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邊月低頭看她,她笑的像朵花,眼里充滿著神性,好像在說為朋友犧牲一下怎么了? “那就一起吧?!?/br> 姜憶姝笑瞇瞇地點頭,拉開旁邊的椅子,卻見喻楓左手邊的陳燁站起來,對著邊月道:“您坐這兒?!?/br> “……” 一瞬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邊月身上。 邊月硬著頭皮坐下,制片人笑著打破沉默:“憶姝的助理也和憶姝一樣漂亮,我還以為也是我們組……” 話還沒說完,喻楓的視線就籠罩在他身上,聲音不自覺弱下去,在這種場合夸一個女孩漂亮未免太過輕浮,制片人驚覺自己的失言,正忐忑,邊月對著制片人笑了笑,制片人如釋重負,眼神充滿感激,繼續(xù)說:“我說的是實話,你如果有興趣……” 喻楓把勺扔進碗里,清脆的一聲,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眼中有些不耐,“怎么還不上菜?” 制片人匆忙起身:“我去催、我去催催……” 邊月沒見過這樣的喻楓,抬一抬眼皮就把人嚇得屁滾尿流。 他的頭發(fā)比幾個月前長長了些,蓋住了很容易變紅的耳尖,額前有碎發(fā),中分,那雙亮的蠱惑人心的眼睛里好像落下兩片烏云,下了很大的雨。 他穿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衫,外面套一件皮夾克,與旁人說話時懶洋洋地轉動桌子,和拘謹?shù)钠渌诵纬甚r明對比。 過了許久,被喻楓轉動過的桌子才又被轉動。 裝在砂鍋里的清燉雞停在邊月面前,邊月抬頭,坐在她斜對面的姜憶姝收回手,沖她笑了笑,這是在求和的意思。 邊月高抬貴手,勉為其難地夾了一塊雞rou。手一抖,雞rou差點掉在桌上,喻楓冷不丁的看向她的筷子。 說是吃飯,這桌近九成的人注意力都在喻楓身上,喻楓突然不說話了,他們便也停下,邊月手中的雞rou變得矚目起來。 難道是要吃她手上的雞rou?喻楓讓她留下就是為了讓她夾菜?倒也……不是不行。 筷子一轉,即將放進他碗里,喻楓明晃晃地嫌棄:“不要,拿回去?!?/br> 很好,會錯意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邊月把雞rou放進自己碗中,又為了緩解尷尬,畫蛇添足道:“那給您盛碗湯?” 喻楓挑眉:“你就不能好好吃飯?” ? 是我不想好好吃飯嗎? 喻楓眼中有了淺淺的笑意,讓邊月窺探到一些熟悉的痕跡。他慢條斯理夾一塊雞rou到盤子中,用筷子和勺去了雞皮,再夾起來。 邊月心中呵呵一下,面上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假笑:“不要,拿回去?!?/br> 喻楓仿佛沒有聽見,強硬的放入邊月碗中,心情很好的轉回頭繼續(xù)與目瞪口呆的幾人聊天。 原先只以為喻楓把人留下是想故意刁難,現(xiàn)在看來,好像與他們猜想的有很大出入啊…… “兩位之前認識?” 制片人說話時那種帶有一點討好又格外謹慎的笑容令邊月很熟悉。 她經常在父親臉上看見這種表情,當時還小,怎么也想不通在家里無所不能說一不二的父親,到了外面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覺得很難過。 手心殘留著無意觸碰留下的guntang的溫度,灼熱,一直燒到骨子里,倏的澆下一盆冰水,涼徹心扉。 把雞rou夾到放垃圾的餐盤里,邊月笑道:“不敢說認識,我父親之前是喻總家的司機?!?/br> 她這句話像按下了一個什么開關,輕松的氛圍急轉直下,后半段喻楓臉色臭的驚人,任誰和他搭話都愛搭不理。明明包廂里沒開暖氣,邊月卻看見導演偷偷背過身擦了好幾次汗,全靠喻楓的助理陳燁在飯桌上周旋,這場四不像的飯局才得以進行下去。 邊月覺得好笑,有一些東西是嵌在骨子里,難以掩蓋的,比如喻楓從小到大無法無天的孩子氣,比如她與身俱來的自卑。 手機一直在震動,十有八九是姜憶姝在用信息轟炸她,是她自己突然犯病,怎么著也犯不著把氣撒在其他人身上,讓其他人來承擔后果,正打算說點什么挽救失敗的飯局,制片人先道:“唱咱們這部劇主題曲的歌手剛好結束了通告,就在附近,要不讓他來見一面?” 喻楓不置可否,他又去看陳燁,陳燁點點頭,制片人便給那邊發(fā)消息,沒過多久就有兩個人敲門進了包廂,估摸著是早就在外面等著了。 邊月心里有事,原是沒太在意這些,不經意抬頭瞥了一眼,愣住,手機震動的更厲害了。 邊月給很多人提供過幫助,不知道別人怎么想,這些東西在邊月眼中算不得什么,能不能稱之為“幫助”還有待討論,邊月也沒想靠這種“幫助”獲得什么,大約就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對于她來說是,對于被幫助的人來說也是。 所以阿遠、姜憶姝替邊月憤憤不平的時候,邊月是沒什么感覺的。 沒有什么比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更好了,大家來自天南海北,邊月為他們提供一隅棲息之地,熱鬧的時候喝酒唱歌,三天三夜不停歇。 等時候到了,說一句再見,各奔東西,從此不再提起、不再相遇,誰也不用覺得虧欠了誰,誰也不用對誰負責。 邊月享受這種蜻蜓點水的交友。 不過這么久過去,也有些非常聊得來的人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來,姜憶姝可是一個,阿遠是一個,還有一個,便是剛才跟在經紀人身后進來,現(xiàn)在等著給導演等人敬酒的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