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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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 對于原燃而言, 過年沒有任何特別的印象。 過年,他會回本家的宅子,隨后隨大家一起祭祖,原燃是原家這輩的長孫, 祭祖缺不了他, 無外乎,每年都是那么一套,不過后來那些供著的牌位里加了一個原和禮。 對于他后來到了湳安后,每年過年,就意味著要離開安安身邊, 那段時間他的病很嚴重, 時好時壞,過年那段時間, 是每年最煎熬的日子。 但是今年, 他在自家過年, 前兩年過年時安漾還懷孕, 剛生下原惑后, 她身體虛, 沒有精力置辦什么,家里沒有過年的氛圍,也就簡簡單單過去了。 直到今年。 原家祭祖活動依舊有, 原燃年前帶著原惑和安漾露了個面, 安漾不是很太習慣那種交際場所, 她從小生活環(huán)境簡單,一直在校園里長大,書香世家養(yǎng)出來的內斂安靜的性格, 遇上那種交際花,說話做派都春水一樣甜潤,話里話外是不動聲色的奉承,夸她長得美,夸原惑機靈可愛。 安漾只覺得聽得格外不自在,臉上笑容都有些僵。 “小少爺長得和你很像。”溫靜美說。 她是逐星某個高層的妻子,三四余歲,保養(yǎng)得宜,說話不緊不慢,很是雍容。 “以后肯定是個大帥哥,有這種美人mama,兒子像媽?!?/br> 原惑現(xiàn)在和原燃足足像了個九成九,衛(wèi)西皆說他就是原燃小時候的翻版,但是,她是真的看不出來原惑和她有多少相似,無論是長相還是脾氣。 說得高興,溫靜美作勢過來想伸手揪揪原惑的包子臉,手沒碰到,他直接翻臉了,沒一絲猶豫的避開,嫌惡之情不加掩飾。 溫靜美尷尬非常,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安漾聲音微提了一點,“惑惑!” 她平時在家一直教他要懂禮貌,不要恃寵而驕。 原惑在外人面前是個小魔星脾氣,不高興了誰的臉也不給,而且他很不喜歡別人碰他,他聞到那些圍著他的人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卷發(fā),和走路時和地板摩擦的刺耳的高跟鞋聲音,他都不喜歡。 原惑沒說話,小嘴抿著,不聲不響的把小臉偏進了mama的懷里, 足足一副受委屈了的小模樣。 安漾輕輕撫了撫他的背,扭頭對她們道歉,“惑惑是可能餓了,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br> “安小姐對這邊還不熟吧?!睖仂o美已經飛快收拾好了神情,笑道,“不然,等下我到你出去逛逛?!?/br> 安漾不擅長拒絕別人,左右為難,僵在了原地,原惑在她懷里動了動,小腦袋瓜子一扭,眼睛亮亮的,“爸爸。” “原總?!睖仂o美自然認識他。 原燃神色很淡,他不認識溫靜美,那群女人察言觀色本事都是一流,平時對這小原總為人也知道個七七八八,都很識趣的紛紛離開,只留下他們一家三口。 安漾從那群人的包圍中解脫出來,才真正放下心舒了口氣,她見到他,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笑眼彎彎,“都辦完了?” 她知道原燃這次帶他們一起回家,除去那個他并不看重的祭祖外,還有些公司相關的事務要處理。 原燃點頭,“剩下的給岳閑庭辦。” “我們去哪?”見他把原惑接過去,原惑現(xiàn)在已經很重了,她舒了一口氣,原燃一手拉住她,抱著原惑,往外走。 “回家?!?/br> 回他們在湳安的家,真正的家。 安漾其實本來還想多留幾天,帶著貓崽一起去墓園里看原和禮,畢竟是他的親生爺爺,被原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帶著他們回了湳安。 原燃這個所謂的父親也沒有感情,從小到大,他記得原和禮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一個月,每次他回來時,白念芳都會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收拾自己,帶他去見原和禮,笑得溫柔又矜持。 原和禮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隨后,他走了,留下一大堆桃色新聞, 白念芳繼續(xù)發(fā)瘋,變本加厲的折磨他。 原燃冷眼瞧著這些,當年他不懂這些,卻也憑本能覺得白念芳那模樣可憐又可笑。 他和白念芳,都是一樣,只是他保留多一點理智和自尊,從不會去奢求什么。 不過,在去了湳安,遇到了安漾后,他曾經的這點尊嚴也完全沒有了。 人對愛的追逐就是這樣,飛蛾撲火一般,天生的=對光熱的追逐,不顧燃了自己翅膀和身軀,反正他活著也早就如行尸走rou,徹底沒了顧忌。 他有時候也想過,如果安漾不愛他,最后他會變成什么模樣。 或許,比白念芳,只會更加惡劣。 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利用她的純善和同情心,用盡手段,也會把她綁在他身邊。 * 大年三十那天。 發(fā)完最后一份工作相關郵件,原燃把手機電腦關機,徹底斷開了和外界的聯(lián)系,連續(xù)幾天的高強度工作下來,他揉了揉太陽xue,推開門。 客廳暖氣撲面而來。 張芳已經回家了,家里保姆被他辭退,換成了鐘點工,現(xiàn)在家里就他們一家三人。 貓崽在客廳擺弄他的積木,小貓玩偶端正的擺在他身邊的椅子上,一見他,沖廚房喊道,“mama,爸爸工作完了,出來陪我們了。” 廚房門后有道纖細的人影,系著圍裙,安漾從廚房里出來,頭發(fā)挽成了很溫柔的低馬尾。 原燃走過,靜靜摟著她細腰,暫時沒有說話。 安漾由他抱著,每年過年時,對他好像是有點特別的日子 家里安安靜靜,外頭在下雪,打著廚房的窗紗上,安漾聲音里帶著笑,“好久沒見過這么大的雪了呢。” “留在家過年。”原燃在她耳邊低聲說,“覺得無聊嗎?” 和他和原惑一起留下,以前,安漾過年時,經常回去林家或者,他記得那時和她打電話時,總能聽到那邊吵吵嚷嚷,鞭炮炮竹聲,小孩子吵吵嚷嚷的笑聲,熱鬧得很,不像現(xiàn)在,只有他們三個。 安漾眨了眨眼睛,很直接,“不啊。” 為什么會無聊,這是她的家,和她的丈夫和崽崽一起過年,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原燃沒說話,手收得緊了一些,男人沒穿多少,體溫依舊比她高,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裳肆意傳來。 “爸爸?!鄙砗髠鱽硇『⒆幽搪暷虤獾穆曇?, 原惑在房間里跑來跑去,他穿著紅色的小棉襖,安漾怕他感冒,給裹得嚴嚴實實,他皮膚白,玉雪可愛的一個小團子,圓滾滾的,朝他跑過來,像個小團子擦著地板滾過來。 “抱?!必堘提态F(xiàn)在口齒已經很伶俐了,可能因為自己被寵大,又或者是因為斬不斷的血緣關系,他現(xiàn)在對原燃也不怎么怕了,他很喜歡被親近的人摸或者抱。 安漾從他懷里退出,原燃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自家崽,用了點力,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貓崽雀躍的抱著他的脖子,“爸爸,帶惑惑去找mama?!?/br> 也是個小粘人精,明明就隔著幾步路,自己不走,非要原燃抱過去。 安漾想接過原惑,原燃沒給她。 “太重。”他沒松手。 安漾身體底子弱,兩年前生原惑時落下的舊毛病,到現(xiàn)在也有完全恢復過來,醫(yī)生說過不要讓她太勞累,原惑長得快,現(xiàn)在給安安抱已經很費力了。 安漾只好收回手。 貓崽在爸爸懷里探出一點身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安漾。 安漾忍不住,過身在他小臉蛋上輕輕親了一口,“惑惑乖。” 順手在他毛絨絨的小腦袋上擼了一把,原惑笑彎了眼,顯然覺得很舒服受用。 一大一小,似乎都喜歡這樣, 原燃把他往回抱了點。 安漾經常說原惑和他很像,原燃并不是很喜歡聽這句話,貓崽崽烏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他垂眸看了一眼,努力想在他臉上找出點安安的模樣,依舊意料之中的失敗了。 安漾,“……” 不知道別家父子是怎么相處的。 看原燃這個模樣,她莫名有種自己養(yǎng)了兩個崽的既視感,好心累。 年夜飯是早定好了的,還有她自己親手做的一部分,分量不少,她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和原燃說,“等下西皆要過來我們家,可以嗎?” “衛(wèi)西皆?!痹汲聊似蹋八麃砦覀兗??” 安漾點頭,說起覺得有幾分哭笑不得,“他好像被家里逼婚了,和衛(wèi)阿姨吵了一架跑了出來,跑來了湳安,現(xiàn)在沒地方過去,一個人怪可憐的,他說給你帶電話你沒接,所以……”她想著,家里反正也不缺地方不缺吃的,不如叫衛(wèi)西皆一起過來吃年夜飯。 原燃沒再說什么,垂眸看了眼遠處風雪一瞬,半晌,“還有一個?!?/br> 他漆黑的眉微皺著,語氣里有幾分嫌棄,“石俊茂?!?/br> “石哥?”這次換安漾驚訝了,有幾分高興,“他也來?” 她知道石俊茂,和原燃也算是有六七年的交情了,以前幫過他們不少忙,沒想到他也要來他們家吃飯,好在這次準備了很多,多加一個人不成問題。 原燃有些冷淡的點了點頭,很不情愿。 沒多久,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外頭風雪很大,“艸,外面凍死了?!?/br> 石俊茂跺著腳,灰色外套肩膀上都落滿了雪,屋內暖融融的,他滿意的脫了大衣,“小嫂子,晚好?!?/br> 衛(wèi)西皆不久也到了,比起平時有些悶。 他是被逼婚,石俊茂純粹是沒地方去,說是回了老家,他爸媽都已經死了,沒個親人。 “不嫌棄的話,以后過年,都可以來我們家?!卑惭能洠犓f得那么凄涼。 正好他們家也冷清,安文遠今年參加考察團出國了,家里過年就他們三個。 原燃抬眸靜靜看了對面石俊茂一眼,石俊茂被他眼神看得發(fā)毛,干笑了幾聲,忙站起身,“不,了不了,小嫂子,那怎么能行,我明年就娶媳婦了,到時候自己回家陪老婆孩子” 衛(wèi)西皆板著臉喝悶酒,一聲不響,和平時模樣判若兩人。 “靠?!庇袀€東西順著他的腿爬了上來,衛(wèi)西皆光顧著喝酒沒注意,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對上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叔叔,你在喝什么?”原惑歪了歪腦袋,坐在他腿上,“惑惑可以喝嗎?” 他嗅了嗅衛(wèi)西皆面前的酒杯,有種很奇異的氣味,和他平時喝的奶香味兒截然不同。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毫不猶豫,直接把他提走了,原燃把他從衛(wèi)西皆身上拎起來,聲音很淡,“不可以?!?/br> 原惑嘟囔了兩聲,又扭頭找mama,“mama,惑惑可以喝這個嗎?” 安漾弄好了熱牛奶過來,搖了搖頭,抿唇笑,“惑惑喝牛奶?!?/br> “為什么爸爸可以喝?”原惑有些不滿,癟了癟嘴。 爸爸平時在家,什么都要和他搶,原燃在家時,就連mama晚上抱著他睡覺的待遇都要拱手讓出去。 為什么現(xiàn)在他可以喝,他還是只能喝牛奶。 貓崽有些憂傷,他覺得自己失寵了。 安漾,“……” 她比劃了一下,柔聲道,“以后,等惑惑長大爸爸這么高,就也可以喝了,現(xiàn)在先喝牛奶?!?/br> 她很有耐心的哄著,貓崽崽哼唧了幾聲,坐姿乖巧的膩在她懷里,到底還是乖乖的喝起了牛奶。 原燃沒說話,在一旁看著,視線一直落在他們母子身上,沒有移開。 石俊茂在旁邊看戲,嘴角都笑抽了,“這崽子?!彼吐暳R了句,忽然想起之前見面時,原惑給他的那一下,媽的,差點沒把他手指咬斷。 不過,原惑很會討好人,有種無師自通的天賦能夠取得別人喜歡,只是,僅限于他喜歡的人,對那些他不喜歡的,態(tài)度極其冷淡惡劣。 兩幅面孔,半邊小天使,半邊小惡魔。 年夜飯最后是在原家別墅頂層吃的,四個大人加一個小寶寶,不過有石俊茂在,過得活像五十個人。 衛(wèi)西皆長著一張傻白甜臉,不知道哪里居然對了他胃口,貓崽爬到他膝蓋上坐著,石俊茂警告他,“我告你,你不要隨便碰他,會咬人?!?/br> 衛(wèi)西皆,“……這么厲害的?” 貓崽崽坐在衛(wèi)西皆膝上,看著石俊茂,一臉無辜,好像壓根不記得他了。 “那沒什么?!笔∶а狼旋X,“誰還沒個打狂犬疫苗的錢了。” 安漾聽到耳里,責問他,“惑惑,你又咬人了?” 原惑可憐巴巴的,顯得很誠實,“惑惑不記得了。” 原燃抬起睫毛,眸光漫不經心的掃過,原惑縮了縮,忽然揪住了衛(wèi)西皆衣領,衛(wèi)西皆正在喝著一口湯,差點沒被嗆死,“咳,咳咳咳?!?/br> “夠了收收啊,再咳下去,支氣管要出來了。”石俊茂幸災樂禍。 衛(wèi)西皆好半天才緩回來,覺得自己從地府里走了遭。 他仔細端詳了下這貓崽子的臉,“我?guī)涍€是你爸爸帥?” 貓崽答得毫不猶豫,“爸爸?!?/br> 衛(wèi)西皆扭頭看原燃,“這和你小時候一點不像啊?!?/br> 看以前原燃小時候多恐怖,他活在陰影里,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么看來,他兒子還挺乖的啊。 或許長相挺像,氣質一點不一樣,原燃從小是個小霸王,陰沉,生人勿近,他從小長得漂亮,也從小乖張不合群,倒是得以躲過了那堆怪阿姨們的催命魔手,衛(wèi)西皆想起自己小時候慘痛的回憶,不由打了個寒顫。 原燃眉揚了起來,沒說話,伸手把貓崽從衛(wèi)西皆膝上提溜了起來,原惑立刻抱著爸爸,乖乖的由他抱著回了自己位置。 他現(xiàn)在重,原燃不慣著他,不讓安漾抱著他走了,要不他很偶爾的抱一下,不然讓他自己走。 原惑吃飯時有自己的椅子。 “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么味道,沒來及準備?!卑惭撓聡?,弄好了最后一道菜。 大都是按原燃喜歡的口味做的。 衛(wèi)西皆說,“我什么都吃?!?/br> 石俊茂已經提起了筷子,見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小原哥好福氣?!?/br> 貓崽坐在一旁的兒童轉用椅上,圍著白色的小圍兜,看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 衛(wèi)西皆給他舀了一碗蛋羹,專門給小寶寶喝的蛋羹,金黃色,熱乎乎的,頂上幾點蔥花。 原惑卻沒有要,“惑惑不要,先給爸爸?!?/br> 石俊茂笑出聲,拿眼睛瞟原燃,“喲,你爸平時還和你搶吃的?” “沒有,是惑惑想給的?!必堘提棠搪暷虤猓f得正兒八經,“mama說了,惑惑也要愛爸爸,讓著爸爸,寵著爸爸。” 雖然爸爸不愛他,不給他喝之前那種聞起來很特別的水,但是,他還是要愛爸爸。 原燃,“……” 那是之前,原惑一直賴著她,非要她帶著哄著睡覺,原燃也要她陪,她只能拿出這個由頭哄騙原惑。 平時沒事,逮著空,她也會對貓崽實施教育,本意是想讓他們父子親密一些,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當著石俊茂和衛(wèi)西皆的面被這樣抖了出來。 衛(wèi)西皆差點沒噴出一口酒來。 安漾整張臉都紅了,“我,我去端湯過來?!毖粤T,匆匆忙忙下樓,腳步凌亂。 “看不出啊小原哥。”石俊茂也笑得打跌,“讓老婆寵自己?這什么數(shù)路?” 原本以為是原燃對她百般縱容,不料,聽這爆料,難道是安漾讓著哄著他多一些? 原燃薄唇挑起一絲弧度,眸光轉向他,聲線沉冷,懶洋洋的,“不行?” 顯然,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側臉線條很冷峭,鼻梁,唇,眉峰,沒有一處柔和的地方,是峭拔冰冷的精致,以前石俊茂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情緒和溫度,現(xiàn)在只覺得,他在家,在家人面前。 石俊茂說不上來是哪里變化了,他見他起身,隨著安漾,也下了樓。 石俊茂壓低了聲,似在感慨,“娶了個好老婆啊。” 溫柔,漂亮又賢惠,還愛他,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和以前那個孤獨倔強,滿身傷痕的少年相比,擁有了太多。 一頓飯結束后,他們留了一會兒,紛紛告別。 貓崽崽已經睡著了。 原燃抱著他,把他放上了他的小床,安漾給他蓋好被子。 估計今晚玩得有點累,他秉性和原燃像了個九成九,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今天來的兩個叔叔,都是原燃的朋友,他倒是也相處得不錯,在外人面前少見的乖相。 小貓玩偶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崽崽面頰白嫩嫩的,長睫毛耷拉著,隨著呼吸輕輕上下顫動,簡直像是兩個娃娃。 “好了?!?/br> 人都走了,原惑也睡了,現(xiàn)在,就剩他們倆。 原燃喝了點小酒,吐息間微有酒意,眸子沉沉的,輪廓半隱在夜色里,比平時隨意疏懶,看向他時,愈發(fā)顯出了幾分壓不住的,邪氣的俊美。 安漾手背在身后,似在笑,又似在嘆,鹿眼映著遠處的燈光,愈發(fā)顯得剔透通明。 她走進了一點,聽到他呼吸加速了一些,立馬伸手想抱她。 看來還沒醉。 她聲音很軟,含著一絲甜柔的笑,“原小貓,接下來,想讓我怎么陪?” 她知道。 在原燃那里,她們和別人一起,和單獨陪他的時間,是嚴格分開來計的,現(xiàn)在,陪大家陪完了,他那里欠著的時間,一分都少不了得補上。 ※※※※※※※※※※※※※※※※※※※※ 更辣更辣,大肥章! 然后就是,明天更新可能在十二點后qwq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桃花換小魚干 6瓶;未來、十月. 2瓶;小小一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