由5%的氧,25%的二氧化碳,53.5%的氮,和剩余16.5%的未知氣體組成,未知氣體中含有兩種全新的氣體,科學家們認為其中一種,具有迷惑人神志的效果,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副作用不明。而另一種則有劇毒,會使普通人類血壓和心率極速升高,身體水腫,神經(jīng)壞死,肌rou衰竭。 alpha小隊的成員在卡爾的帶領下,陸續(xù)回到了獵鷹號上,行星通訊裝置被成功啟動,他們將在這里作為前哨站,迎接創(chuàng)世紀號的降臨。 沒錯,在確認這是一顆富饒的行星之后,創(chuàng)世紀號將會帶著幾十萬人類,降臨這片土地。根據(jù)研究結果,新行星巖石中的礦物質含量豐富,除了已經(jīng)被魔鬼魚侵蝕的部分,其余地區(qū)有極強的開采潛力,而被魔鬼魚侵蝕過的,一片大洲大小的土地,則隨著大魚的死亡,為人類留下了一筆巨額財富——大魚體內(nèi)的能量晶石。 這是一種純能量形態(tài)的石頭,經(jīng)過處理,可以作為創(chuàng)世紀號的替代能源使用,根據(jù)粗略計算,僅僅這塊能量晶石,就能夠支撐創(chuàng)世紀號,躍遷至少叁十次??梢哉f,這是這支人類自進入宇宙以來,收貨的最巨大的一筆能源。 不僅大魚死后留下的遺產(chǎn)價值連星,就連小的魔鬼魚,也渾身是寶。小魔鬼魚體內(nèi)的七彩線雖然細小,但能量強度也不容忽視,將七彩水提煉處理之后,甚至可以和機甲的能量液相媲美。 在確認這一點之后,機甲戰(zhàn)士們及時消滅了急劇擴散的出血癥病毒,將剩余的,群龍無首的魔鬼魚群監(jiān)控起來,整個地下巢xue的3D模型被精準建立,從今以后,人類不僅收獲了已有的財富,或許還能夠收服這群效率極高的魔鬼魚“礦工”。 卡爾回到獵鷹號上,通過行星通訊裝置,向創(chuàng)世紀號艦長親自確認了巨艦的降臨位置。 而就在他走進獵鷹號之后,治療倉中的林泓,身體開始悄然發(fā)生變化。 他蒼白的臉開始逐漸恢復血色,手指也動了動。 此刻,躺在治療倉中的錦,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很怪誕的夢。 自吸入了新行星的空氣之后,她的意識就仿佛沉入了一團虛幻的棉花里,四周是無數(shù)透明的小魚,圍繞著他,好像在好奇地游動,試圖觸碰他,但又不敢上前。她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像是母體一般。后來,在夢中,她又看到了一條美輪美奐的大魚,那是他見過的,最絢麗的生物,這一切的一切,讓她不想醒來,想一直呆在夢里的溫床中,就此沉睡過去。 緊接著,突然,大魚身上燦爛的七彩光芒熄滅了,夢中的世界開始坍塌,小魚們慌忙逃竄,整個光怪陸離的夢境陷入一片黑暗。潮濕、陰冷的空氣開始侵襲著她,錦被嚇壞了,她只好在夢中的空間里蹣跚前行,但四周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使勁地眨了眨眼睛,但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又冷,又孤獨,又害怕,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流淚,一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為什么呢?她心想,為什么要堅持活下去呢?…… 她想到了旬兒……還有……還有那雙譚水綠色的美麗眼珠,那個強大的,像夢一樣的男人…… 如果我死了,菲兒該怎么辦呢?……菲兒…… 在想到菲兒的瞬間,錦猛然睜開了眼睛。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白紙,那白紙就這樣懸浮在空中,帶著微弱的光芒。 錦快走兩步想要走到畫卷旁邊,可惜無論她怎么努力,畫都距離她同樣的距離,慢慢地,錦放棄了追趕,她發(fā)現(xiàn),在那張白紙上,開始出現(xiàn)雜亂的線條。 錦眼中不再流淚,她驚訝地盯著那張紙,即使她從來都欣賞不了菲兒的畫,但對于她的筆觸和風格,可謂是熟悉到了骨子里。 “菲兒!菲兒!——” 她忍不住大聲呼喊:“你在哪?……菲兒——” 治療倉中,顯示著錦的血壓開始上升,心率也開始波動,她的喊聲傳出門外,旬守在門口,一激動差點闖進去,好歹被醫(yī)生攔住了。 “先生,你冷靜點,她正在恢復?!卑状蠊記]什么表情,一看就毫無要照顧病人家屬感受的自覺。 旬急道:“沒聽見她在喊人嗎?” 白大褂板著臉:“喊的是你嗎?” 旬:“……” 旬的糾結暫且不提,夢境之中,錦看到那副畫卷上,雜亂的線條開始漸漸組合連接,比起菲兒平時那種“解構主義大師”作品,這幅畫顯然具象很多。 她看到,畫面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扎著雙馬尾,左腿是機械腿的小女孩,這是菲兒。而后,畫中的菲兒舉起的小手上,牽著一個稍大的手,而后線條連接…… 錦漸漸紅了眼眶,那是她自己,大大的波浪卷黑發(fā)垂到腰際,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容。 到這里,這幅圖的構圖就基本占滿了,但作者猶豫了幾秒,又在畫面的角落上騰出一點空隙,畫了一個縮小的Q版機甲——幽靈。 黑白的線稿被鋪上顏色,錦感動地看到,兩人一機甲被渲染成從光中走出來的樣子,幸福得……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這次回去之后,就告訴菲兒吧……錦的眼角落下淚水,躺在治療倉中的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而在門口紅著臉要和醫(yī)生吵架的旬,忽然頓住了。在醫(yī)生奇怪的目光注視下,他捂著額頭,搖晃了一下腦袋,好像看什么東西看癡迷了。 醫(yī)生總算想起了自己的醫(yī)者天職,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旬的肩膀:“我說……你怎么了?是不是腦震蕩?要拍個片子嗎?……喂?!” 就在這時,醫(yī)療艙的門被從內(nèi)部打開,兩人看著已經(jīng)恢復了神志的少女,她眼角還帶著一滴沒來得及擦干的淚。 旬不受控制地把醫(yī)生撥到一邊,旁若無人地抱住了她:“沒事嗎?……沒事了……沒事了……” 錦感受著他粗糙的指腹撫摸著自己的頭發(fā),一下又一下,笨拙卻認真,她心里暖極了,回抱住他的腰,哽咽道:“我們回家吧……我想……我剛剛在夢里,看到菲兒的畫了……” 旬撫摸著她腦袋的手忽然頓?。骸澳阏f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錦因為他的態(tài)度微微驚訝,但還是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夢見菲兒的畫了,畫里面有她,有我,還有……”她微微紅著臉:“還有你……” 旬露出愕然的神色,而后呼出口氣平靜下來:“我想,我也看到了?!?/br> 錦不解地瞪大了眼:“什么?” 創(chuàng)世紀號,地下城棚戶區(qū)。 羅培文的狗窩還是一如既往地亂成一團,到處散布著機甲零件和圖紙,機油味和常年不洗澡的男性體味混合在一起,聞起來簡直令人上頭。 在狗窩的一角,被清理出一塊能下腳的干凈地盤,一張地鋪床被卷在一邊,菲兒小小的身體,雙腿夾著畫板,迅速地完成了一幅“家庭肖像畫”。 畫完之后,她想把畫掛到墻上,卻在站起來的時候頭昏腦漲,差點沒站穩(wěn)。 一只長長的機械手接住了她,而后羅培文雙腳踩著機械滑輪,靈活地竄到她身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道:“說了多少遍,發(fā)燒要多喝熱水,捂著被子睡覺,怎么又起來畫了?” 菲兒把剛完成的畫撿了起來,彈彈上面的灰:“哥,姐,回來?” 羅培文答道:“獵鷹號已經(jīng)傳回消息了,他們都活著,等創(chuàng)世紀號降臨新行星,你們就能見面了?!?/br> 菲兒這才高興起來,隨手撿了個釘子把畫掛在了墻上。 羅培文瞪眼:“熊孩子!都說了這里的任何零件都、不、能、動!下次你那不靠譜的哥姐別想再讓我老骨頭給你當保姆!” 菲兒充耳不聞,把她的小地鋪鋪好,捂上被子睡了,不一會兒就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羅培文:“……” 獵鷹號上,卡爾剛進艙門,就看到了擁抱在一起的一對兒璧人。少年和少女擁有同樣的發(fā)色,身高也非常般配,他們抱在一起,頂上的燈光撒下來,像一幅畫一樣。 卡爾于是露出親和的笑容,毫無心理負擔地打碎了這幅美好的畫。 “錦?!彼绮较蚯?,軍靴在地上磕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兩個人的氣氛和領地被瞬間入侵,變成了叁足鼎立的態(tài)勢。 卡爾在場,有些話不便多說,旬異常不爽地看著這個比他還要高出半頭的金發(fā)男人,問道:“羅杰斯少將有何貴干?” 卡爾·羅杰斯微微一笑,語氣聽不出任何異常:“想請錦幫我修理一下skyfall?!?/br> 錦瞬間放開了旬的腰,聽到skyfall的名字她雙眼放光:“啊?真的嗎?不不不……我是說,skyfall受損了嗎?真可惜……沒事,我一定幫你修好它!” 旬難以置信地看著毫無骨氣的錦,眉毛揚到了天上:“什么?!你要替他修機甲?” 錦聽他語氣不對,弱弱回頭:“怎么了么?” “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旬那股無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不管幽靈了嗎?” 錦立刻面露擔憂:“幽靈受損了?” 旬:“………………沒有,但她受驚了?!?/br> 錦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好了,旬兒,別鬧,我去看看skyfall的情況。”說完就轉頭跟卡爾走了。 旬猶如被晴天霹靂轟中腦門,他機械地轉過頭,問那個面無表情的醫(yī)生:“所以……她剛剛是在嫌我無理取鬧嗎?” 醫(yī)生低頭打開光腦,從里面調(diào)出一份問卷,放大在旬面前:“精神疾病篩查,做一做?我懷疑你有躁狂癥?!?/br> 旬一把打掉他的光腦,渾身散發(fā)著怨念的黑氣走了。 作者: 總算可以走一點兒輕松的劇情了,打副本打得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