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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魑魅魍魎青云怨 番外 朱雅把水面上浮著的一層薄冰掃開,將厚重的衣服浸泡下去,彎腰漿洗著,手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迅速通紅一片,腫的猶如饅頭的一雙手搓著宮女太監(jiān)們的粗制衣服,漸漸的,有血水和膿水滲出…… 浣衣房里安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音,深深庭院中的黑墻白瓦圈出的一方天地似乎變成了死城,今天,是皇后誕下麟兒的日子,剛登基不過兩年的新帝桓越龍顏大悅,大赦天下,給宮中大部分宮婢奴才都放了假,有親人的,可以出宮去見親人一面,享受難得的團圓,沒有親人的,便多領(lǐng)了一倍的月錢在別處吃酒——好像只有她,在這里重復(fù)著日復(fù)一日的暗無天日的日子。 她的意識有些恍惚,猛然間不知道自己在這浣衣局中呆了多少年,好像是昨日才進來,又好像是在這里禁錮了一輩子。 一陣寒風(fēng)掃過,打落樹枝上最后一片搖搖欲墜的葉子,盤旋著落在朱雅的肩膀上,她抬手撿落,還未低頭,便有一個同樣在浣衣局中當(dāng)值的小丫鬟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晃悠悠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朱雅的視線里,她眉目嬌俏,唇紅齒白,正是大好的豆蔻年華。 她抬起冰冷的手指,觸摸到自己眼角的皺紋,看著水面中倒映出來的人影,頭發(fā)半白,皺紋叢生……她不過才二十三歲而已,卻這般老態(tài)畢現(xiàn)。 轉(zhuǎn)眼間那丫鬟已經(jīng)走進來了,眉眼撐起笑意,從包袱中掏出一小瓶酒放在朱雅的跟前:“這是我從前面拿的,孝敬jiejie你吃,這么冷的天,難為你還在?!币幻嬲f一面感嘆著:“我今天可幸運了,遠(yuǎn)遠(yuǎn)的在御花園瞧見了圣上,他對皇后娘娘可真好,我們今天有得吃有得喝,嬤嬤們也都回家了,沒人管著我們,可都是沾了皇后娘娘的光!” 朱雅嗤笑一聲,臉色沉了下去,理智被嫉妒焚燒盡了,惡毒的毒液從嘴中噴出:“不過是一個再嫁的不潔之人!也配當(dāng)皇后?北寧的臉都被丟盡了!” 丫鬟看著朱雅,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今日實在是太歡喜了,吃了平常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吃的酒席,頭一次在皇宮中沒了勾心斗角或者埋頭做活的辛苦,腦子就被沖昏了,她怎的就忘記了,眼前這位就是太上皇下了詔貶到浣衣局的,她心腸歹毒,設(shè)計陷害還是太子的桓越和貴嬪謝昭,以及如今的皇后阿頌,然后被褫奪封號,永世不得踏出浣衣局半步。 和如今的新帝、新后都是有過節(jié)的。 以前瞧著她還大好,可自從太上皇傳位給太子、帶著皇后謝昭云游四方之后,這位太上皇的朱貴嬪好像就瘋了一樣,整日里精神恍惚、胡言亂語。 當(dāng)年,事情水落石出之后,皇帝桓凌就把朱雅打入了冷宮,朱雅百般不甘不愿,竟然又從冷宮里面跑了出去,闖進了桓凌的寢宮,跪在桓凌跟前,一邊叩頭一邊求他放過自己,然后,端著茶水進來的謝昭一時不妨,被朱雅一把推倒了,那時候,謝昭還懷著身孕,險些流產(chǎn),桓凌大怒,便把朱雅撥到了浣衣局。 沒過幾天,便傳來了還是皇后的柔然公主阿頌暴病身亡的消息,尸首送回柔然安葬,次月,立貴嬪謝昭為后,并且下旨從今往后后宮只有中宮皇后謝昭一人,再不立嬪妃。 兩年后,桓凌帶著謝昭歸隱山河田園,把盛世隱然在望的北寧江山交付給太子桓越,次年,桓越在外秋圍時,帶回來一個與柔然公主阿頌?zāi)右话銦o二的女人,先封為嬪,后又封為皇后,本來朝臣多有微詞——在丫鬟看來,也是,這柔然公主怎么說也是嫁過人的,而且嫁的還是桓越的父親,怎么看都有點……不太好,做不得北寧的皇后??墒羌懿蛔』实巯矚g,力排眾議,還是立了她為后,只是,重新給她找了個身份,說是太微公主的遠(yuǎn)方表妹,堵住了天下悠悠眾口。 她今天聽一個在前宮當(dāng)值的大太監(jiān)說,當(dāng)初,北寧與柔然和親的時候,送去柔然的畫像本就是太子桓越的畫像,誰知道那柔然可汗不樂意,十分心急的想要柔然的公主趕緊誕下兩朝血脈,穩(wěn)固盟約,便說定了柔然的公主是要嫁給北寧皇帝的。 可阿頌一眼就喜歡上了畫像上的俊秀少年,一口答應(yīng)了父親來和親。豈知,到了北寧,卻發(fā)現(xiàn)要嫁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才有了拒絕侍寢的那個烈性女子阿頌…… 這丫鬟想著想著,臉頰上忍不住泛起了紅暈,哪個少女不懷春,而且是她這樣的年紀(jì)——她也幻想能夠和阿頌一樣,遇見自己心儀的人,歷經(jīng)千難萬險,嫁給他,和他做一對恩愛夫妻,和和美美的度過剩余的時光。 朱雅的指甲緊緊的嵌進了掌心的rou里,她目光怨毒的盯著轉(zhuǎn)身走進屋子的丫鬟,她眼中的羨慕神色刺痛了朱雅,心底一片濃的化不開的憤恨,她也曾經(jīng)是父親的掌上明珠,被捧在手心,萬人羨慕,那時候,但凡有些權(quán)勢的人家哪個不遣媒人來上門說親。 可是父親早就看出了將來的大勢所趨,遲遲沒有應(yīng)下,只是因為他看中了桓凌,覺得他就是那個橫空出世重整河山的英雄,于是,父親要她嫁給桓凌,庇佑朱氏一族。 她那個時候,多么喜歡那個足智多謀進退得當(dāng)?shù)膽?zhàn)神桓凌,父親曾經(jīng)告訴過她,她一定能得到桓凌的心的,因為他是英雄,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何能接受自己這一番偉業(yè)是建立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呢——即使是父親也認(rèn)為,沒有謝昭,就沒有桓凌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