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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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瑜卻直覺有些不對勁,便又多問了幾句,這般才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邵瑜倒也明白佐藤三郎的心思,畢竟原野賢如今還在醫(yī)院里待著,邵瑜除了拿著的把柄,也沒有其他的東西捆綁他。 在沒有軟肋的時候,佐藤三郎勾起了心中為數(shù)不多的愛國之心,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一直當個叛國者。 佐藤三郎因著東瀛人的身份,因而幾次內部排查間諜,都沒有查到他的頭上來,但佐藤三郎也明白,這樣一直持續(xù)下去,自己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因為有邵愛法的前車之鑒,邵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多少弱點的人,且自己的把柄在對方手里,讓佐藤三郎這么長時間以來,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居然又開始撒謊了?!鄙坭な挚隙ǖ恼f道。 佐藤三郎臉上一僵,他沒想到哪怕自己這樣努力,居然都沒能瞞住邵瑜。 “是我的錯。”被戳穿的佐藤三郎認錯極快。 邵瑜點點頭,等到他第二次開口,邵瑜依舊無法直接判斷出真假來,只能通過對微表情的觀察,來確定真?zhèn)巍?/br> “下個月,也許我就遠赴南州戰(zhàn)場,到那個時候,怕是不能再見你了?!弊籼偃珊鋈徽f道。 邵瑜一愣,問道:“你自己請求出戰(zhàn)?” 佐藤三郎眼中一虛,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br> “又在撒謊呢?!鄙坭ぽp聲說道,他此時頗覺得有些許意興闌珊,感覺佐藤三郎就像是永遠學不乖一樣。 “軍人天職,我也無計可施,多則半年,少則一月,我就能回來了?!弊籼偃山忉尩?,想要安撫住邵瑜。 邵瑜點點頭,倒是沒有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佐藤三郎見邵瑜不再追問,心底松了一口氣。 “你既然要離開了,那我再問你一件事,對于千人臥底計劃,你知道多少?” “千人臥底計劃?”佐藤三郎心下大驚,對于這個計劃,他只是隱約知道一些,但這樣近乎絕密的計劃,是軍中的最高機密,連他都接觸不了,為何邵瑜會知道。 邵瑜打量著他的神 色,說道:“看樣子你知道。” 佐藤三郎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過,但卻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br> “我想要臥底的資料?!鄙坭だ碇睔鈮训恼f道。 佐藤三郎卻是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說道:“這我怎么知道?臥底工作是由梅機關負責,和我們軍方的工作,向來是兩條線,很少會有交集,我如何能得到這些資料?!?/br> 邵瑜聞言,卻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也可以進入梅機關工作,你們東瀛人內部調動,并沒有那么困難,對嗎?” 佐藤三郎心下一驚。 邵瑜見著他的臉色,接著說道:“你們陸軍省,不也要在梅機關里放置自己人嗎?這個人為什么不能是你?” 佐藤三郎沒想到邵瑜對于東瀛內部的事情,會用這樣熟稔的語氣說起來,東瀛看起來對外侵略如火,實際上內部也并不是鐵板一塊,早些年南鐵和外務省之間就有頗多摩擦。 而這幾年,梅機關的壯大,倒是讓其他幾個部門隱隱防備,天皇、內閣、軍部,三方勢力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既協(xié)同合作,又互相防備,只不過因為戰(zhàn)場上一路高歌猛進,暫時蓋住了那些沒有拿到臺面上的矛盾。 “你還有別的內線?”佐藤三郎啞著聲音問道。 邵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猜?” 佐藤三郎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一想到這樣的可能,他心下就有一種心驚rou跳的感覺,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是他的同僚,一想到自己在司令部里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是在邵瑜另一個內線的監(jiān)視之下,他便覺得毛骨悚然。 偏偏邵瑜又像是嚇不夠他一樣,此時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整個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讓佐藤三郎又驚又怕。 佐藤三郎心下只越發(fā)覺得玩不過邵瑜,他心底也明白,他和邵瑜是敵對關系,兩邊此消彼長,邵瑜抓著他的把柄,日后胃口只會越來越大,絕對沒有那么好打法。 “還是說,你并不愿意爭取這樣的機會?”邵瑜問道。 “軍部對我的安排,是南州戰(zhàn)場……”佐藤三郎解釋道。 邵瑜輕笑一聲,說道:“你這就是不愿了?” 佐藤三郎沒有回答,但顯然是 默認了邵瑜的話。 “可惜了?!鄙坭ふf道。 佐藤三郎心驚rou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說。 “可惜什么?”佐藤三郎不禁出聲詢問。 邵瑜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還記得張文聲嗎?” 佐藤三郎皺眉,說道:“你的同伴?!?/br> 邵瑜點點頭,說道:“他妻子死在你手里?!?/br> 佐藤三郎聞言,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邵瑜,明明是不久前發(fā)生的事情,卻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此時甚至還想著,似乎自己噩夢的開端,就是張文聲妻子之死。 “一命償一命,你既然不愿意進梅機關,那我也只能送你一程了?!鄙坭ふf道。 佐藤三郎心下一驚,立馬說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那么我的親信就會對你動手。” “你覺得我會怕嗎?”邵瑜反問道。 佐藤三郎聞言,才恍然想起來,是啊,邵瑜怎么會怕,邵愛法拍了那么多人殺他,都沒能將人殺死,自己的親信怎么才能殺死他呢。 “況且,你這樣一個叛國之人,敢讓你的親信知道你私底下做的事情嗎?”邵瑜笑著問道。 佐藤三郎頓時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邵瑜的話一點都不假,他做了這樣的事,隱瞞還來不及,自覺完全解釋不清,因而他壓根不敢對人言,甚至他的人都完全不知道邵瑜的存在。 佐藤三郎原本以為邵瑜要繼續(xù)威脅他做事,但沒想到邵瑜竟然這么決絕,見自己沒了用處,立時就要殺人。 “更何況,相比較你的人來報復我,你應該更怕我亂說吧,關內第一武士,最怕的不就是死后名聲盡毀嗎?”邵瑜說道。 邵瑜有時候也覺得莫名,想不明白為何會將死后的名聲看得這么重要,甚至會比生前的日子都看得更重。 “你不能殺我,我不去戰(zhàn)場了,我進梅機關,你想要錢嗎?這些年我攢下的私房錢,我都可以給你?!笔芩篮竺暤耐{,佐藤三郎開始釋放自己的籌碼。 “你覺得我是個缺錢的人嗎?” 聽了這話,佐藤三郎頓時面如死灰。 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邵瑜直接趁著他神思不屬之時,直接掐斷了他的脖子。 “撒揚娜拉?!鄙坭ぽp聲說道。 佐藤三郎眼睛瞪大,他沒想到邵瑜居然連給他說遺言的時間都不留了。 兩人本就是秘密見面,因而會面的地點十分隱秘,本就是人少的地方,邵瑜殺人的動作,也沒有引來任何一個目擊者。 “我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目擊者?!毙≈裾f道。 有了一個隱身的小竹幫忙,便更加能確保萬無一失。 佐藤三郎死后,邵瑜在他身上翻找一番,最后拿了他口袋里的一支鋼筆。 他在那支鋼筆上細細查看,看到了上面寫了“佐藤”這個姓氏之后,便又有了另一個想法。 “尸體怎么處理?”小竹問道。 “當然是綁上石頭沉江?!?/br> 邵瑜將人沉江之前,還不忘把佐藤三郎的衣服扒了下來,這樣避免被人用衣物認出他來。 “這樣就行了嗎?平白無故死一個人,會不會被東瀛懷疑?”小竹有些擔心的問道。 “尸體在江里泡了幾天,還有誰會人生,如今滬城天天都在死人,誰會在意江里多出來的一具尸體?!?/br> 如今世道混亂,不會像和平年代,多出一具尸體就會惹得所有人注意。 “走吧,該去做點好玩的?!鄙坭ぬ嶂籼偃傻囊路刈摺?/br> “你連死人的衣服都不放過?”小竹又問道,它本以為邵瑜將衣服扒了是為了防止暴露,但此時看著似乎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人家衣服質量好?”小竹又問道。 邵瑜低頭看了一眼,佐藤三郎穿著的淺灰色風衣,摸上去確實給人一種質地精良的感覺。 邵瑜懶得解釋,便說道:“是啊,我就喜歡穿死人衣服?!?/br> 小竹眉頭緊皺,說道:“也不嫌晦氣?!?/br> 邵瑜不再搭理這個沒腦子的小系統(tǒng),在一個轉角的地方,穿上了佐藤三郎的風衣,然后用著風衣里發(fā)現(xiàn)的錢叫了一輛黃包車。 “連死人的錢都花,你可真不講究?!毙≈竦昧藱C會,便和邵瑜杠上兩句。 “你要是死了,積分我也會花的毫不手軟?!鄙坭せ氐?。 一人一系統(tǒng)就這么一路抬杠,到了南門醫(yī)院。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小竹詫異的問道。 “來給你看病?!鄙坭るS口回道。 小竹立馬閉嘴了。 許是因為接連死了兩個心腹 大患,邵瑜心情難免松快起來,也不嫌棄小竹是個話癆,有耐心跟它慢慢抬杠。 一進醫(yī)院,邵瑜就低下了頭,他穿著佐藤三郎的衣服,頭上又戴著佐藤三郎的帽子,拐進了一間醫(yī)生的辦公室里,隨手拿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又摘下帽子,給自己戴上口罩,緊接著跟在一群查房的醫(yī)生身后,上了住院部的二樓。 南門醫(yī)院是滬城最好的醫(yī)院,里面自然也住著一些身份比較特殊的病人,比如邵瑜如今混在醫(yī)生隊伍里查房,就進了一個門口有兩個東瀛士兵把守的病房。 進去之后,見到的是一個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男人。 男人此時嘴唇干涸,雙目緊閉,臉上一道又一道的皺紋。 病房里不止只有躺著的病人,還有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男人。 “這么多天過去了,也不見先生醒過來,你們這些醫(yī)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蹦贻p男人滿臉都是不滿。 為首的醫(yī)生顯然是習慣了這個年輕男人的無理取鬧,聞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是十分平靜的說道:“我們醫(yī)術不精,已經盡力救治,接下來的就要靠病人自己的意志?!?/br> “推諉塞責,分明是你沒有盡全力?!蹦贻p男人不高興的說道。 那老醫(yī)生依舊面不改色,說道:“能夠保住他的命,已經是在跟閻王爺搶人了,你想要他立馬醒過來,估計就只能請你們東瀛醫(yī)術高超的醫(yī)生過來?!?/br> 吃了這么個軟釘子,年輕男人氣得想打人,但他卻忍住了并沒有動手,這個醫(yī)生已經是如今滬城頂尖的醫(yī)生了,如果這個醫(yī)生有了什么三長兩短,只怕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醫(yī)療團隊了。 巡查完了房間之后,老醫(yī)生又帶著身后一串人往外走,似是要去別的房間查看病情。 邵瑜趁著眾人拐彎之時,悄然離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