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自我保護
沈兵覺得自己才象是一個犯人,而樊燕便是那個捕快,眼下這種情況,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我選擇黃色這扇門?!鄙虮f道,眼睛看著樊燕的表情。 樊燕優(yōu)雅地推開了黃色的門,說道:“自我?看來沈警官還是要先著重于眼前發(fā)生的事情?!?/br> “當然了,我是一名警察,我要先來了解情況,”面對樊燕的挑釁,沈兵覺得有必要進行反擊,接著說道,“我想知道兇手在殺人之后如何能夠保持鎮(zhèn)定?!闭f著,他毫不客氣地走進了那道黃色的門。 果然不出所料,屋子里的墻壁被粉刷成明黃色,經(jīng)過窗外陽光的反射,顯得格外刺眼,這讓沈兵想到了審訊室里的那盞白熾燈。影視作品中經(jīng)??吹?,在審訊室中,罪犯的面前往往會擺放一盞高瓦度的白熾燈,直射罪犯的臉部,這樣做的用意是增加罪犯的心理壓力,被強光刺著眼,罪犯看不到問詢?nèi)说谋砬椋睦锸菦]有底的,在這種情況下,心理防線會很快被瓦解。 這間屋子便有那種白熾燈的效果,只不過散射要比聚光來得溫和許多。 作為心理專業(yè)的高材生,沈兵當然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他心下冷笑,倒要看看樊燕如何對付自己。 一把躺椅,一張直背椅子,沈兵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躺椅上,倒挺舒服的。 樊燕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并沒有把你當成病人,你倒先坐在這張?zhí)梢紊狭??!?/br> 躺椅的作用是讓人放松,這樣可以降低心理防御能力,從而將心中的事情全部吐露給信任的心理醫(yī)生,所以,這張?zhí)梢巫匀皇菫椴∪藴蕚涞?,沈兵明知如此,卻偏要坐在這躺椅上,此時,與其說他是來辦案的,莫若說他是來迎接樊燕的挑戰(zhàn)。 沈兵此舉雖然顯得十分自負,但他自己卻沒有想到,這堵氣的情緒一上來,實則他已經(jīng)輸了半步。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沈兵回答道,語氣中也帶著挑釁的味道。 樊燕坐在了躺椅對面的直背椅上,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雖然她沒有穿短裙,但這個動作卻風情萬種。 舔了一下紅嘴唇,樊燕說道:“沈警官又說笑了,椅子不代表什么,無論我坐在哪里,提問的還是你啊,我知道,前兩天有您的那位同事,夏翰在,許多細節(jié)你不好詳問,今天這間屋子只有咱們兩個人,有什么話您不妨直說?!?/br> 這兩句中的誘惑更顯直白,沈兵有些哭笑不得,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雖然這只是第二次見樊燕,但沈兵卻對這個女人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從以往的案例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一個女人,不但公然向警方挑戰(zhàn),而且還通過肢體與話語明目張膽地勾引一名辦案刑警。 如果說挑戰(zhàn)警方意味著樊燕的自負,那么勾引自己則多少顯得她內(nèi)心的慌恐,兩者之間應該矛盾才是,卻沒有想到集合在了一起,而且看起來是那么自然隨性,仿佛這女人天生便是如此。 不可能,她一定在做戲!沈兵繼續(xù)告誡自己。 “那我們就先從你和祁大勇之間的婚姻關系說起吧?”沈兵說道,“據(jù)我們了解,你和祁大勇應該不是一路人,相信有許多人都不看好你們的結合,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據(jù)說祁大勇從認識你到結婚,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好象不是戀愛的過程吧,另外,婚后,你們兩個人基本是處于分居的狀態(tài),這也不象是一對正經(jīng)夫妻的關系???” 祁大勇死后,沈兵從樊燕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悲傷,可見,兩個人的感情絕對不象一對正常的夫婦,那么,兩人之間肯定存在一定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會不會導致樊燕殺掉了祁大勇呢? 聽了沈兵的問話,樊燕先是嘆了口氣,然后抿了一口茶,說道:“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和祁大勇之間的關系,所以你先提出這個問題也是應該的,這么說吧,我和祁大勇之間沒有任何感情,與他的結合完全是我尋求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你能明白嗎?” 沈兵沒有料到樊燕的回答如此直接,冷笑了一聲:“怎么個自我保護法?祁大勇脅迫你了?” “你想錯了,大勇不是那種人,他是一個好人,雖然有點好色?!?/br> “嗯?” “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沈兵愣了一下,不明白樊燕指的是哪一個方面。 樊燕接著說道:“有一種婚姻叫形婚,很多時候,形婚的家庭中,那個男人其實是不喜歡女人的,但由于父母或者周邊人的原因,他們必須找一個女人結婚,你想,這種情況下,兩個人怎么可能有感情基礎呢?” 沈兵心中一驚,吱唔地問道:“你是說你喜歡女人?” “是的!”樊燕認真地說道。 “可是……”沈兵頓時有些發(fā)懵,他怎么也想象不到,這個舉手投足中透著風情,對自己引誘了多次的女人竟然是一名拉拉,這怎么可能呢? 樊燕笑了,一雙媚眼看著沈兵,這讓沈兵心中一驚,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樊燕接著說道:“一個人的成長很有意思,不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會完全地了解自己,和李福貴結婚時,我認為我是一個異性戀,但李福貴死后,我開始覺得我對男人似乎提不起興趣來了,但你知道……當然,你是一定知道,因為你們警方肯定調(diào)查過我,李福貴死后,我是一個寡婦,而且還是一個有錢的年輕寡婦,在這種情況下,追我的人一定不少,你相信嗎?” 一個有錢的年輕的,而且還很漂亮的寡婦! 沈兵只好點了點頭,他完全可以想象蒼蠅逐臭的那種場面。 “起初,我還能應付,但時間長了,恐怕就應付不過來了,總有些人對你心懷不軌,這種時候,你必須想辦法擺脫這種窘境,于是,我便決定選擇形婚,這種方式能夠讓我獲得很大的自由,可以從那些狼一樣的眼神中解脫出來?!?/br> 果然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沈兵只好順著樊燕的思路向下走:“為什么選擇祁大勇?比他優(yōu)秀的人還有很多,不是嗎?” 樊燕又一次嫵媚地笑了,然后用眼看著沈兵,仿佛在看一只稀有動物一般,這讓沈兵不禁有些納悶,但就在那個瞬間,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產(chǎn)生了一個極為邪惡的念頭。 為什么是祁大勇,而不是我? 這個念頭如同毒藤一樣在心底滋長出來,然后沿著血管爬滿了全身,讓人感到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