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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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說完曲嫮搶白,“我、我不是的!我媽說,我媽不讓我去外地讀書,我家、我家就我一個孩子……”說著說著話就說不下去了,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 到后面兩個人再說過什么曲嫮早就記不清了, 只記得男孩掉頭離開時候決絕的背影,那一天天上飄著牛毛般的細雨, 打在人的臉上、脖頸上絲絲的涼,開始的時候她明明以為沒什么大不了的,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外衣竟是全都被淋濕。 再后來…… 其實也沒有什么后來不后來的,不過是領錄取通知書收拾行囊各奔東西,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曲嫮再也沒有見過曾經朝夕相處的男孩,不但沒有見過,怕是自此之后一輩子也未必能再相遇。 所以她刻意的去遺忘,將年少時候的種種都深深埋藏進記憶的深處,刻意抹去那人曾經存在過的哪怕最不起眼的丁點痕跡,假裝出他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時間長了果然記憶就淡了,淡到她自己都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欺騙自己,欺騙自己假裝從來都沒有見過…… 但是, 世間的事情哪兒來的那么多絕對,只要是發(fā)生或的又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就抹去所有的痕跡?就如同過去他不曾意料到有人會在她的生命中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時至如今也無法料想自己會在冰天雪地的某一天與那個一直以來她都在刻意遺忘的人重新相遇,甚至更…… 手機鈴猝然響起,曲嫮眼前驟然一亮,當即一個激靈就好似被皮卡丘十萬伏特劈了個正著,原地一個鯉魚打挺險些沒一頭栽到床底下,登時嚇得睜眼,手忙腳亂抓過手機直接接通: “喂?” 電話是何能打過來的,電話那端聲音低沉嚴肅:“小曲,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曲嫮到底還是沒能完全清醒,先是一怔隨后趕忙回答:“家啊,怎么啦?” “半個小時后,江城第一燈泡廠職工宿舍,趕緊的。” 曲嫮下意識就覺得是有大事發(fā)生,連忙追問:“發(fā)生什么了?”話問出口才發(fā)現(xiàn)對方電話已經掛斷,話筒里只傳出“嘟嘟嘟”的忙音聲。 曲嫮看了眼手機,查五分鐘七點。 從何能的語氣中就可以知道一定是有大事發(fā)生,曲嫮不敢耽誤連忙翻身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一番,甚至連早飯都不顧上吃匆匆忙忙沖出家門,出門直接打了輛出租,跳上車一路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江城市第一燈泡廠所處的江城市舊工業(yè)區(qū)曾經一度是江城南部地區(qū)最耀眼的一顆啟明星。建成于上個世紀五、六是年代,正是全國上下轟轟烈烈搞建設最熱火朝天的時候,到處都是干勁十足蓋工廠,全心全意為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而努力向前。 作為江城輕工業(yè)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江城第一燈泡廠承載了千千萬萬戶家庭對光明的渴望,當年風頭最勝時候甚至坐擁職工醫(yī)院、子弟幼兒園、子弟小學 等等一系列配套性基礎建設。然而隨著城市的不斷擴張,城市環(huán)抱意識的不斷增強,以及各種輕、重工業(yè)企業(yè)不斷向外搬遷,不過才上個世紀八十末期年代燈泡廠就開始光輝不再、逐漸衰落,待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伴隨著洶涌澎湃的國企下崗大潮,國營企業(yè)逐漸倒閉、瓦解,最終湮滅于滾滾向前的歷史車輪之下。 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燈泡廠所在的江城市舊工業(yè)區(qū)更是變成被高度現(xiàn)代化城市所遺忘的角落,到處可見的低矮平房以及臟兮兮散發(fā)著強烈年代感的破舊板樓,更突顯出和高樓林立的現(xiàn)代化都市格格不入。 然而即便真的是沒落了也只不過是相對而言,到底是臨近將城市市區(qū),工廠沒了人還在,幾十年的老家當想要搬走也不是一朝一夕容易的事情,另外老房子大多房租便宜,更是吸引了一大票來江城打拼未來的外地人。 出租車才開進宿舍區(qū)車速就直接降了下來,年久失修的窄路破舊不堪,坑坑洼洼的小轎車開成三輪蹦蹦,臨街胡亂搭建臨時房小賣鋪,臟兮兮的櫥窗里對方著的貨品上灰塵足足有三厘米厚。狹窄街道兩側擠滿擺地攤買菜的商戶,以及拎著大嘟嚕小嘟嚕塑料袋購物的大媽大爺。 曲嫮知道這時候再著急車子怕也是根本過不去,開車還不如走路來的便利,索性讓司機靠邊停車,付好車費掉頭下車。 沿著宿舍區(qū)七扭八拐的羊腸小巷一通轉悠,曲嫮很快將目光鎖定在前面不遠處黑壓壓人群上。 這倒不怪她,關鍵怪領導,何能早上那一通電話打來的沒頭沒腦,光說讓她到江城第一燈泡廠職工宿舍,可是具體哪幢樓哪個單元具體信息半點沒交代,總不能讓她挨幢樓一個個地毯搜索般的搜過去吧! 好在曲嫮向來懂得什么叫做依靠人民群眾力量大,即便社會發(fā)展日新月異了,可是人民群眾強大而旺盛的好奇心卻是從來不曾改變。 但凡是出了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只要是往人群不正常密集的地方走絕對沒錯。 看見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就等于看見了希望,曲嫮下意識的放快腳步,走的近了很快注意到人群外圍橫七豎八??恐木嚒?/br> 樓門洞前被警戒線圍出一小方空間,兩名身穿警服的人筆桿條直守在警戒線旁,不時有身穿便服或是身穿白色大褂的人進進出出,每一個都腳步匆忙面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