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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人?”崔渙之嗤笑,“這話您也覺著不妥吧。就說這整個榮城,恐怕也找不出比我更合適的人去做誘餌了?!?/br> 事實的確如此,韓子黎只能妥協(xié),“那你要多加小心,保護好自己。” 崔渙之起身,笑著拍拍韓子黎的肩膀,“多謝督軍提醒,我明白的,您放心吧?!?/br> * 姜毅是個孤兒,他死后,長春園依照韓子黎的吩咐安葬了他。 轉眼就到了他的頭七,崔渙之就約著許然去燒紙祭拜。 墳墓位于榮城西郊,崔渙之和許然坐在馬車里,正往西邊趕去。 崔渙之似乎沉浸在自我情緒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許然瞧著他的神色憂傷,想勸上幾句,但最終作罷。 山路雖然有些顛簸,所幸路途并不太遙遠,大約過了半盞茶時間也到了墓地。 崔渙之見車夫要去拿裝紙錢香火的籃子就快速地把他推開,狠聲道:“滾開,誰允許你碰的!” 車夫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二爺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責怪你的。你最好離得遠些,免得他朝你撒氣……”許然無奈地朝著車夫絮絮叨叨。 “好,我知道了?!避嚪蛏碜游⒔S即就往林子里走去。 崔煥之走到姜毅墓前蹲下,擺上點心酒水后,燒著紙錢。 許然走到墓前,面容哀傷道:“姜毅,你見著了嗎?二爺念著你呢,有人記掛也不錯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他說著就從籃子里拿出香,正準備點燃。 崔渙之就靜靜地看著他。 許然上完了香,清澈的眼眸開始肆無忌憚地掃視著崔渙之白皙的脖頸,突兀地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崔渙之抬眸,冷聲道。 許然蹲到崔渙之身邊,抬起手正想觸碰他的臉頰。 “啪!”崔渙之用力地打開他的手,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許然瞧著自己手上被拍出的紅印子,舌尖從粉嫩的唇瓣里探出,輕輕地舔了舔,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崔渙之,平日的清純不在,整個人詭異而魔魅。 “你不是許然,你是誰?”這人前后反差太大,崔渙之手腳發(fā)軟地跌坐到地上。他似乎是害怕極了,質問的語氣顯得色厲內荏。 “我是誰?我是許然啊?!痹S然挑起崔渙之的下巴,神色無辜,“二爺果真只喜歡姜毅啊。明明常伴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你怎么會認不出呢?” 崔渙之打了個哆嗦,聲音微顫,“你不是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猜?”許然勾起嘴角,他細長白皙的手指緩緩從崔渙之的臉上滑到脖子上,輕輕摩挲,“二爺,你這身皮子養(yǎng)得可真好啊?!?/br> “滾開!”崔渙之心里厭惡,快速躲過他的手就要喊人。 許然并未阻止,反而笑盈盈地看著崔渙之。 “車夫呢?”叫人許久沒人應答,崔渙之面色慌亂了起來。 “車夫現(xiàn)在是我的人,當然不會聽二爺?shù)脑?。?/br> 許然笑得恬淡,他輕輕地拍拍手,林子里的車夫就像被控制住傀儡,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你把他怎么了?!你使了什么妖術?!”崔渙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故作鎮(zhèn)定道。 “我用了什么手段,就不勞二爺費心猜測了。反正過會兒,您就什么都知道了?!痹S然嘴角微勾,朝車夫看了眼,吩咐道:“動手吧?!?/br> 車夫力氣大得驚人,崔渙之掙扎不開,只能被車夫打暈后抱到馬車上。 隨后,許然上了馬車。車駕得飛快,轉眼,路上也只有少許的塵埃飛揚。 不過片刻,路上陡然出現(xiàn)了幾個人。 韓子黎與他幾個親近的人都做農民打扮,埋伏在此。見崔渙之被帶走了,他們就騎著馬,一路隨著車轍的痕跡,隱蔽地跟了上去。 日頭慢慢下移,眼看快到用晚餐的時候。 崔老爺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時間確實不早了,可自家的混小子卻不知跑去了哪里。這幾日榮城不太平,他也著實擔憂崔渙之的安全。 正想著,李管家就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韓子黎的副官,崔老爺立馬從沙發(fā)上起來,“林副官怎么來了?可是督軍有什么指教?” “沒什么大事,崔老爺子快坐?!?/br> 兩人坐好,林副官才壓下心里的情緒,朝崔老爺笑道:“我來只是因為崔二公子的事?!?/br> 崔老爺一聽,就忙道:“可是渙之那小子又犯了錯,惹了事?” 見崔老爺著急,林副官連忙否認,“不是,您誤會了?!?/br> 崔老爺松了口氣。 “今日督軍偶然碰到了崔二公子,便與他聊上了幾句。后來,督軍說他與崔二公子頗為投緣,就順便留了他一起用晚餐。督軍怕您擔心,特命我來知會您一聲?!?/br> “原來如此?!贝蘩蠣斴p輕頷首,對林副官道:“渙之性情頑劣,言語過于直率,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副官提點下他?!?/br> “您放心吧,督軍很是喜歡崔二公子的性子呢?!绷指惫傩Φ馈?/br> “那就好?!贝蘩蠣斅勓?,心里暢快,便邀林副官一起吃晚餐。 “今天實在不行,我還有要事在身。咱們下次再約。”林副官說著就起身告辭。 他走出崔府,到底心里不安。時間過了這么久,也不知道督軍和崔家二公子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