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流露出替聞歌美人不值的痛惜神情。

    侍妾有什么好做的，你不知道吧？大少爺這幾日把她當眼珠子一樣盯著、守著呢。rdquo;

    另一個大娘則是暗地里炫耀了一把，她的消息靈通，連最僻靜的大少爺房里的傳聞也了如指掌。

    真事？rdquo;

    那還能有假？我可是聽大少爺房里的人說的。rdquo;

    小廝聽了滿耳的傳言rdquo;，揣著剛拿到手的銀子就往李婆子房里走去。

    李嬤嬤，這是幫著大少爺房里的聞歌舉薦的，還望嬤嬤笑納。rdquo;

    小廝弓著腰，賠著笑臉，雙手遞上懷里一半的銀兩。

    至于另一半嘛，自然是喂飽他自己的腰包。

    放下吧。聞...歌是吧，且放心。rdquo;

    李婆子掃了一眼，心里頭對那一捧錢銀就有數(shù)了。

    這點兒錢銀，怕是連冊子尾巴都排不上。

    沒事，錢她先收下，到時找個沒被老夫人看上rdquo;的借口隨意搪塞一下就好了，難道還真有人跑去陳老夫人面前對質不成。

    李婆子笑瞇瞇地來銀不拒rdquo;，這樣每日送銀rdquo;的盛況還將將持續(xù)了三日之多。

    不過，這李婆子倒也不愚笨，之前那兩個坐在門檻上嘮嗑的大娘是她特地叫來幫忙望風的。

    雖是明面上收金納銀的，但還是要謹慎些，讓主子撞見就不妙了。

    這不，今日青露就得了老夫人的令，喊李婆子過去稟報冊子一事。

    李婆子，老夫人喚你過去。rdquo;

    坐在門檻上的兩個大娘也忙起身，賠著笑臉，叫了幾聲青露姑娘rdquo;。

    屋里的雜音也因著這聲老夫人rdquo;而涅滅，轉而寂靜無聲。

    李婆子自是連滾帶爬地捉著冊子去向陳老夫人報告。

    陳老夫人翻了翻呈上來第一版的冊子，眉頭就像是有個打不散的死結一般，看著對這個冊子上的人選不甚滿意。

    這些個姿色中庸，就只有幾個還算看得入眼。其他的刪去，把這幾個暫定。rdquo;

    她點了幾個畫像看著尚可的，讓青露執(zhí)朱筆在上面涂畫，做個標記。

    這之后就讓李婆子將冊子領走，再多篩選些，做個第二版冊子出來。

    事畢，陳老夫人還語重心長地囑托了一句。

    你多用些心，可不能敷衍了事。rdquo;

    是，老奴一定竭盡全力。rdquo;

    雖是跟在老夫人身邊幾十年，李婆子在其板起臉色時，猶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這第一版冊子，結果一出，陳府上下都傳得沸沸揚揚，林府的二小姐自然是得了風聲。

    這聞歌竟是沒選上？rdquo;

    若真是其貌不揚的無鹽女就算了，這聞歌她也見過。

    那日，即便是著男裝，也算得上是清秀如玉的少年郎。

    尤其是聞歌那對招子，連林夢柔見之都不能忘，更別說其他人了。

    回小姐話，這冊子叫人用錢置了一份出來，上面確實沒有聞歌的姓名。rdquo;

    貼身丫鬟一早得了林夢柔的吩咐，又另找人用錢將這冊子買了一份謄寫的版本，一字一句地掃過了，上面并沒有聞歌的小像和名字。

    果然，這些賣主求榮的，欺上瞞下也是熟得很。沒有一事是辦妥的，能讓我省心的。rdquo;

    選的人辦事不力，這次送美人的機會又千載難逢。

    林夢柔想著，就是豁下臉面也要把這聞歌成功送進知府后院。

    林二小姐，老夫人有請rdquo;

    眼下，陳府的管家正引著林夢柔往陳府內院走。

    林夢柔擱下心里千絲萬縷的思緒，臉上掛著溫溫柔柔的笑意，打量著這陳府內院的景致。

    這陳府內院，遲早是她林夢柔的囊中之物，陳府大少爺陳應寔當然也是。

    老夫人好，夢柔見過老夫人。rdquo;

    林二小姐來陳府，所為何事？rdquo;

    陳老夫人倒是不接林夢柔的寒暄，徑直就問出了口。

    無事，只是想著代我娘親來同老夫人聊聊天。rdquo;

    林夢柔臉上笑容可掬，陪著陳老夫人聊了好些城里的趣事。

    陳老夫人用著溫參茶，偶爾搭理一句，讓場面不顯得冷，靜待對面小輩，看看她還能耍上些什么花樣。

    許久未見，老夫人越發(fā)地精神萬分，就連身邊的青露都出落的大大方方。rdquo;

    滿打滿算，林夢柔差著陳老夫人都快三輩了，自然是沉不住氣，沒幾下就把話題引到她心中所想。

    青露算是陳府上的小美人了，這還有一位，夢柔無意中見到了，那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rdquo;

    及此，陳老夫人低斂目光，將手里的參茶合上蓋，遞給了青露，閑閑地接了句。

    哦，是嗎？那我這個老婆子可要見見。不知......rdquo;

    對面的人自是爭分奪秒地接上了陳老夫人的話，將這心里藏著的心機展露無疑。

    那位美人，正是應寔哥哥房里的大丫鬟，聞歌。rdquo;

    第11章 丫鬟（十一）

    這聞歌，是夢柔之前去龍佛寺上香那日撞見的。rdquo;

    龍佛寺小徑上的匆匆一面，經過林夢柔的春秋筆法，自是變成了一場上天注定的美妙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