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被捏的舒服了，這才裝作剛反應(yīng)過來的樣子，驚呼道：

    “如夫人，你可是尚未用飯？”

    “雖然妾身腹中饑餓，但是只要看著督主大人，妾身就覺得精力充沛，精神百倍。”

    她嬌嬌怯怯的垂下頭，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李安歌哪里敢直接說餓，萬一督主覺得她是在埋怨，心里一生氣，又把她扔回大牢里，那可就玩完兒了。

    “如夫人的這份心意，咱家怎能辜負(fù)？”

    督主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頗為惡劣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請(qǐng)如夫人接著磨墨吧，這墨太淡了些。”

    李安歌的笑容僵住了。

    ……

    又是磨墨，又是捏肩，李安歌忙活了整整一個(gè)晚上，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這才送走了督主。

    督主不在她的房中留宿，對(duì)于李安歌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她衣服都沒顧得上脫，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待李安歌睡著后，房中突然竄出一個(gè)暗影。

    正是二檔頭。

    “督主大人，屬下并未發(fā)現(xiàn)如夫人有什么不妥之處?！?/br>
    雖然二檔頭也是一宿沒睡，但精神卻抖擻的很。

    “不可能。”

    督主用指節(jié)輕扣著桌面，面色不虞。

    此時(shí)的他就像是一條潛伏著的毒蛇，敏銳且狠戾，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半分女氣。

    “那日我看的清清楚楚，這小丫頭分明就是想要行刺?！倍街骼浜?。

    “她方才定是看出了我的試探，才什么動(dòng)作都沒有做?！?/br>
    “繼續(xù)監(jiān)視她，如果她敢做出什么事情……”督主沉思了一瞬，冷笑道：

    “就讓她變得，和其他二十七房如夫人的下場(chǎng)一樣?！?/br>
    第30章 督主，夫人有喜了（三）

    雖然是秋季, 不知道園丁用了什么法子養(yǎng)護(hù)，御花園中竟仍然是繁花似錦。

    北辰帝與督主談著政事, 一前一后的走在小道上，身后跟著一眾宮女太監(jiān)。

    北辰帝身著龍袍, 器宇不凡。明明還是少年模樣，談吐間卻頗為老成。

    “那邊的凌霄花開的正好?！?/br>
    北辰帝突然打斷了督主的談話，指著一旁的花叢說道。

    “陛下？”

    督主正在匯報(bào)著今年蘇南城的賑災(zāi)狀況，被北辰帝驀然打斷，頓時(shí)有些不解。

    他順著北辰帝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果然見到一株開的極為燦爛的凌霄。

    園丁獨(dú)具匠心，竟然讓那株凌霄花依附在了梅花上。

    “凌霄開的雖然燦爛, 但是終究是依附在他人身上，若是朕將那株梅花砍了，這凌霄花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br>
    北辰帝雖然手上指著凌霄花, 眼睛但卻盯著督主，笑的意味深長(zhǎng)。

    他將督主比喻成了凌霄花。

    北辰帝年少登基, 為了打壓太后的母族勢(shì)力, 不得不重用閹人, 設(shè)置東廠。

    如今，東廠的鷹犬走狗遍布天下，連內(nèi)閣都被死死的壓了一頭, 已然成為了北辰帝的心腹大患。

    督主在朝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自然聽明白了北辰帝的言下之意。

    他藏于寬袍下的手不經(jīng)收攏了幾分。

    “能想出如此絕妙的組合，陛下定要重重賞賜園中的園丁?！?/br>
    督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翹著手指撫弄著路邊的花朵，柔媚的如同一個(gè)女人。

    北辰帝看見督主這番模樣，眼中的厭惡更深一層。

    他堂堂九五之尊，為什么要受制于這個(gè)毫無陽剛之氣的太監(jiān)？

    當(dāng)然，如今督主的手中還握著兵權(quán)，北辰帝自然不敢將這話說出口。

    他想起前幾日行刺失敗的李安歌，試探的說道：“朕聽聞，你在府中新納了一位愛妾。”

    督主聞言面色如常，“陛下果然是明察秋毫，奴婢那位新的如夫人，正是那位李大人的女兒?！?/br>
    “愛卿不是與李卿最合不來了嗎？”北辰帝驚訝道。

    “李小姐媚骨天成，說話討喜的很，奴婢那晚……”

    督主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指，輕輕的推了推面具，似是羞赧。

    “奴婢那晚對(duì)她愛不釋手?！?/br>
    他本就尖細(xì)的聲線可以壓低了幾分，聽上去有些太監(jiān)特有的古怪感覺。

    北辰帝聞言，對(duì)督主的鄙夷更深了一層。

    果真是沒讀過幾本書的閹人，連說話都是這么粗俗不堪。

    若是其他人敢在北辰帝面前這么放肆，早就挨上板子了。

    “愛卿好興致。不如朕再賞些美人給你？”北辰帝故意調(diào)笑。

    “陛下，這可使不得?！?/br>
    督主連連擺手，一股濃郁的脂粉味自他的袖中彌漫開來，嗆得北辰帝很是難受。

    “奴婢是個(gè)閹人，這二十八房小妾已經(jīng)是極限了，還請(qǐng)陛下饒了奴婢吧?！?/br>
    督主見到太玄帝熏得一臉難受，心中暗自舒爽，袖子甩的離北辰帝越發(fā)接近了。

    “愛卿所言極是，是朕思慮不周了?！北背降郾谎眠B連后退。

    他知道，有些太監(jiān)去勢(shì)之后會(huì)失禁。

    因此，他們?yōu)榱司徑馍砩系膕ao味，便會(huì)用極為濃厚的脂粉味來掩飾。

    北辰帝到底還年輕，一想到督主的脂粉味中可能摻著某種不可說的味道，頓時(shí)覺得胃酸上涌，再也無力應(yīng)付。

    “朕身體有些不適，今日就到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