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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作“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霍云仙今天算真正的領(lǐng)教了。譬如方才格外響亮的這巴掌,就分明是打在傅見深身上,疼在她心里。 不是心疼狗皇帝而是心疼她自己。 假如她的任務(wù)是刷好感度,剛剛那一下不得直接負(fù)二百? 霍云仙也不知道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她只能想,自己恐怕沒有真的把自己看成狗皇帝的人,壓根還沒有達到他對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的覺悟。 如果這是現(xiàn)代社會,有人強吻她,她打?qū)Ψ綆讉€巴掌估計都有人為她叫好。偏偏這是封建社會,她面前的這個人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皇帝,那么她就是純粹作死。 傅見深如玉的面龐浮現(xiàn)很快清晰的手指印。 這幾根指印便如同旅游時在風(fēng)景區(qū)看到的垃圾一樣,既掃興,又破壞美感。 霍云仙覺得自己特別特別虛。心虛的她捧著傅見深的臉,又賣力吹了吹,一張嘴卻磕磕巴巴:“陛陛陛下……還疼嗎?臣妾眼神不好,好像看走眼了……” 沒辦法,她好怕皇帝會突然問她蚊子在哪里。 她也變不出來??! 傅見深臉色如嚴(yán)寒冬日,以致于他一側(cè)臉頰的紅色掌印看起來十分滑稽。他木著臉聽著霍云仙的話,冷冷反問:“云仙的眼神是不好還是太好?” 霍云仙覺得他恐怕生氣了。 這也正常,不論換做誰碰到這種事都很難不生氣,何況他身份不一般。 傅見深的臉色越差,霍云仙就越虛。 她越虛就越慫,越慫就越怕,總感覺自己立馬要獲罪,沒準(zhǔn)小命都保不住。 唯一能慶幸的是宮人們起初便被傅見深揮退了。 方才一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傅見深肯定不會說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她也絕不會往外說。 霍云仙意識到這一點后,發(fā)現(xiàn)竟然還可以搶救一下! 反正只要傅見深不追究就不會有事不是嗎? 反正誰都沒看見,也不存在不處罰她就丟臉下不來臺的問題,不是嗎? 霍云仙仿佛在黑暗里看到一絲曙光。她心情激動,想到按正常發(fā)展,自己早應(yīng)該跪下請罪才對,于是撲通跪在地上,然后一把抱住傅見深的大腿開始嚎啕大哭。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剛才真的是看走眼了!您一定要相信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對陛下一片真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鑒!” 要說怕,霍云仙是真的怕。 她怕傅見深會虐她,也怕自己會因為這一巴掌而交待在這個地方。 要不是想活下去、要不是還想回去,她會這么努力做這個莫名其妙的任務(wù)嗎?想到?jīng)]準(zhǔn)真的回不去,想到這苦逼的生活,她眼淚直往外冒,哭得特別特別真心。 霍云仙抱著傅見深的大腿哭得停不下來。 她好幾次感覺皇帝想逃跑,索性一雙手臂抱得更緊,根本不敢也不肯松手。 兩個人僵持半天。 霍云仙頭頂終于響起傅見深無奈的聲音:“朕信你,不怪你就是了?!?/br> 當(dāng)傅見深說出這句話,霍云仙其實立刻聽見了,但她沒有停止哭泣。直到傅見深重復(fù)一遍這句話,她才仰頭巴巴看著他,抽抽噎噎:“陛下……當(dāng)真不怪罪?” 傅見深淡淡道:“君無戲言。” 四個字卻等于霍云仙的一道保命符,讓她稍微安心。 霍云仙得寸進尺:“那陛下能不能……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好?!?/br> 霍云仙覺得傅見深實在好大方一人,這種丟臉的事都能說不計較就不計較! 他這么大方,她也不能小氣是不是? 偶爾犧牲一下又何妨? “多謝陛下!” 興奮又驚喜的答應(yīng)一聲,霍云仙幾乎從地上躥起來。 她這一回想開了,也很是舍得。霍云仙一把抱住傅見深,踮腳伸手定住他挨打了的那半邊臉,接著湊上去“啵啵?!边B親三下:“陛下英明!陛下威武!” 傅見深離開芙蓉閣時,臉上掌印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李德福發(fā)現(xiàn)皇帝陛下似乎心情不錯。 不但心情不錯,還不時翹著嘴角搖搖頭,又摸一摸自己的左臉。眼看皇帝陛下類似的動作反復(fù)不知道多少次,李德福忍不住問:“陛下臉上有哪兒不舒服嗎?” 傅見深瞥一眼李德福,眉眼沉沉不悅道:“出去?!?/br> 李德福:“……是?!?/br> 雖然作死一場,但死里逃生,霍云仙的心情坐完過山車以后一直比較穩(wěn)定。 這種穩(wěn)定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早上。 她照例混在妃嬪堆里到呂太后宮中去和她老人家請安,原本萬事和諧,誰想臨到最后,呂太后突然把她單獨留下。當(dāng)時,她心里一個咯噔,知道情況不妙。 直接忤逆呂太后的話行不通,霍云仙被迫留下來。她低下頭老實站著,整個人卻像吞了黃連一樣,一腔苦楚等著承受這尊大佛的刁難。 “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這張臉?!?/br> 空蕩蕩的大殿里響起呂太后的聲音,霍云仙不得不依言抬頭。 呂太后穩(wěn)坐上首,嘴角也泛起一絲冷笑:“好,很好。你從前頂撞哀家,哀家留你性命、只是罰你三十板子,盼你能知錯就改,反倒叫你如今越發(fā)囂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