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重回故居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確認(rèn)她沒有什么大礙之后,周如海與嚴(yán)慧帶著周善善回到了家中。 周如海與嚴(yán)慧都在油田工作,周如海是工程師,嚴(yán)慧則是一名會計,因此周善善也是從小在石油大院里長大。 剛進門,只見比自己高一頭的周濤睿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大著嗓門問道,“周善善,你恢復(fù)的怎么樣了?我聽媽說你醒來一直都在哭,你不會是把腦子摔傻了吧?” 嚴(yán)慧忙上前,踮著腳尖毫不客氣在周濤睿后腦勺拍了幾下,罵道,“給我閉嘴!有你這么說jiejie的嗎?” 這是周濤睿,是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若是擱以前,聽到周濤睿這么直呼她名字,周善善必定要沖過去,揪著周濤睿的耳朵一頓拳打腳踢。 可此刻,她卻舍不得移開視線,只是直直盯著周濤睿帥氣爽朗的面容,心頭又是一陣酸澀,當(dāng)年她跟著侯桂芝離開,從此周濤睿就不肯再見她了! “睿睿,很久不見了,我很想你!” 聽到周善善這rou麻又煽情的話,正處在青春期的周濤睿頓時就紅了臉,他一臉不自然的撓了撓頭。 “媽,你確定我姐沒摔壞腦子?她這反應(yīng)……不正常?。 ?/br> 周善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墻壁上貼滿了小虎隊的海報,窗簾是用的確良布料制成的,白底藍(lán)花,底部還綴著幾串珠子流蘇。 床上白里子紅綢面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藍(lán)白相間的小格子純棉床單也鋪的平整,靠床的墻面上用藍(lán)色向日葵墻紙裱好,上面還貼著課程表和化學(xué)元素表。 周善善怔怔站在門口,看著這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她竟怎么也不敢相信,總是覺得自己又陷入了一場美夢之中。 直到周濤睿用腳踢開了房門,她終于清楚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真真實實的,她,又回來了! “給,這幾天的課堂筆記,我都記好了!”周濤睿將手里的幾個硬皮筆記本都扔在床上。 雖然他佯裝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周善善卻清楚看到他眼中的關(guān)切,她笑笑,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正坐在書桌前的周濤睿。 周濤睿被周善善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半晌后,才像是意識到什么,仿佛被針扎了屁股般,猛地竄起來,一把推開了周善善。 “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 周濤睿紅著臉,瞪圓了眼睛說道,可饒是這樣,他的聲音還是因為緊張而結(jié)巴了。 周善善“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你這小子怎么回事?你穿開襠褲的模樣我都見過,現(xiàn)在和我裝什么純情少男?我是你jiejie,你是我弟弟!” 周濤睿梗著脖子面色潮紅說道,“誰是你弟弟,我才不是……” 他這話還沒說完,只見剛進屋的嚴(yán)慧已經(jīng)一臉緊張的奔了過來,一腳踹在周濤睿屁股上。 “說什么呢?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看我揍不死你!” 周濤睿頓時就偃旗息鼓了,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道,“是,是,我錯了,周善善是我姐,我是她弟,這一輩子都是!” 嚴(yán)慧將周濤睿打發(fā)出去,將沖好的麥乳精遞給周善善,小心翼翼說道,“善善,你喝麥乳精嗎?要是不想喝,我給你沖杯奶粉?” 周善善順從的接過麥乳精,一口氣喝光了,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真好喝,媽,我還想再喝一杯奶粉?!?/br> 嚴(yán)慧滿臉驚喜,忙不迭說道,“行,行,媽這就給你沖奶粉去,我讓你爸去買rou了,咱們晚上包你最喜歡的茴香rou餃子?!?/br> 嚴(yán)慧正準(zhǔn)備出去,周善善卻拉住了嚴(yán)慧的手,“媽,你陪我坐會兒好不好?你現(xiàn)在肯定想和我聊聊,是不是?” “善善,你已經(jīng)知道……你不是……” 不是爸爸mama親生的! 嚴(yán)慧沒辦法將后面的話說出來,這么多年,從周如海將周善善抱回來的那天起,她就將這個孩子當(dāng)做了親生骨rou來養(yǎng)育。 當(dāng)年她與周如海結(jié)婚五年都懷不上,在抱回周善善的五個月后,她就懷上了。 因此,即使后來她生了周濤睿,卻始終更偏愛周善善,在她看來,善善就是為他們家而生的,就是他們家的人! 周善善“嗯”了聲,她的眼神格外平靜柔和,說道,“媽,不管你和爸還想不想認(rèn)我這個女兒,可是對我來說,我只有你這一個媽!” 嚴(yán)慧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媽這幾天一直都怕啊,怕你得知你的身世后要跟著你親媽走,我……我舍不得!我想問問你的想法,可是又怕聽到你說要走,你不知道,媽的心里有多難受!” 周善善伸手,緊緊抱著嚴(yán)慧的腰,將頭埋在她懷里,哽咽說道,“mama,不會的,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和爸爸的。” 嚴(yán)慧嘴角帶著笑,可眼眶的淚怎么都止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說著,“好孩子……” 母女二人正坐著,只聽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侯桂芝尖銳的聲音也隨著這敲門聲傳了進來。 “開門,嚴(yán)慧你有本事把門打開咱們當(dāng)面談,讓我女兒自己選要跟誰!” 周善善在聽到侯桂芝的聲音時,身體竟然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在這一剎那,手術(shù)室那凄慘的一幕又浮現(xiàn)在腦海。 嚴(yán)慧察覺到周善善的異樣,她以為周善善是害怕是緊張,她起身,摸了摸周善善的臉,溫和說道,“不用害怕不用緊張,不管你做什么決定,你都是爸爸mama的女兒!” 周善善“嗯”了聲,她不是害怕,不是緊張,她是恨!恨侯桂芝的心狠手辣,也恨當(dāng)年的自己識人不清。 “媽,我剛才的話是真心的,這一生,我都只有你一個媽,你去開門吧,再鬧下去,左鄰右舍該看笑話了!” 周善善深吸一口氣,起身理了理頭發(fā),眼神中已經(jīng)滿是凜冽的寒意,這仇,總要報的,既然她都不在乎血濃于水,那么她還顧及什么? 打開門,侯桂芝和黃建民近乎野蠻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