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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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外形條件優(yōu)越,動物園的管理層們立即想到了新入職的周萱。 再一想,周萱的婚假也休得差不多了,該把她叫回來上班了。 “嗯嗯。下周一是吧?我下周一能回去?!敝茌鎽?yīng)聲。 “好嘞好嘞?!?/br> 她想了想,又問:“我上鏡拍攝,節(jié)目組會不會給我發(fā)通告費?” 女孩兒現(xiàn)在滿心滿腦都是“錢”。 “這個,小周你是動物園職工,上鏡是你的工作職責(zé),是沒有通告費的。雖說咱沒有通告費哈,但年底動物園評選年度優(yōu)秀職工干部,你上鏡的kpi會算進去?!?/br> 劉主任一邊滴水不漏地回答著周萱的問題,一邊腹誹,當(dāng)初填入職背調(diào)時,他記得周萱是豪門千金出身,周萱嫁的那個老公,權(quán)勢滔天,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人物。 周萱怎么還在乎這幾十萬塊錢的通告費呢?這幾十萬不就跟鋼镚差不多?真是搞不懂。 “哦,我知道了?!迸?yīng)聲。心里想的卻是,優(yōu)秀職工干部就發(fā)塊牌牌,又不發(fā)錢。她要錢,不要牌牌。 掛斷電話后,女孩拿出自己的錢包和手機,將自己幾張銀行卡的余額算了算,統(tǒng)共有十萬出頭。 這些錢還是她逢年過節(jié)時親戚給的紅包、張靜女士所給的生活費積攢下的一點。 算好錢后,她去洗澡。 洗完澡換好睡衣,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點,梁津還沒有回來。 真是的,天天都回那么遲。以前有應(yīng)酬回那么遲就算了,現(xiàn)在是去療養(yǎng)院照顧爺爺,也回那么遲嗎? 女孩正想著,忽然樓下門鈴響了。 周萱噔噔噔跑下樓。一邊下樓還一邊有些詫異,按門鈴的是誰呢? 梁津回家從不按門鈴的,他有指紋密碼。 周萱探到貓眼上一看。 夜色掩映里,徐正階架著梁津。 梁津好像喝醉了,頭顱微垂,平素搭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垂下一綹在額前,有幾分凌亂。他高大的身軀被徐正階支撐著,徐正階五官擠在一起,腮幫子咬著,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周萱趕忙將門打開。 一股濃重的酒精氣味撲面而來,將女孩熏了個滿頭滿臉。 徐正階扶著梁津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將梁津放在沙發(fā)上。 梁津闔著眼睛,身上穿的白色羊絨襯衫也變得皺巴巴,整個人凌亂、不整潔也不精神,但不妨礙他好看。 “怎么喝得這樣醉?”女孩嘟囔。 “總裁今晚上有應(yīng)酬?!毙煺A解釋。 “不是說從今天開始不應(yīng)酬了嗎?怎么今天又喝上了?”女孩說著,掃了一眼沙發(fā)上不醒人事的梁津。 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是醉著的,也不能和她說話。 她還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想問他,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舉行婚禮?想和他說,她這周結(jié)束就要回去上班了。 “總裁畢竟是總裁,有些酒局非得他親自出馬。生意場上的彎彎繞多,一些重大的決定,底下人不敢拿主意,還得等總裁親自決策??偛脤?nèi)要管理公司,對外要找錢路子,打通人脈。這生意,就是從飯局里喝來的?!?/br> 徐正階清了清嗓子,多說了幾句。 其實他心里對這位總裁夫人有絲絲怨懟。夫人到底是年紀太小,很多事情都頂不起來,撐不住。頂不起來就算了,還不體諒總裁每天工作辛苦,成天鬧騰。 徐正階私心里希望,夫人能成為總裁的避風(fēng)港灣,而不是成為總裁所要面臨的風(fēng)暴。就像那句詩——是怎么說的? 她最好是總裁身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總裁站在一起。而不是菟絲花,纏繞攀附。 聽了徐正階的話,周萱不吭聲了。 原來梁津這樣辛苦嗎? 他一定連眼睛都喝紅了。這一瞬間,周萱突然想到,自己老是在家里埋怨梁津不早點回來,有沒有可能,梁津也想早一點回家的,也不想這樣遲。 一個人管理著龐大的家族企業(yè),怎么能不辛苦呢。 徐正階打算去廚房煲一壺醒酒湯給梁津,周萱趕忙將徐正階攔住。 “醒酒湯?我會煲啊。我煲給他喝就好?!迸⒁贿呎f,一邊回憶著,以前周墨勛喝醉時,她媽都是怎么照顧她爸的呢? 她媽一邊開口大罵爸爸是死豬,一邊去廚房給她爸煲醒酒湯,煲好后喂她爸喝下,再把醉成一團的她爸給弄到床上去。 她是沒有那個力氣把梁津弄到床上。只能委屈他在沙發(fā)上睡一晚了。 徐正階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周萱,還是告辭了。 就讓夫人來吧——她畢竟是梁津的女人。梁津需要個知冷知熱的女人。 周萱走進廚房,擰開灶火,從灶臺里取出一包趙姨配好的醒酒湯料,水燒開了,將湯料傾倒進滾水中。 待她煲好醒酒湯,小心翼翼地端出到客廳,卻發(fā)現(xiàn)梁津人不見了。真皮沙發(fā)上,留下男人淺淺的凹痕。 書房的門大開著。 他一定在書房。 周萱這樣想著,端著醒酒湯走進書房。 書房,那張又大又寬敞的檀木書桌上,擺著一方老舊的硯臺。硯臺的臺面磨得發(fā)透發(fā)薄,有一絲毛茸茸的泛白感,里頭墨跡未干。硯臺下,壓著一疊熟宣,每一張宣紙上,都寫著八個大字“君子之澤,五世而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