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整潔華麗的重紫閣中為數(shù)不多的宮人早就極有眼色的退去了門外,靜謐的宮室之內(nèi)唯有燭光輕顫,須傾,噼啪一聲爆出了一個燭花。 細微的碎響絲毫沒有影響到相擁的兩人。 這一次,段銘承試探著加重了力道,一點點的,溫柔卻不容抗拒的,撬開少女閉得并不牢靠的唇齒,一手環(huán)著紀清歌的腰身,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腦。 ——這正是那一次被她驚恐萬分中奮力推拒的姿勢…… 雖然姿勢相同,但段銘承卻并沒有真的用力,他小心謹慎的控制自己力道的同時,也在控制自己心底洶涌的sao動,精準而又謹慎的,一點點的加重著自己索取的程度。 從輕柔得幾乎感知不到的擁抱和輕吻,緩慢的向著真正意義上的掠奪進發(fā),終于,察覺懷中少女繃緊脊背掙扎起來,段銘承迅速放開了她的唇舌的同時,也放松了自己雙臂的力氣。 垂頭望著紀清歌警惕中透著些微抗拒的神情,段銘承心中了然,低聲問道:“不喜歡?” 他松開得及時,紀清歌心中剛剛升起的不適感尚未達到頂峰就得到了緩解,抗拒的心態(tài)回落的同時,酒意催生的慵懶就又一次占了上風,如今段銘承雙臂放松了力氣,他的懷抱便從堅硬的禁錮再次變得安穩(wěn)舒適起來,紀清歌有些混沌的腦海中才剛糾結(jié)了一瞬,段銘承已經(jīng)柔聲在哄—— “我的錯,今后再不會了,不生氣,可好?” 靖王殿下心中已經(jīng)有了推斷,他的小姑娘不喜歡的想來是他身為男子徹底放縱時太過強悍的力氣,和如同枷鎖一般的桎梏,而只要他能克制自己,她似乎……就沒那么抵觸? 男子低醇的音色如同適才剛剛品過的醇釀,紀清歌醺醺然的腦海中本就不太多的抗拒之意如同一根羽毛一樣,輕飄飄的打了個旋兒,就不知飄去了何處。 酒后的人兒不愿費力去想問題,于是便出奇的好說話,加上靖王殿下素日里信譽大抵還不錯,只略一躊躇就點了頭,軟綿綿的哼了一聲—— “好?!?/br> 醉酒的小姑娘溫順得如同一只收起了爪子的貓,柔軟乖順的窩在懷里,段銘承心中軟成一片,試探著垂頭咬了一口紀清歌紅透的耳尖,頓時懷中人兒猛地一顫,原本已經(jīng)又半閉的眼瞳譴責的望過來,靖王殿下嗓音中帶著笑意,在她耳畔低聲道:“再試試好不好?” 紀清歌疑惑的望著他,因為酒醉而反應(yīng)遲鈍顯得有些呆呆的,段銘承如同一個精心布置陷阱的狡狐:“放心,不做你不喜歡的事?!?/br> 說罷,雙唇便又一次落了下來。 紀清歌尚未出口的話語最終只發(fā)出了短暫的一聲嗚咽,所有的言辭就盡數(shù)消失在了兩人交接的唇齒當中。 對于小姑娘愿意接受到什么程度已經(jīng)心中有了數(shù),靖王殿下這一次精準的控制著自己索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徘徊在會讓紀清歌心生抗拒的界線之外,直到他終于饜足的松開那雙柔嫩唇瓣的時候,紀清歌連脖頸都染上了粉嫩的顏色,但纖瘦的脊背卻依然是放松的,如同一汪清澈綿軟的春水,被男子珍而重之的鞠在懷中。 “清歌?!?/br> 略帶一絲喑啞的音色在耳畔響起—— “嫁我,可好?” 紀清歌消化了一下才明白了這話的含義,原本想要胡亂點頭的動作頓時凝住。 仔細觀察她表情的段銘承迅速察覺了小姑娘又一次浮出的抗拒,不待她開口,就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她或許想要出口的拒絕,舌尖輕巧拂過柔嫩的唇瓣,段銘承低聲問道:“為什么不愿意?” 紀清歌遲疑片刻:“嫁、嫁人不是……” “不是好事情?” “……嗯?!?/br> “為什么?”段銘承無比耐心的環(huán)著懷中少女:“為什么不好?” 為什么? 紀清歌剛一糾結(jié)是否該作答,耳尖上就傳來了酥麻的觸感,還沒能理順的思緒又一次亂了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婆婆不好。” 婆婆?這是在段銘承假設(shè)之外的答案,饒是靖王殿下也不由頓住了一瞬,齒尖不輕不重的夾了一下那guntang的耳尖,紀清歌一顫,想要偏頭躲開,段銘承卻不肯放,環(huán)著她肩頸的手臂微微收緊,不容抗拒的制止了她的動作。 “清歌,沒有婆婆?!?/br> 見她一臉迷惑的神情,段銘承又一次強調(diào):“我母親離世已久,我父親生前也沒有續(xù)娶,清歌,沒有婆婆,嫁我好么?” 紀清歌呆了呆……沒婆婆么?那……那…… 段銘承耐心的等著,孰料半晌之后,卻聽見懷中小姑娘嗓音中帶著點委屈的喃喃說了句:“不嫁公雞……” 最后一個字剛剛出口,尾音還沒消散,耳尖上就是一疼,紀清歌低低的抽了口冷氣,段銘承輕咬那一點薄薄的耳尖,忍氣半天才恨聲道:“我是公雞?” ——這死丫頭!拿他比公雞? 一肚子沒好氣的靖王殿下到底還是舍不得拿她怎樣,最終也不過是泄憤似得輕輕叼著那精巧的耳尖磨了磨牙。 耳尖上不輕不重的酥麻和輕微的刺痛如同咬在紀清歌心尖上,終于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說了什么,饒是她此時酒意正濃,也本能的察覺出不妙,連忙改口:“不是?!?/br> 段銘承這才松了口,哼了一聲,瞄了一眼那花瓣般紅潤可愛但說出話來卻能氣死人的雙唇,忍不住又啄了一口,終于覺得氣平了幾分,再一次說道:“所以,嫁我!” 紀清歌遲疑了一瞬,段銘承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放慢了語速,耐心說道:“清歌你看,沒有婆婆——”他豎起一根手指。 “我也不是公雞。”第二根修長有力的手指也豎在眼前。 “還有什么理由讓你不愿嫁?” 紀清歌一時噎住,段銘承循循的誘導(dǎo)她:“我兄嫂都是和善人,也都很喜歡你,不會有人給你氣受,今后絕不會有人欺負你,你看可好?嫁我,嗯?” 靖王殿下的條理清晰明確,又十分有技巧,紀清歌酒意醺然的腦中思維并不敏銳,發(fā)呆了片刻,竟然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遲疑的抬眼,便撞進了段銘承如同揉碎了星辰般的眸底,本就已經(jīng)動搖的心防猛然之間就靜了一瞬。 對于把握人心十分擅長的靖王殿下柔聲的編織出羅網(wǎng),耐心誘惑著懷中的姑娘。 紀清歌努力凝聚著不太清晰的思緒,明明還沒有下定決心,卻止不住開始有淡淡的喜悅,如同細碎的浪花一般漫上心頭,清醒了幾分的頭腦有些明白接下去的話或許不太恰當,猶豫了一瞬,小心翼翼的睨著他的神色:“也不準賣了我!” 靖王殿下深吸了口氣,一再告誡自己不能把醉話當真,忍著想敲她額頭的沖動咬牙做出保證:“不賣!誰都不賣!” 紀清歌住了口。 “清歌,我心悅你?!倍毋懗行⌒牡脑诓粫鹚锤械那疤嵯戮o緊擁住懷中少女:“我不是公雞,你沒有婆婆,我兄嫂都不會為難你,我更不會把你賣人,明白了么?我會珍你,重你,愛惜你,決不食言,所以,嫁我好不好?”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徐徐的消散,重紫閣中再次歸于了寂靜,窗外有夏蟲低低的鳴叫,纖細而又悠揚的回蕩在夜色之中,良久,就在段銘承以為這一次又要被拒婚了的時候,懷中低低的傳出一聲—— “好?!?/br> 段銘承怔了一瞬,剎那之間心中就涌出了喜悅,垂頭望去,紀清歌漆黑的雙瞳中仍有醉意迷離,卻粲然明亮,段銘承仔細看著她的神情:“好?” “好?!?/br> 心中對于嫁人這件事所有的抵觸都已經(jīng)被一一的駁回,而且每一條都聽起來有道理。 沒有婆婆,不會和公雞拜天地,也不會賣掉她。 紀清歌半瞇著眼瞳想了一下,段大哥沒有弟弟,所以……也不會有小叔子。 而且,她下意識忽略了最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她再次想到要不要嫁給段大哥的時候,心中雖然仍有著些許忐忑,卻……并沒有太多的抵觸。 甚至還有著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歡喜。 不討厭的話,那就……試試? 半醉半醒中的紀清歌短暫而又潦草的想了一瞬便做出了決定—— “好?!?/br> “真的?”段銘承眸中盡是歡喜:“真的好?” 紀清歌嗯了一聲,終于做出決定之后,心頭一松,醉意便又一次彌漫了上來,慵懶的哼了哼:“大……大不了和離……” 滿心歡喜的靖王殿下還沒來及高興就聽見這樣一句,未免這小姑娘再出口什么能氣死人的言辭,輕輕將她下頦一抬,便又一次堵上了柔軟的唇瓣。 不管她究竟是從什么地方惹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擔心,反正他總歸不會讓那些發(fā)生便是了。 ——嫁公雞?還想和離? 段銘承恨恨的輕咬了一口那甜美得不可思議的舌尖,成功惹來了一聲酥軟的輕哼——這筆賬等成了親,他再和她算就是了。 曲終人散,月色高懸,宮門外等得有幾分心焦的秦丹珠終于在宮門下鑰之前遙遙望到了靖王的身影,少夫人松了口氣——當時腦子一熱就讓靖王帶走了她小表妹,秦丹珠早就后悔了。 雖然她不想質(zhì)疑靖王的人品,但她小表妹終究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孤男寡女酒后共處,這還不知道要被人說成什么樣子。 要不是宮中她不能亂走的話,早就忍不住要到處找人了。 還好……終于望到了兩人身影的國公府少夫人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 紀清歌不勝酒力,此時已經(jīng)熟睡,除了在段銘承懷中蹭得微有幾分松散的鬢發(fā)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衣裙整齊,唯有緋紅的雙頰和艷色|欲滴的唇瓣隱隱透出幾分旖旎的媚色,秦丹珠心中狐疑一瞬,卻不能斷定這是酒氣熏染還是怎么回事,也只能相信靖王不是會輕薄非禮女子的人了。 段銘承穩(wěn)穩(wěn)的將紀清歌抱上了國公府的馬車,小心的安置好已經(jīng)熟睡的姑娘,轉(zhuǎn)頭看到秦丹珠一副審視的目光,心情極好的靖王殿下只微笑著一頷首:“清歌多飲了幾杯,不勝酒力,盡量勿要驚動她,桂花釀不是烈酒,睡一覺應(yīng)該也就無妨了?!?/br> “王爺?!鼻氐ぶ槊翡J的察覺到段銘承有些不同以往的欣悅神情,試探著開口:“無事么?” “少夫人?!奔幢闶敲鎸η氐ぶ?,段銘承眼底也仍帶著笑意,但說出的言辭卻讓秦丹珠猛然愣住—— “清歌笄禮之日,本王會請皇兄賜婚?!?/br> “還煩請國公府替清歌費心cao持一二吧?!?/br> ※※※※※※※※※※※※※※※※※※※※ 作者菌:恭喜靖王殿下騙婚(劃掉)成功,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