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謝菀服下胃藥,渾身僵硬地坐在謝成膝頭。身后男人雙臂繞前,環(huán)著她的腰,濕熱的鼻息灑在她腦后脖頸,激起一陣陣戰(zhàn)栗。 老實說,她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面對謝成。剛才口不擇言罵了一堆狠話、又親又抱的,現(xiàn)在兩人之間只剩下難堪的沉默。 謝菀艱難開口:“你、你把我放下來,我今天在書房睡。” 一聲嗤笑從腦后傳來:“這里連被褥枕頭都沒有,更沒有洗漱條件,你睡不好。” “現(xiàn)在天氣不冷,不用蓋被子?!?/br> “地上濕氣重?!?/br> “……” 謝成慢條斯理地否決了謝菀的計劃,身形紋絲不動,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謝菀終于惱了,聲音發(fā)狠:“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沒資格管我??!” 她直接掀起長長的裙擺,在謝成懷里胡亂折騰起來,隨手一按,并攏雙腿就要往下跳。 男人“嘶”了一聲,要命的地方被她重重一按,又爽又疼,卻顧不得這些,直接彎下腰長手一撈,將人按回懷里:“不要你的膝蓋了?”椅面距離木地板尚有一段距離,真要讓她跳下去,得精心養(yǎng)好幾天才能消腫。 謝菀沒搭腔。 謝成觀察她的臉色,終于松口:“我送你回臥室吧?!?/br> 然而某作精完全不領(lǐng)情?!拔也换嘏P室,”她抬眼瞄向謝成,故意道,“臟?!?/br> 他們昨晚才在臥室翻云覆雨,謝成甚至……進到了極深的地方?,F(xiàn)在讓她回去睡覺,是萬萬不可能。她甚至已經(jīng)決定要全換一遍家具,去掉他的痕跡。 謝成神情凝滯了一瞬,但很快壓下情緒,抱緊她,笑道:“臟?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你明明很舒服?!?/br> “哈?!”謝菀對謝成的厚臉皮又有了全新的認識,睜大眼矢口否認,“別得意了!我不舒服!我、不、舒、服!” 緊接著,她不等謝成接話,自顧自宣布:“你技術(shù)太差了,尺寸吧也就那樣,我宣布你已經(jīng)被辭退了!合同終止,不管是小謝總還是、牛郎這個身份,你明天都給我搬出去。我以后不想看到你?!?/br> 她氣昏了頭,語速極快,劈里啪啦地說完一長段話。 謝成頓了頓。 他雙手托起謝菀的小臉,凝視她閃亮的雙眸:“你確定?沒有我,你能睡個好覺?” “牛郎”對謝菀睡眠質(zhì)量的影響能力很大,堪稱是“人形安眠藥”,這件事心理醫(yī)生知道,謝成自然也知道。 謝菀回望過去,她心中底氣不是很足,但目光依舊譏誚,自認掩飾地很好。 “你不會以為爬上我的床,你就是唯一了吧?這世上又不只有你一個性工作者?!?/br> 謝菀急于擺脫這個一直抱著她不放手的人,直接彎下腰去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密封保存的文件夾,從中抽出了幾張紙。 當時女保鏢找來了五個備選,雖說里面混入了謝成這個“舶來品”,但其他四人也都真實存在。 謝菀掏出手機看時間?,F(xiàn)在是深夜十一點。 對于晝伏夜出的性工作者來說,正是一天剛開始的時候。 當著謝成的面,她隨便選了其中一個聯(lián)系方式,果斷撥打電話。沒打通,可能是正在“工作”。 她咬了咬唇,故意忽視掉面前男人逐漸陰郁的神色,又挑了下一個聯(lián)系方式。 這次有人接起。 電話那頭,知道了她來意的牛郎態(tài)度友好,明朗陽光的語氣透過揚聲器傳出來。她太久沒和陌生人通話,說話謹慎,好在這位真牛郎情商極高,叁兩句話就和她商定好地址和時間。 謝菀放下手機的時候,手心已經(jīng)緊張得出了汗,全身都抖了一下。她上次主動和陌生人說話已經(jīng)是在十幾年前,這次賭氣,對她的挑戰(zhàn)相當大。陌生的聲音刺進耳朵,恐懼和壓抑幾乎立刻攀上心頭——她打腫臉撐胖子,強忍著打完這通電話。 從謝成進門到現(xiàn)在,兩人獨處將近一小時,期間謝菀發(fā)了無數(shù)脾氣,卻一滴冷汗都沒出,有惱怒羞憤,但沒有驚懼緊張。 她鎖屏手機,清了清嗓子,抬眼瞄謝成:“知道了吧,你根本——” 卻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情緒翻騰的眸子。 謝成輕笑了一聲,眼底卻毫無笑意。他直接將書桌臺面的紙張掃凈,托著謝菀的腰臀,讓她坐上桌面。 然后俯身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