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是愛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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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顧明月下床隨意用帕子沾了些銅盆里的清水擦著身子。 “要走了嗎?”寒煙微微撐起身子,聲音還有些干澀嘶啞。 顧明月背對著他慢慢擦拭著從xue心滑落到大腿上的濁液:“我要準(zhǔn)備考試,之后很久都不會來了?!?/br> 她并沒有將話說絕,可實(shí)際上大魏朝是不允許官員嫖宿青樓的,若是她真考上,就再不會來了。 寒煙靠在床柱上指尖揪著被角,小心翼翼地追問道:“……很久是多久?” 顧明月隨手將帕子扔在水盆里:“不知道,一年或者兩年,三四年?都有可能。” 室內(nèi)一時(shí)寂靜一片。雖然她沒有明說,寒煙卻能懂她的意思。她并不打算讓他等她,實(shí)際上就算她讓他等,四年之后她也不一定會再來找他。 “那,我能去找你嗎?”寒煙擦掉眼角的淚從床上坐起身子,他上半身赤裸著,凌亂的發(fā)絲在雪肌上縱橫交錯。 男孩此刻臉上還帶著剛剛未來得及消散的紅暈,他并不求名分,只要顧明月能時(shí)常來看看他,或者他可以去時(shí)??赐櫭髟戮涂梢?。 “我,我會搬出凝香館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清白之身了……” 顧明月忽然嗤笑一聲,她走近寒煙,眼神中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細(xì)指抬起他含著淚的面容:“你是有一副不錯的面孔,可世界上比你更美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我為什么要和你糾纏不清?” “憑你賤,還是憑你蠢?” 顧明月自認(rèn)為這句話沒有說錯。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在青樓唯一的依仗不過是一副干凈的身子。自己憐愛他,才遲遲不去動他,他卻實(shí)在是又沒腦子又不值錢,偏要送上門來。 世間男子蠢笨一些并非是壞事,可自輕自賤至此,那這輩子也就只能當(dāng)個被女人玩爛就扔的賤人了。 她唇角噙著涼薄的笑意欣賞了一番寒煙驟然蒼白的臉色,那雙漂亮的布滿血絲的眼眸此刻格外顯眼,讓顧明月一時(shí)有些憐憫地用指尖輕撥開了他眼睫下正要墜落的淚珠。 “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彼D(zhuǎn)身取下掛在屏風(fēng)上的衣物穿好,走到堂屋時(shí),腳步稍頓,還是掏出十兩銀子擱在木榻的矮幾上。 顧明月剛走到樓下便見陳二田正坐在后院的臺階上,見她下樓,幾步便竄到她面前來。 “顧小姐,你可算來了。”陳二田最近長胖了不少,背上背著一個小布包:“我一直等您來,準(zhǔn)備向您辭行呢?!?/br> 顧明月不意外,凝香館畢竟不是什么好去處,能離開自然應(yīng)當(dāng)盡早離開。她問:“你打算去哪兒?” “我打算去南邊走走看?!标惗镫m沒怎么讀過書,但也知道南方富庶,行商遍布,她這樣無房無田的小民去南方謀生最好。 “南方好,我老家就在南方?!鳖櫭髟码m然自小就跟隨顧母在姜城長大,但去年回江寧考試時(shí)也順道回了廣陵老家一趟,只是一直住在奶奶家中。 顧母在廣陵也有宅院,不過因?yàn)樘貌辉厝ビ行┠昃檬?,本身也狹小,平日里僅有一戶農(nóng)家在看顧。她當(dāng)時(shí)只回去暫住幾日,實(shí)在沒有收拾的必要。 更何況,奶奶很喜歡她,特意派人來姜城接她。 “有紙筆嗎?我可以給奶奶寫一封信,你出門在外,萬一遇到困難了可以帶著我的親筆書到廣陵白沙縣云溪鄉(xiāng)的齊宅找我奶奶幫忙。”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已經(jīng)麻煩您太多了?!标惗锫杂行┗炭值倪B連搖頭,顧明月這樣幫她反倒讓她更加惶恐不安了。她猶豫了片刻,才垂下頭向顧明月坦白:“其實(shí),我突然要走是因?yàn)閹n輕哥哥從三樓摔下來的事……那件事是我做的……” 她說完又小心地去看顧明月的臉色,這幾日她過得分外忐忑,就算顧明月讓她去自首,她也會去的。 三樓的圍欄本就有些不牢靠,那天她趁著夜色將走廊和樞紐處的木料劈斷,所以巒輕被人撞倒時(shí)才會從三樓墜下。這事算不上天衣無縫,斧頭的痕跡很明顯,她一連心慌意亂了好幾日才決定還是應(yīng)該早日離開為妙。 “巒輕從三樓摔下來了?”顧明月訝然,心說怪不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 “他人……還好嗎?” “不太好?!标惗锩嫔┯驳?fù)u頭,她沒想到巒輕會那么慘,墜下去的時(shí)候整個小腿都擰斷了。 雖說平日里巒輕總是記恨她弄壞他的衣裳,對她非打即罵,可見到那個場面陳二田還是有些后悔,她真不該答應(yīng)替寒煙做這種害人的事。 不過,至少今后巒輕不會有機(jī)會再欺負(fù)凝香館的其他下人了。 “你也太大膽了?!鳖櫭髟乱矝]想到陳二田看起來小小一個,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不過也許是平日里受了太多委屈,忍無可忍了。 “趁著還沒人察覺不對勁,你快些上路吧?!鳖櫭髟掠纸o了陳二田些車馬費(fèi),讓人趕快跑路,別在此地耽擱了。 目送陳二田離開,顧明月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回身去了三樓。 這還是顧明第一次主動來見巒輕,一進(jìn)門便見屋子里亂糟糟的,屏風(fēng)倒在地上也無人在意。站在房門口一眼便能看到里間床榻上的巒輕,他此刻似乎格外脆弱,整個人竟如同行將就木一般呆愣。 “你這兒怎么也沒人收拾一下?!鳖櫭髟逻M(jìn)屋扶起倒在地上的屏風(fēng),看著巒輕綁著小夾板的小腿竟然連帶著升起幾分內(nèi)疚來。 巒輕在臥房里連續(xù)發(fā)了好幾天的癲,將所有人都趕走了。此時(shí)帶著陰厲之色的眼眸一移,見顧明月就這般旁若無人的進(jìn)來,頓時(shí)整個人瞬間被激起了一股沒有來由的怒意。 也可能是他看不順眼這個女人很久了,只是從前敢怒不敢言,此刻演不下去才終于爆發(fā)了。 巒輕握緊拳頭隨手抄起腦袋下的枕頭向顧明月扔過去,聲嘶力竭地怒吼道:“誰許你進(jìn)來的?給我滾出去!” 顧明月接過繡枕,倒也不生氣,只是走到他床邊扶著床柱俯身看他:“幾天不見,脾氣變了不少嘛?!?/br> 她早知道巒輕不是什么好東西,此時(shí)倒也不意外他忽然發(fā)瘋。 巒輕強(qiáng)忍著心頭的恨意,簡直恨不得劃花了顧明月那張?jiān)频L(fēng)輕的臉。要不是為了她,他何至于被寒煙那個賤人暗害至此?忙活了大半天,貞潔賠進(jìn)去了不說,腿也搭進(jìn)去了。 巒輕不知是悔恨還是惱怒,整個身體似乎都繃緊了,腿上的傷痛似乎令他精神也變得分外脆弱,明明墜樓時(shí)都不曾落過淚,此時(shí)此刻即便咬著牙,淚水也像是不要錢般地往下掉。 顧明月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哭什么?治不好了?” “與你何干?”巒輕聲音嘶啞,他和寒煙沒完,等他把腿傷養(yǎng)好,絕對要?dú)⒘撕疅熯@個賤人。 顧明月并沒因?yàn)閹n輕的語氣生氣,誰會跟一個剛殘廢的男人發(fā)脾氣。 “真治不好了?” 巒輕沒有說話,只是胸腔劇烈起伏著,深邃含情的眼眶中源源不斷有淚珠滲出,浸濕他鬢邊的長發(fā)。要是他的腿真治不好,他就拉著寒煙和顧明月一起去死。大家都別活! 看著可憐兮兮的。顧明月伸出指尖輕碰了碰男孩眼睫上掛的淚珠,圓潤晶瑩的小珠子頃刻從睫毛墜落破碎在細(xì)膩的面容上。 “便是跳不了舞了,趁著年輕漂亮找一個行商為你贖身做侍夫也好,何必這般哭哭啼啼的?!鳖櫭髟螺p聲安慰他,巒輕裝模作樣的樣子看多了,這般居然也挺討人憐愛的。他長得美,想賣總能賣出去的。 巒輕一把握住顧明月撩撥他眼睫的手猛得甩開,恨恨道:“要真有你說得那么簡單就好了。事事哪有那么容易?” 他勾引了她這么久,還不是什么也沒得到?cao他爹的寒煙,都是這賤人! “我還是更喜歡你裝模作樣的時(shí)候?!鳖櫭髟码S手扔給他一張帕子:“擦擦眼淚吧,我替你贖身便是?!?/br> 巒輕一愣還未反應(yīng)過來,眼中的郁氣便霎時(shí)消散了,本來已經(jīng)退卻到谷底的心好像也在猶豫著回頭了。怎么回事?他的腿好像不白斷。 這幾日,安慰的話聽了不少,卻都比不上顧明月輕飄飄的一句話聽著有用順心。巒輕用帕子胡亂擦干了眼淚,頗有些不敢置信似地望著她,哪還有剛剛的兇色,輕聲回問道:“真的?” 顧明月看他這副樣子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道:“真的?!?/br> 巒輕又落了幾滴淚。他就知道,他這么美,顧明月怎么可能不心動。 之前都是愛而不自知,現(xiàn)在看他腿斷了肯定心疼死了吧?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