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嫂說：“昨天晚上曲警官是九點剛過的時候來劃的卡，劃卡機上都有記載錯不了的。我大約九點半收拾完廚房，就回屋睡覺去了。我回去的時候我們家老包早就睡著了。”

    包哥甕聲甕氣說：“我睡覺早，吃完晚飯就直接回屋睡了?！?/br>
    曲嫮點頭，目光悠悠轉(zhuǎn)向最后一人，“那么請問羅先生你呢？”

    羅煦涵面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顯得幾分無精打采的病態(tài)美，不慌不忙回答說：“我這幾天身子一直不大舒服，吃完晚飯就直接回房間睡覺了?！?/br>
    “大約是幾點？”

    “記不太清楚，反正應(yīng)該不晚?！?/br>
    作為曲嫮的合格全能小幫手，史俊早就將每一個講述的有關(guān)各自的時間線記錄詳細(xì)，這個時候總結(jié)補充說：“我昨天晚上八點和曲嫮一起上樓，包嫂給分的房間。八點四十五的時候我洗完澡聽見樓道有聲音，開門正好遇見羅先生?！?/br>
    曲嫮聽他說完眼珠滴溜溜打了兩個轉(zhuǎn)轉(zhuǎn)兒，如果是這么說的話，除去自己和史俊之外，民宿里面其余六個人并沒有確鑿可信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是這樣的話……

    她點點頭，目光隨即朝趙雨看過去，“趙雨，有些問題我還需要想你求證。其余人請協(xié)助史警官完成指紋采集。謝謝！”

    趙雨聽她說完身體明顯一振。

    第11章

    事實上曲嫮并不認(rèn)為趙雨就是殺死章一斌的兇手。

    但是出于對案情的掌握，有些細(xì)節(jié)方面的問題還必須要找當(dāng)事人趙雨聊聊。談話的地點就定在餐廳，權(quán)當(dāng)是征用為談話室。

    客廳里面留下史俊負(fù)責(zé)監(jiān)督其他人，順序安排其余個人指紋采集。

    單獨面對曲嫮的趙雨明顯流露出不自在，原本挺好看的一張臉扭曲如同便秘一般，十根手指交叉絞扭在一起，糾結(jié)異常：“曲警官曲姐，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

    曲嫮坐在她正對面，抬頭掀眼皮看她一眼，淡淡開口：“現(xiàn)在整個案情還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你先別急。這樣，你先來仔細(xì)回憶一下昨天晚上發(fā)生過的事情。”

    這是刑偵口管用的審訊方法之一，就同一個問題反復(fù)提問，繼而判斷受審訊人口供的真實度。當(dāng)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是測謊儀最好用。

    經(jīng)歷了好幾個小時的調(diào)整，趙雨的精神狀態(tài)不早上事發(fā)時候好上許多，人也顯得精神了不少。

    但到底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回憶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身體瑟瑟發(fā)抖，兩只眼圈也漸漸泛紅，抽搭兩下鼻子這才開口：“我昨天晚上和孔娜在客廳里……”

    曲嫮低頭看了眼自己用于記錄各人口供的筆記本，提問說：“你先說說昨天晚上晚飯之后和都干了些什么?！?/br>
    趙雨當(dāng)即就是一怔，眨巴眨巴眼睛略帶驚訝的回答說：“我……我去客廳了啊，在那里遇見孔娜，后來我們兩個人就在一起聊天，再后來曲警官你就來了。”

    曲嫮略微蹙眉，“昨天晚上吃完晚飯，我們離開之后你就到了客廳，一直都在和孔娜聊天？”

    趙雨想想，搖頭：“也不是?！?/br>
    “你和史警官走后我們大家又在餐廳里面坐著聊了一會兒，后來羅先生提出要上樓休息，大家也就散了。我是那個時候去的客廳?！?/br>
    曲嫮點頭，繼續(xù)詢問：“你離開餐廳去客廳的時候是幾點？那個時候章一斌是否一直和你在一起？”

    趙雨回憶說：“大家基本上是一起離開的客廳，我離開餐廳時候是晚上八點半，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臨走之前我看表了?！闭f完她伸手朝掛在壁爐正上方的寶石藍(lán)琺瑯掐花掛鐘一指，“就是這只?！?/br>
    曲嫮點頭，繼續(xù)詢問：“那章一斌呢？他也跟你一起回客廳了嗎？”

    趙雨搖搖頭回答說：“沒有?！?/br>
    “為什么？”曲嫮尖銳問。

    “因為……”趙雨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凄涼一笑，“本來一斌是說會一直陪著我的，可是后來他又說吃完飯有些犯困，想早點回房間里休息。畢竟昨天整整一個下午我們都待在房間里，我不想老在那么一丁點的地方憋著，就不是特別想回去。于是一斌就自己一個人回去了。今天我不是沒有想過，要是當(dāng)時我陪著一斌一起回房間的話，是不是一斌他、他就不會被人殺死了？”

    說完這些趙雨的眼圈就又紅了。

    曲嫮假裝沒有注意到，簡單“嗯”過一聲，繼續(xù)發(fā)問：“那么你再說一下你和章一斌分開之后你做了些什么？”

    趙雨似乎驚訝片刻，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開始的時候我也沒跟孔娜聊天。那個時候房間里有我、孔娜，還有朗新科。本來吧我是想……”話說到這里的時候趙雨微微停頓了下，似乎有些赧然，隨后才又繼續(xù)說，“后來朗新科說他要出去看雪?？蛷d里面就剩下我和孔娜兩個人。我本來想看電視的，但是電視信號接收似乎出了點問題，一直都找不到能看的臺。索性就不看了，和孔娜一起坐在沙發(fā)里聊天?！?/br>
    曲嫮將趙雨描述的信息、時間的一一記錄在筆記本上，之后繼續(xù)問：“昨天晚上你是幾點鐘離開客廳回自己房間的？”

    “九點一刻啊?！?/br>
    “回去之后你遇見誰，又發(fā)生了什么？”

    趙雨略微思索片刻才又繼續(xù)說：“我當(dāng)時真的挺生孔娜的氣，因為我真的沒那個意思。畢竟我有男朋友?。∧莻€時候我就特別不愿意再和孔娜單獨待在一起了，于是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氐椒块g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十八左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