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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真誠,語氣里也沒有什么看不起崔渙之的意思,倒是讓崔渙之對他感官更好了些。 “您放心,我心里有數的?!贝逌o之朝杜雋淺淺一笑,莫名的讓杜雋心里安定了些。 秦赫面色被燒得通紅,他脖頸的皮膚下青筋微凸,擰著的濃眉顯得有幾分冷酷陰郁。 崔渙之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fā)現溫度燙得嚇人。 崔渙之把銀針消毒,隨意刺破了秦赫的指尖,就有濃黑的血流了下來。他又用手壓了壓傷口,血流得更快了些。 杜雋對崔渙之的舉動不解,他正要開口問時,就見崔渙之對著秦赫掐了個奇怪的指訣,口中清叱:“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 崔渙之眉目清冷肅穆,竟把杜雋和李管家鎮(zhèn)在了原地,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隨著咒語落下,秦赫滴到深色被單上的烏色的血,竟然漸漸凝聚成了水滴形。幾滴血像黑色的珠子一樣懸在被單上,微微顫了顫,就慢慢變成了細細碎碎的黑色干草,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味。 杜雋瞪大了眼睛,一向淡薄的情緒翻滾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這......這是怎么回事?” 饒是李管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看得心里發(fā)毛。 崔渙之看著秦赫緊皺的眉頭,低聲嘆了口氣。 李管家聽到后,心里一慌,忙問崔渙之:“崔先生,先生到底怎么了?這件事是不是很棘手?” “是有些麻煩?!贝逌o之低頭看著秦赫泛黑的嘴唇,心里微微閃過一絲心疼:“您知道阿赫得罪什么人了嗎?” 李管家怔了怔,語氣有些不可置信:“您是說這件事是人為的?” 崔渙之:“的確是人為。” 他把銀針消了毒,還給杜雋:“您醫(yī)術高超,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您對阿赫的治療有了成果后,那人才下的手。” 崔渙之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倒了杯茶給杜雋:“要解決這件事,還需要您幫忙?!?/br> 杜雋摸摸泛白的胡須,苦笑著說:“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只會醫(yī)病,恐怕幫不了先生這些。” “正是要借您的醫(yī)術?!贝逌o之微微抿唇,露出頰畔的梨渦:“我姓崔,叫崔渙之。我是正一道的道士,您叫我渙之就行了。剛剛匆忙,還沒問您貴姓?” “原來是崔道長?!倍烹h面上有了幾分了然,語氣也恭敬了些:“我姓杜,一直學的中醫(yī),您隨便稱呼我就行?!?/br> 崔渙之對這樣醫(yī)德兼并的人很是尊敬,就直接道:“杜老,不瞞您說,阿赫應該是中了降頭術?!?/br> 降頭術經常出現在小說、電視里,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所耳聞。但是真正在身邊發(fā)生時,還是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崔渙之接著說:“降頭術分很多種。有血降,五毒降頭,還有愛情將。這幾種為的是謀財,報仇,或者是用來維護情侶間的愛情。但是阿赫中的是最毒的一種,叫做陰陽降頭草,是其中最陰毒的一種,為的是借壽命?!?/br> 李管家心里發(fā)涼,試探地問崔渙之:“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借先生的壽數?” 崔渙之點點頭:“沒錯?!?/br> 杜雋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一輩子積德行善,心性仁厚良善,一聽見這話也忍不住心里發(fā)冷。這幕后的人也不知道和秦赫有什么仇,竟然這么喪心病狂。 崔渙之說:“這陰陽降頭草,是種極稀缺的植物。長得粗的為陽,細的為陰,通常是并在一起的。但古怪的是,把它制成干草切碎分開后,陰陽兩株草就像有生命一樣會自動并在一起。被下這降頭以后,陰陽降頭草不知不覺的在人體內增長,等達到一定時間內就會遍布全身,吸取人的壽數,傳到幕后的人身上。最后中咒的人,會器官衰竭而死?!?/br> 李管家早年也算經歷過大事的,但現在已經慌得六神無主,只能抹著眼淚對崔渙之說:“崔先生,您救救我家先生,他過得夠苦了。好不容易遇到您,面上笑容多了一些,生活也有了盼頭,沒想到又遇到這件事。我實在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您放心,我會救的。只是您知不知道,阿赫和誰有仇?”崔渙之心里嘆了口氣,就算不是任務,憑著秦赫對他的態(tài)度,他也不會放任不管。 李管家稍稍冷靜了一些,腦子里把和秦赫有過過節(jié)的人都想了一遍,才苦笑著說:“當初不服先生的人挺多的,有過節(jié)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不知道具體是誰,竟然這么狠毒?!?/br> “沒關系?!贝逌o之安撫的倒了杯茶水給李管家,“那您再說說,我不在的這兩天里,有誰來找過阿赫嗎?” 李管家想起昨天秦峰來過來,和秦赫在書房談了會兒話的事,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難道是他?” 崔渙之問:“誰?” 李管家說:“昨天先生的伯父到了這里一趟,和先生說了會兒話?!?/br> “那就沒錯了?!边@事沒有多少人能肯定,但崔渙之很多年前就見過這樣的事情,他語氣篤定的說:“從時間上來看就是他。那降頭發(fā)作時間應該是幾天后。但是阿赫的腿本來形勢大好,經過杜老的治療更是好了很多。加上我之前暗暗給他調養(yǎng)過,他身子早已好康健了許多,所以時間提前了?!?/br> 關鍵是他為了時時刻刻知道秦赫安不安全,暗地里在秦赫身子里留下了他的一滴血。那血有靈力,誘得降頭草提前擴散了。所以根據時間推斷,正好能推到昨天。