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公敵
沈兵的心頓時涼了一半,他認為徐小三知道譚正孝的一切,但看來,所謂的一切并不包括譚正孝與駱洪之間的事情,那么,也許譚正孝的死真是一次意外?而老劉對譚正孝的事三緘其口,恐怕這只不過是他們村里內(nèi)部的事情? 夏翰在沈兵的示意下,將譚正孝與幾名大學生之間的關系說了一遍。 徐小三聽了之后顯得十分錯愕,然后無奈的笑了一下:“呵,如果這三名大學生真是因為這件事而自殺,我只能說,他們真他媽的冤?!?/br> “冤?”沈兵決定順藤摸瓜。 徐小三嘆了口氣:“譚叔做了對不起徐辛店的事,所以被那五百亡靈詛咒了,這才發(fā)生意外的,這三名大學生非要把這件事往自己身上攬,你說冤不冤?” 又是詛咒,沈兵微微皺了下眉頭,他本來就不太相信徐辛店的傳說和那些詛咒,現(xiàn)在出了譚正孝的事情,結果給出的解釋只是詛咒,這令沈兵心有不甘。 “這是你們村里的說法,我們還是認為譚正孝是遭到意外,駱洪等人可能制造了意外,當然,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個暫時我們也不太清楚,至于詛咒一說,我現(xiàn)在很難認可。” “你認不認可無所謂,村里人都是這么認為的。”頓了一下,徐小三突然壓低了聲音,“我當然是不能說譚老爺子做了什么事情,村里其他人估計也不會說的,但我覺得有一個辦法,你們可以試試去。” 沈兵立即豎起了耳朵。 徐小三一笑,低聲說道:“別說是我提醒的,劉叔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對全村人做了交代,村里所有人都不會跟你們說起譚叔的事情,但有人估計不會聽劉叔的。” 沈兵眼睛一亮:“誰?” “譚老爺子的老婆,譚嬸。”徐小三得意地說道。 其實徐小三的建議也是沈兵所想,這次調(diào)查譚正孝,其目的就是找出他與駱洪等人的關系。如果他們是相互認識的,那么那起地鐵事件恐怕就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 沈兵與霍欣桐想到了一起,他們認為,僅僅是意外,恐怕還不足以令駱洪等三人產(chǎn)生負罪的心理,只有謀殺,內(nèi)心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三個人才會因為強烈的負罪心理而選擇自殺,也就是贖罪。 其實,無論是沈兵還是霍欣桐,兩個人都不希望這種假設成立,否則,那就意味著這三名普通的大學生其實是罪犯。將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想得如此惡劣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大多數(shù)人會盡力避免做這樣的假設。既然將此案列為dp調(diào)查科計劃的一個測試,那么真實的心理才是最終的目標,只要有這種可能,就必須查下去。 按照沈兵的計劃,來徐辛店主要便是見到譚正孝的家屬,然后從村里其它人那里了解情況。徐小三說找一找譚老爺子的遺孀,正合了沈兵之意。 將早飯和午飯并作了一頓飯,沈兵與夏翰便離開了徐小三的家,按照徐小三所指示的方向前往譚正孝的家里。 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訓,沈兵與夏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兩只狗熊,可山區(qū)的風實在是刁鉆,多厚的衣服都擋不住。 剛出了徐小三家,沒走幾步,夏翰就湊近了沈兵耳邊:“有盯梢的?!?/br> 沈兵一愣,下意識地要回頭張望一下,卻被夏翰攔?。骸安挥每戳?,是辛大偉?!?/br> “難道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受老劉的監(jiān)視?”沈兵覺得這簡直太滑稽了。 “沈兵,你說咱們見過譚嬸后,知道了老劉不讓咱們知道的事情,這村里人會不會殺人滅口?”夏翰調(diào)侃道。 “不會吧,老劉到底也是警察,怎么會支使人干出這種事呢?”沈兵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心中卻有些緊張,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的村民如果真像徐小三說的那么聽從老祖的話,死個人又算什么呢? 沈兵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三名大學生在徐辛店自殺了,但這個地方又沒有監(jiān)控,只是劉強與老徐這么說的,這兩個人的證詞是否值得相信呢?所謂的臥軌自殺會不會根本不存在呢?想到這里,沈兵連自己都笑了,應該還是自殺,否則劉一山怎么能獲救?劉強和老徐還守了一夜,據(jù)說那天風很大,刮在身上刺骨的疼,更何況,劉一山在徐辛店被救了,七天后自己卻服毒自殺,可見,這三個人的確是自殺,這里不會有什么陰謀的。 可現(xiàn)在,老劉派辛大偉跟著自己又是為了什么呢? 走了沒有多久,沈兵與夏翰就發(fā)現(xiàn),在村里的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村民,這些人都以一種奇怪而警惕的眼光盯著他們,可見,老劉的命令傳達得多么迅速,其執(zhí)行的力道又是多么的嚴格。 “咱們真成了這個村里不受歡迎的人。”夏翰一邊走著一邊感慨地說道。 “好在還有一個徐小三,否則,現(xiàn)在咱們真算是流落街頭了,連個落腳地都沒有?!?/br> “流落村里?!毕暮策€是很樂觀的。 “夏翰……”沈兵突然鄭重地說道,“我有些不好的感覺,如果整個村里都是這樣,說不定真會有麻煩事,到時候你可別傷著人?!?/br> 夏翰看了眼沈兵,苦笑道:“沈兵,你當我是神呢,整個村要是找咱們麻煩,我也沒辦法??!” “你沒帶槍?”沈兵緊張地問道。 夏翰搖了搖頭:“咱們可是坐火車來的,也沒提前打過招呼?!?/br> 沈兵嘆了口氣:“但愿我是想多了,應該不至于?!?/br> 譚嬸的家獨門獨院,和村里的其它房舍都隔著一段距離,看起來就像被整個村子孤立起來了一樣。 來到院門前,圍墻不高,可以看到里面。沒看到人,只有兩條大狗臥在那里,是看家的土狗,個子大,兇狠,但并不膘肥,聽到有人接近,立即站了起來,急躁的在院門口徘徊著。 “不叫的狗最兇了。”夏翰自言自語地說道。 沈兵敲了敲院門,高喊道:“有人嗎?” 一連喊了幾聲,只見屋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名中年婦女,典型的農(nóng)村人裝束,皮膚粗糙紅潤,但樣子不難看,走到院門前,迷惑的打量著沈兵與夏翰:“你們找誰?” “您是譚嬸?”沈兵禮貌地問道。 中年婦女茫然地點了點頭。 “是這樣,我們是從市里來的,一年前,您的丈夫在地鐵里遇到了意外,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沈兵用最簡單的話向譚嬸說了此行了的目的。 譚嬸臉上并沒有顯出悲傷的表情,只是嘴角動了一下:“事情都過去了,你們還查個啥?” 沈兵忙說:“您丈夫跳下軌道,這件事似乎有些疑點,所以我們來了解一下?!?/br> 譚嬸再次打量了兩個陌生人:“你們是警察?還是地鐵公司的?” “我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沈兵掏出了證件,“我們其實是在調(diào)查幾名大學生臥軌的事件,發(fā)現(xiàn)和您丈夫可能有些聯(lián)系,所以這才過來的?!?/br> “大學生臥軌?我知道這件事,就是幾天前發(fā)生在我們這個地方的,他們自殺,和我男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因為你丈夫死的時候,這幾名大學生都在現(xiàn)場,我們在想,這兩件事之間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