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坐在石凳上，摸了摸有些痛的嘴角，這是昨晚淵海一時激動誤咬的，接過弟弟的手里海葡萄，看著他的臉，疑惑道，“堯堯，你的嘴怎么也受傷了？”

    秦堯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嘴唇，不是很疼了，昨晚的歡事有些激烈，好像把霄圖嚇著了，所以才這么瘋狂吧，“我牙磕的，沒事兒?！?/br>
    秦言嚼著海葡萄，輕笑道，“你總是毛毛躁躁的，以后小心點兒，”看著遠(yuǎn)處的奇異水植，“堯堯，我很高興你能原諒父親?！?/br>
    秦堯坐到他的身邊，沉默了會兒，“哥，我有些記不清了，時間過去那么久……你能給我講講當(dāng)時我有多生氣嗎？”

    秦言笑了笑，“那年，為了表示對東海的敬意，族中要選出年輕的幾名人魚送去東海做侍，沒有你的，但發(fā)生了一些事，其中一名人魚自殺了，因為他不想做侍，不想像族中那些被驅(qū)趕回來的老人魚一樣，被別人用有色的眼光，嘲諷的碎語看待，自卑一生?！?/br>
    秦堯自語道，“做侍，挺好的啊。”

    “這是現(xiàn)在，我們還年輕，再過50年或許就不會了，”他想起淵海對他說過的話，立他為妃，他雖然很高興，但不會當(dāng)真，龍的妃只會是龍，只能龍！“族中的年輕人魚不愿在選了，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不想在經(jīng)歷第二次的心驚膽顫，父親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把你手里選的魚簽換成龍簽，誘騙你去東海?！?/br>
    秦堯疑惑道，“父親當(dāng)時為什么不選你？”

    秦言道，“那個時候，西海傳來海信，要我去做龍?zhí)拥氖獭赣H傷心了一晚上，一個去東海一個去西海，兩個勢力最強的龍宮海族，對族中百利無一害，但自己的家卻要四方五裂，而且最后有可能還落一身狼藉，遭外族嘲諷?！?/br>
    繼續(xù)道，“去東海那天，你從其他人魚嘴里得知，父親不是帶你去參觀的，而是去做侍的，你當(dāng)時露出尖指將父親刮傷，臉上憤恨猙獰，連我都被嚇到了，父親打了你一下，你一直吵鬧，最后父親只好拿麻草強喂你吃下，將你送進了東海?！?/br>
    秦堯看著手里的海葡萄，“和我一起去的幾條人魚呢？”

    秦言垂下眸子，有些傷感道，“聽父親說，有兩條人魚被龍的正妃害死了，另外兩條恐怕也不好過。父親一直擔(dān)心你，可沒有龍令是進不去龍殿的，有幾次我看到父親在屋里哭了，堯堯，父親也不容易…他是為了我們這個大部落?！?/br>
    其實你的弟弟也被龍妃害死了，秦堯道，“趁現(xiàn)在淵海沒有正妃，快些懷上蛋，攏住他的心?！?/br>
    秦言苦笑道，“堯堯的小人魚是會回來族中生活的，龍殿只有龍才會居住，我們只是可有可無的，我已經(jīng)讓父親替我們建了一座小屋，在人魚族的最深處，周圍都是友善的人魚，等老了被驅(qū)趕回來后那里就是我們最后的家。堯堯，哥哥會陪著你的?！?/br>
    秦堯慌了，心里的難過之意越發(fā)重了起來，他只有不足兩月的生命了，“哥，淵海很愛你的，我看出來了，他不會拋下你的?！?/br>
    秦言道，“知道阿英嗎？”

    秦堯搖了搖頭。

    “小時候你經(jīng)常捉弄他是條傻人魚，其實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侍，當(dāng)時人魚族屬他最漂亮，最美艷，寵愛他的龍也陪他來過人魚族，他還生下了兩條小人魚，可是還沒活到2年就死了，因為龍的正妃容不下，從那以后，他的精神開始有些不正常，等他臉上出現(xiàn)第一條皺紋時，他被遣回來了，瘋了。堯堯，我們是幸運的，等生下小人魚后母父和父親會照顧他的?！?/br>
    秦堯越聽越怕，就因為種族之差，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丟棄，那他萬一生下的是小人魚，霄圖會不會丟掉，當(dāng)他出現(xiàn)第一條皺紋的時候，霄圖會不會厭棄他，“哥，我覺得人魚族好悲哀，靠別人活著?！?/br>
    秦言道，“不止我們，還有外族，與我們一樣都要尋求龍族的庇護?！?/br>
    遠(yuǎn)處的水植輕輕一晃，“阿言？”古熵從里面游出來，他來這里只是散散心罷了，沒想到會碰上秦言兩兄弟。

    秦言一愣，垂下頭起身拉著弟弟向家里游去。

    秦堯扭頭望了望，唉，真是可惜…

    古熵沒有追過去，只是頹廢的笑了幾聲，游到剛剛秦言坐過的地方，“阿言，不用躲著我，我已經(jīng)放棄了。”

    躺在大石頭上看著上方游過的魚兒蝦米，他不應(yīng)該喝醉的，也不應(yīng)該去好兄弟家里，浣浣，我對不起你。

    秦堯捧著霄圖的臉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

    見他鄭重的小眼神兒，霄圖忍不住輕笑一聲，“這是干什么？”

    秦堯一本正經(jīng)道，“看你是不是一條薄情的龍?！?/br>
    霄圖收起笑容，重重的拍了拍他魚尾，輕斥道，“又是從哪兒聽的謠言？”

    秦堯撫著自己的魚尾，癟嘴道，“我哥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小房子了?！?/br>
    “小房子？”

    “是啊，等你趕我和孩子回來的時候，就會住進去，而且那里是我最后的家?！?/br>
    霄圖‘騰’的一下起身，陰沉著臉，“本殿不會趕你走的，更不會趕自己的孩子?！?/br>
    秦堯嚇了一跳，后游幾步，“那你向海神發(fā)誓，說你永遠(yuǎn)不會拋下我?！?/br>
    霄圖順勢說道，“我向海神發(fā)誓…”隨后止住話，狐疑的望著他，“你在套本殿話?！?/br>
    秦堯眨了眨眼，“什么叫套啊，這叫事實?！?/br>
    霄圖笑了一聲，“本殿向海神起誓，要與秦堯相愛共處一生，若有違背，海神即可降下懲罰。”

    秦堯上前抱住霄圖，笑道，“這不就結(jié)了嗎，”抬起頭主動一吻，“要是我生下小人魚，你要親自扶養(yǎng)，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